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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郝长歌

天下苏门 禾七 3975 2024-07-11 19:31

  苏洛见到郝长歌的时候,正直夕阳西下的黄昏,暖暖地阳光打在院子中被积雪压弯的树枝上,晶莹透亮,苏洛正腆着肚子喜滋滋地欣赏这难得一见的雪景,用手抚摸着枝桠上闪光的积雪,司马城就走了进来。

  可司马城不是一个人来的,他身后还跟着一个女子,那女子一身青烟紫绣游鳞拖地长裙,头上攒一个时兴的云髻,配以珍珠碧玉步摇,一张倾国倾城的面容似笑非笑,给本就惊艳的面容上添了几分妖魅之气。

  苏洛站直身子,看向来人,脸上露出一种奇怪的表情。那表情里有愤怒,有悲哀,有了悟也有沧桑和无奈,更有些不甘。

  她的表情确是很奇怪,任何一个人,看到自己的面容长在别人的身上也会露出她这种表情的。何况是这么倾国倾城的面容,更何况,拥有这个面容的人又是毁她面容的人。

  司马城走到她身边,握住他冰冷地小手,宠溺地道:“这么冷的天,别冻着了。”

  苏洛看向司马城,问:“她来了?”

  司马城点点头,也不去看郝长歌,倒是郝长歌略微感慨地叹了口气:“岳王和岳王妃真是夫妻情深。”语气中有着一股嘲讽地意味。

  郝长歌一直认为,岳王向宣国开战,其中一个理由就是她这个假冒的苏洛乃岳王之妻,可如今岳王已取了赵夙缇,且二人看起来夫妻情深,那么自己这个假冒的苏洛真真是一个笑话了。

  她冷冷地笑了起来:“岳王莫不是忘了,与苏洛还有夫妻之盟?”那话的意思,竟是责怪司马城始乱终弃了:“你可是答应过我父王的!”

  苏洛听郝长歌说话,挑眉看向她:“看来郡主是要与本宫正这岳王妃之位了?”

  “那倒未必。”郝长歌轻笑,看向司马城,声音里透着一股自信和沉稳:“岳王娶苏洛不过是个借口,为的不过是个名正言顺攻宣的理由,如今两国战士既已拉开,苏洛与岳王的婚约已无关紧要,若是岳王肯应我苏洛两个条件,苏洛可自提出退婚,若不然……”

  郝长歌看向苏洛,笑道:“我与岳王的婚约在先,王妃与岳王结婚在后,那可就得罪岳王妃做个侧妃了……”

  苏洛看向郝长歌,一脸凝重:“看来,我还真得答应郡主的这两个条件了,不知是何条件?”

  郝长歌自信满满,看向司马城,笑道:“这条件,对岳王而言不过是举手之劳,一是放了我,并送我回宣国,并许诺不会为我苏洛而生事。”

  “这并不难办。”司马城点点头。

  “二嘛,此前我曾将苏家的部分商号给了岳王,不知岳王能否物归原主呢?”郝长歌看着司马城问。

  司马城并未回答天的话,而是看向苏洛,问:“王妃意下如何?”

  苏洛跺出几步,似在深思:“用苏家的那些商号换一个正妃之位,也不知值是不值。”然后看向司马城,似笑非笑地问:“司马城,你的妻位竟值邹国的苏家商号啊,若单以价值论,比得过一个郡主了,不如,你就娶了郡主,将那些商号给我,我觉得这岳王妃并未值那么多钱。”

  之后又转头看向郝长歌,笑道:“不如,正妃之位给你,你将那些商号给我如何?”

  “……”郝长歌苦笑,她做梦也没想到,岳王妃会是这样的人,据她所知,岳王妃和岳王情深,一个女人若是用了情,无论什么事都做得出的,自己就是一个明晃晃地例子,看来,世人谣传的岳王夫妻情深不过是岳王的一厢情愿罢了。今日自己当如何善后才好。

  “怎么,郡主也觉得不值得?情愿要商号也不要岳王妃之位,唉,本宫与郡主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啊!”

  一直在旁边冷眼旁观的司马城说话了:“你啊!真是改不了耍泼的脾性……”司马城说她耍泼,一点也没冤枉了她,毕竟,无论郝长歌说什么,做什么,她都不会放过郝长歌的,可她还是要吊吊郝长歌的胃口。

  郝长歌随是语塞,可那也不过一会的功夫,她又想到话要说了:“这世间什么东西最贵重,无外乎情这个字,岳王妃之位对郝长歌而言一文不值,可对王妃而言却是无价之宝,怎可同日而语,若我是岳王妃,定也豪不犹豫地应了,毕竟这世间最难得的便是真情,岳王与岳王妃的恩爱又怎能用金钱这等俗物衡量呢?”

  苏洛觉得她这番演说很是精彩,差点就要鼓掌叫好了,转念一想又不对,冷声道:“郡主的意思是,郡主觉得一文不值弃之如敝履的物件我却似若珍宝了?再则,郡主方才也说了,感情不能用金钱这等俗物衡量,却为何偏偏拿苏家的商号与本宫交换,看来啊!郡主还真没把本宫放在眼里。”

  “……”郝长歌再一次语塞。

  第二日,郝长歌便来了,他被越显直接带到司马城的书房。

  司马城又恢复了平日里的冷漠,前几日的玩世不恭一扫而空,他看着郝长歌那张惊世骇俗倾国倾城的脸,有一阵的恍惚,这是苏洛的摸样!

  他愣愣地走近郝长歌,不自觉地用手抚摸起那张嫩白的脸,喃喃道:“洛儿,洛儿……”

  司马城曾以夺妻之恨挑起邹、宣两国的战火,名义上是为了夺回他这个实际上已由郝长歌取而代之的苏洛。虽然刘郢知道这苏洛是假货,兆庆帝也知道这个苏洛是假货,司马城更知道,可在面子上,他们还是会将郝长歌送来求和,即便不求和,他们也想通过送来苏洛,来堵住司马城东进野心的借口,让邹国的大军犯境不再是义正言辞,激起宣国境内日军士民众益涣散的斗志。可郝长歌并不知道司马城已得知真相,她还以为是司马城对自己这张脸动了情。

  苏洛站在门口,看着司马城抚摸郝长歌的脸,呆若木鸡:司马城明明知道那是郝长歌不是他苏洛,可他依旧对她痴迷,温柔,看来他司马城喜欢的也只是那张面皮子。如今的苏洛何德何能啊!

  子夜看情况不妙,急叫道:“王爷!”

  岳王朝门口望去,看到苏洛用一种奇怪地眼神看着他,他的手僵在郝长歌脸上。

  “王爷!”郝长歌柔弱地叫道,那音色与苏洛的一模一样。

  苏洛看着郝长歌的脸,有一种恍若隔世的奇怪感觉,她看看司马城,司马的脸上也显露出奇怪之色。

  郝长歌看苏洛,甜甜地笑道:“这就是岳王妃?”

  那笑,倾国倾城。

  苏洛有种晕眩之感,她终于明白从前别人看自己的感觉,竟是那般惊艳绝伦。

  司马城声音僵硬:“你来了?”他是对苏洛说的。

  苏洛点点头,走进去,司马城给她移了张凳子坐下。

  苏洛看着郝长歌,淡淡地对司马城道:“你……要如何对她?”

  司马城反问苏洛:“你要如何对她?”

  郝长歌不明白二人的话,眼神在二人之间来回游荡。

  最后,苏洛淡淡地问:“郝长歌,我该拿你如何是好?”

  郝长歌震惊地睁大眼睛,看着苏洛,道:“你……你是……?”方才苏洛说话,她就感觉不对了,因为苏洛说话的音色和她的一模一样,苏洛说话音色是天生的,而郝长歌则是破了音带,做成这般的。

  苏洛叹气:“我是岳王之妃,赵夙缇,也是苏洛!”

  郝长歌惊讶,颤声道:“你没死?你不是死了吗?你这张脸如何来的?”

  提起这张脸,一种锥心的痛在苏洛心底划过,苏洛哈哈苦笑:“这张脸,我这张脸,呵呵,郝长歌,你恨我,你却日日用我的脸,装成我的声音混淆世人,你可好过?”

  郝长歌的脸开始扭曲,因为恐惧而扭曲:“你没死?你是人是鬼,你索命来的?”

  苏洛笑道:“没错,我死过了,阎王说我大仇未报又让我活了过来,他让我夺回这张面皮子。”

  郝长歌颤抖着声音叫道:“如何夺回,这脸长在我身上了。”她恐惧,因为她明明看到苏洛死了,而且还残忍地割破她的脸,让她血肉模糊,这几年来,她恨苏洛,恨得竭斯底里,她恨她却要装作她的样子,学着她的一笑一颦担惊受怕地过,她日日做噩梦,梦到苏洛血肉模糊死而复生向她索命。

  苏洛冷笑:“自然是割开,一块一块地割!”

  郝长歌尖叫道:“苏洛,我将这面皮子还给你,你不要来纠缠我了,你日日入我梦中,让我不得安宁,我恨你,我恨不得将你挫骨扬灰。”

  苏洛看她近乎疯狂的神色,知她受了刺激,淡淡地道:“我知道你恨我,我同样也恨你!”

  郝长歌突然笑了,笑得很凄凉,有的人一旦恐惧到极点便会变得异常冷静:“你来杀我了是不是?我早就该死了,我本就是个失败者,我以为只要你死了,扮作你的样子你的音色,他便会多看我一眼,原来他在乎的一直是你,他看我的第一眼便知道那不是你,哪怕他知道你死了,也不会多看我一眼,给我一个笑。我恨你,苏洛,你不管是活着还是死了,他都痴迷于你,有增无减。”

  苏洛听了她的话,内心一片悲凉,她又如何得知刘郢在邹国所做的一切,真心与假意,她这个局外人又如何看得透,幽幽地道:“有些东西,是你的便是你的,不是你的,也强求不来。”这话好似对郝长歌说,又好似在自言自语。

  郝长歌也不理她,继续哭笑:“爹曾说,男人都是爱美的,刘郢喜你苏洛,不过是喜欢你这张可人的面皮子,可爹错了。刘郢他总是不同的。”

  苏洛冷笑:“刘郢有何不同?不同的不过是他更懂得隐藏自己,更懂得审时度势,天下乌鸦一般黑,这天下的男子也一般冷酷无情,工于心计。”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神不由自主地看向司马城。

  司马城皱眉:敢情她是在骂自己了?突然想到什么,眼前一亮,一双幽深的眸子逐渐染上些欣喜颜色。

  郝长歌目光呆滞,神情恍惚。

  苏洛叹气道:“听闻郝严英雄盖世,纵横一生,家中却人丁单薄,膝下只这一女,因此宠溺无边,不知郝将军知道自己的女儿被兆庆帝送入邹国大营会作何感想?”

  听这话,郝长歌的身形明显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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