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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赵母到访

天下苏门 禾七 4497 2024-07-11 19:31

  第二日一大早,苏洛起了床,用过早膳,子替便来了。

  苏洛享受着那温煦地清晨阳光,淡淡地问:“如何了?”她问的是送行之事。

  子替回她:“人已送走,一路皆顺,小姐无需挂心。”

  苏洛点点头,又问:“那私宅之事,办得如何了?”

  子替道:“办妥了,小姐可是要去瞧瞧?”

  苏洛点了点头,吩咐了左右,带上子夜与子替。布置了辆普普通通的马车,从后院悄悄离府。

  马车缓缓而行,约莫走了半个时辰,便在一处安静的宅子前停下。

  苏洛下了马车,抬头看那宅门,无牌无匾,看上去不过是一户普普通通的商贾之家。

  入了宅门,方才看到里面亭台楼阁假山池藻飞檐水榭无不气势恢宏巧夺天工。若非亲见,还当真不相信这么普通的一个院落内别有这番乾坤。这宅子价值不菲,非一般寻常百姓家能及。

  苏洛微微一笑道:“想不到,这普普通通的宅门,进来却是别有洞天,子替你有心了。”

  子替笑道:“小姐住惯了大宅院,怕住简陋些不习惯,因此特意让人做成这样。”

  苏洛微微一笑:“如今的年月,能活着已是万幸,怎会在乎这些东西,如今已布置了便住着,日后简省些,不过此处本是给娇娇姐姐待产之用,华丽些倒也无妨。”自知道穆桑桑有孕之后,苏洛就一直想给穆桑桑置一去处,这偌大的一处宅子少不得她的苦心张罗。

  苏洛与子替从前院一路到了前厅,再到后院各处厢房,一一看过,看得苏洛频频点头称好,快赶得上她陵安苏府了。

  之后,苏洛又与子替子夜驱车前往肃王府。

  肃王府依一片忙碌,府中下人来来往往都只顾着自己手中的活,有煎药的,有搬药的,有称药的,有端药的,有配药的,总之这些忙碌大多离不开一个‘药’字。

  子夜叹了口气道:“这肃王着实可怜,都成了药罐子了。”

  苏洛淡淡地道:“治病治不到点子上,吃再多的药也无用反而自食其害。肃王身子是用药过多,偏虚,太医则让其虚而补之,如此反复,越是服药越是补,是药三分毒,反倒坏了身子,他被人封了筋脉,本用些温补的方子养着倒无事,只是那‘青花’之毒让他一身成了奇难杂症,我上次给他诊脉,竟诊不出‘青花’,足见这毒的乖张狠戾,这些宫里头领着俸禄安心度日地太医又怎会觉察?说什么“还阳草”说什么“金春子”不过是肃王掩人耳目给老子施压罢了。”她说这话的声音极低,只有她和子夜子替两人能听得见。

  远远地,见宋娇娇身着一件绯红色滚雪细纱的广袖长袍,眉头紧皱,看到苏洛三人,似输了一口气,步履轻缓地走了过来。

  苏洛迎上她,细声笑道:“都快做母亲的人了,还这般愁眉不展,小心憋坏了孩子。”

  宋娇娇也展颜一笑:“你啊,就会当老大人教训人。”说着领着三人入肃王寝室。

  肃王依旧脸色发黄,面色苍白,两眼微微有些呆滞无神地地看着苏洛。

  苏洛微微一笑道:“多日不见,肃王近日安好?”

  肃王淡淡地道:“有劳岳苏姑娘挂心,哦,不对,如今要称岳王妃了,我那三皇弟娶了你也算是他的造化。”

  苏洛道:“姐姐在府中非主非仆,也叨扰了肃王许久,如今我这边安稳了,想接了姐姐回去,特来向肃王道个谢。”

  肃王淡淡地道:“娇娇之事,劳王妃费心了!”

  苏洛转向宋娇娇道:“姐姐衣物可是收拾妥当了,我差人用车先送了回去。”

  宋娇娇点点头,苏洛让子替命人用马车将宋娇娇的衣物送去私宅。

  肃王却始终不看宋娇娇一眼,苏洛心叹道:“人说男子薄情,这肃王算是个中佼佼者了,死活都陪了自个这么些日子,竟这般淡漠。”

  宋娇娇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笑道:“肃王对我也是好的,如今身子越发不济了,你给他瞧瞧吧!”

  苏洛道:“子夜,你陪娇娇姐姐到房中收拾些细软,子替你在门外守着,我有些话要与肃王说。”

  宋娇娇看了看苏洛,与肃王交换了两下眼色,便与子夜缓缓而出,子替在门外守着。

  苏洛给肃王把了脉,看着肃王,淡淡地道:“肃王的病说难治也难治,说好治也好治,皆在肃王一念之间。”

  司马翦静静地看着苏洛,等待她继续往下说。

  苏洛继续道:“要我给肃王疏通经脉并非难事,可在此之前,我得问个明白,肃王这经脉已封了些年头,不知何人所为?”

  司马翦听了苏洛的话,眼神忽明忽暗,复杂难辨,最后淡淡地道:“恕本王无可奉告!”

  苏洛淡淡地道:“肃王可是想好了,这经脉已封了些时日,若是继续这般耗着,即便通了经脉也残了半身,邯京城虽大,却也找不出除了我苏家人之外能给肃王通经脉之人,肃王这般年纪,来日方长,切莫辜负了大好前程。”

  肃王听得苏洛的话,脸色微变,冷冷地苦笑道:“岳王妃说笑了,我这等落魄的皇子何来大好前程,我的命数,早就在呱呱落地那一刻便定了的,三皇弟与我一般生来就不是好命,可他有勇有谋,运筹帷幄,明里有太后宠爱,暗里有根系庞大的姜家扶持,如今又得你富可敌国的苏洛为妻,这江山这天下他司马城唾手可得,可我司马翦生来便是孤苦伶仃一人,本王窥视不得那万里江山,如今连自己中意的女子也求之不得,且久病卧榻之中,日日灌食汤药,即便是死了也比这般活着好。”说着用手抚着胸口,狠狠地咳了几下。脸色越发苍白了。

  苏洛微叹了一口气,道:“肃王这又何苦,明知赵夙袭不可得而求之,活生生给自个找罪受,你若是肯眷顾娇娇姐姐,我倒可许你下半生安好。”心中却寻思,到底为什么他司马翦即便是死也不愿说出害他的人?

  肃王面色越发苍白,又轻咳了几下,苏洛从房中的茶几处倒了杯水,从怀中取出一个酱色小瓶,倒出一粒褐色药丸,融入杯中,示意司马翦服下。

  司马翦眼露诧异,苏洛淡淡地笑道:“肃王放心,这药只会救你不会害你,即便是毒药,也毒不过你身上的‘青花’之毒罢!”

  司马翦听她一言,脸色顿变,指着苏洛问:“你如何得知我中了‘青花’,你究竟还知道些什么?”

  苏洛淡淡地道:“我苏家的密探遍布邹国,要探肃王身子虚实并非难事,肃王也毋须急着回我,好生想清楚这经脉解或是不解,若是想好了,随时差人遣我。”

  之后,苏洛便头也不会地步出肃王寝室,留下一脸挣扎的司马翦。

  待安置好了宋娇娇,苏洛三人返回岳王府之时,已是斜阳西下。

  一进府中,便有府中大总管方贾来报:“王妃您可是回来了,令姐安王妃陪赵老夫人来府中一叙,等了半个时辰了。”

  苏洛问:“娘与姐姐?她们在何处,速带我前去?”

  方贾一边带路领着苏洛往偏厅上走,一边道:“在偏厅候着,因王妃不在,郡主在招呼着。”

  苏洛步子一顿,道:“郡主在府中非主非仆,怎的好去招呼本宫的客人,方总管,你在府中也有些年月了,竟连这点礼数也不知?”

  方贾脸色微变,俯首谢罪道:“禀王妃,在下已劝阻过郡主,可郡主说她是将来的主子,理应会客!”

  苏洛凝眉,摆了摆手,示意方贾继续带路。

  进得偏厅,便看到穆桑桑与赵母有说有笑地品着茶,赵夙袭一身绛紫色衣裙冷冷清清地坐在旁边摸着茶杯。

  她看到苏洛进来,眼睛一亮,苏洛未曾探究赵夙袭眼中深意,便被赵母拉至一旁坐下。

  赵母摸着苏洛的手,笑道:“昨日听闻你身子不适,岳王拜堂之时晕倒了,今日来看看,也数你命好,郡主也是这般亲和的人,日后你俩共侍一夫,门庭和睦,为娘也就安心了。”

  苏洛反抓住赵母的手,笑道:“娘,缇儿身子向来不好,可每次都是有惊无险,您无需在意。大老远地跑来,别累坏了身子。”

  赵夙袭在旁边笑道:“大娘,我这妹妹何时须人挂心了,命硬得很!您看昨晚晕倒,今日便生龙活虎地往外跑了不是?”

  赵母道:“晕倒之症,可大可小,不可怠慢了。”

  苏洛笑道:“娘,孩儿是大夫,自有分寸,如今天色已深了,不如娘与姐姐便留下来用晚膳如何,久不得见了,缇儿想得紧。”

  赵母轻拍苏洛的手宠溺地道:“你也是苦熬过来的,都依你罢!”

  说着苏洛便吩咐方贾去张罗晚膳之事,之后又陪赵夙袭与赵母不咸不淡地拉扯了一阵子家常,而穆桑桑看这三人聊得欢,也托故离开回了静心阁。

  待到晚膳之时,苏洛与赵夙袭赵母三人围桌而坐,赵母道:“郡主呢?何不让她一道来坐坐,方才我下厨坐了你爱吃的红烧肘子。”

  苏洛道:“娘,郡主有事在她院中用过晚膳了,我们一家子吃不是更好?”

  赵夙袭不冷不热地道:“大娘,郡主千金之躯,怎会与我们一般同食?”

  赵母想想也是,虽自己的两个女儿贵为王妃,可在出身上,终究比郡主这个侧妃矮了一截,方才点点头。

  席间,苏洛看着赵夙缇,问:“姐姐,成亲多日,腹中可有消息,缇儿给你看看身子?”

  赵母也看向赵夙袭,赵夙袭红着脸道:“缇儿也成亲多日,可有消息?大娘休要听妹妹胡扯!”

  赵母感叹道:“我们身为妇人的,最重要是为夫家生得一男半女,日后红颜老去方才有个依傍,男子的宠幸始终过不得一世的,你二人成亲多日,也该筹谋了。”

  苏洛道:“娘,此事强求不来,如今岳王带兵出征,而安王则……”

  说到此,目光扫向赵夙袭。

  赵夙袭一脸模糊不清的神色,让苏洛甚是好奇。

  赵母轻叹了一口气道:“都是命苦的人儿!”

  苏洛与赵夙缇似乎都想起心事,沉默不语。

  苏洛道:“娘,孩儿不要生子女,听闻生子女好生受罪,疼得死去活来,当年娘亲生孩儿之时,想也极疼的!”

  赵母笑道:“傻孩子,疼也得生不是?当年娘怀你之时,年纪大了些,生产自是要比常人难些,娘记得生你之时都晕了过去,若不是请了鄞州最有名的稳婆和大夫也活不到今日了。”

  苏洛心道:看来这赵母确实生过一个孩子,倒是后来给换成赵夙缇了,那赵母生的孩子又去了哪里?

  笑道:“也不知是哪个稳婆和大夫,我若有机会也要去道个谢的。”

  赵母道:“这些事倒用不着你上心,你好好在家中服侍好王爷就是。”

  苏洛只装作毫不在意地‘嗯’了一声,细细嚼着饭,心中却在翻腾:这赵家还有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知道的人有多少?赵夙袭又知道多少?本这些物事与她苏洛风马牛不相及的,如今只因自己借了她的面皮子都如数代她承受了去,而所有这些事在这个乱世之中起着怎样轻轻重重的作用?

  父王当年挖空心思为自己谋存活,算错了结局,连过程也与他原本所想越走越远……

  苏洛正思忖间,外头子夜来报,说是龚玉来求见,苏洛传了人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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