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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奉命

天下苏门 禾七 4328 2024-07-11 19:31

  突然一个苍老地声音懒懒地打着哈欠道:“徒弟的娘,你怎的又唉声叹气地?”

  苏洛循声望去,看到胖宿一张苍老爬满皱纹的脸。

  她兴奋地叫道:“胖老先生!”

  方东篱惊讶地看着苏洛旁边的老者,心中捏了一把汗,这老者流露出来的气息告诉他,老者的武功远远在他之上。

  可他还是佯装轻松道:“竟搬来了救兵,可惜啊,功夫高又有何用?”

  胖宿有些薄怒,道:“功夫高无用,你学这身本事作甚,不如我帮你废了这身功夫如何?”他话未说完,手已伸了出来。

  方东篱一看,心中大叫不妙,往后弹出数米,可他快,胖宿更快。胖宿早已绕到他身后,扯住他的右手。

  方东篱纵使功夫了得,可被胖宿捉住右手,就感觉自己浑身无力,真气源源不断地被老者抽走。

  方东篱叫道:“你是何人?我与你无冤无仇,你快些离开,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胖宿哈哈笑道:“这年轻人可真会说笑,你要如何对老夫我不客气,难不成还想用你那些毒不成?”

  说着又捉住他的另一只手,方东篱此时已软倒在地上,精气仿佛被抽空了一般,惊恐地看着胖宿:“你是何人,竟会使这等吸人功力的阴损招数?”

  胖宿嘿嘿笑道:“我是她腹中孩儿的师傅。”他指向苏洛。

  苏洛看着胖宿,急道:“胖老先生,快些让他交出解药,子离等人还等着药救命呢!”

  胖宿在方东篱的身上摸来摸去却一无所获,奇道:“他身上连根毛都没有!”

  唐冬初道:“解药在他腋下三寸的皮肉之内!”

  胖宿惊讶地看着唐冬梅,道:“你如何得知?竟有如此稀奇古怪地藏毒之法?”

  唐冬初也不和他解释,道:“老先生速速取解药,否则就来不及了。”唐冬初看向子离,子离中毒最深,因为他方才受了唐冬初的一鞭,气血本就虚,这毒直接从他的血液渗入体内,如今他的意识已模糊不清。

  胖宿听说等不得了,一手将方东篱拍晕,在他腋下取出解药,给众人服用。

  不肖片刻,三人都恢复清明,只是子离身子还显得虚弱。

  唐冬初尴尬地看着子离,道:“子离,都怪我不好!”

  子离冷哼一声不理她。看他这般,唐冬初越发窘迫了,用手拼命地挍着自己的衣角。

  苏洛看大家都没事,舒了一口气,心中悲叹,这等无休止地追杀不知何时才是个尽头啊,若是父王健在,该是……

  守住心中的神游,苏洛笑问胖宿道:“瘦老先生呢?”

  突然一个声音答道:“女娃可是想我了?方才在外头解决那些用毒的小罗啰!”

  苏洛望去,看到瘦翁推门而入,笑道:“可不是呢?多日不见想念得紧。”

  瘦翁朝胖宿挤眼道:“看看,我就说这女娃嘴皮子甜。”

  苏洛道:“我可是实话实说。”

  随即又问:“二老怎的来得这般巧?”

  胖宿嘿嘿笑道:“这可不就叫做有缘。”

  几人这般互相玩笑了一番,不知不觉天已大亮。

  苏洛看看子夜依旧昏迷不醒,焦急地看向唐冬初。

  唐冬初摇摇头叹气道:“这得要还阳草,听闻在苗疆有的,可此草为苗疆圣物,哪里轻易寻得,不说这草难寻,光是一来一回,这时日子夜也耗不起了。”

  子离看着苏洛,叫道:“小姐!”

  苏洛明白他的意思,是要她向司马城求药。

  苏洛叹了口气,愣愣地道:“好了好了,休要这般叫我,子殇你去找岳王拿药吧!”

  子殇颇有难色道:“就这么去拿药,也不知岳王给是不给,小姐毕竟与她有间隙……”

  苏洛无奈地叹气,瞪子殇道:“你见了岳王,就与他说,我苏洛须还阳草一枚救子夜,问他给是不给,若是他不给,等他孩儿出生便跟我姓苏!日日非打即骂!”

  众人一听,都笑出声来,这是哪门子的威胁,子离笑道:“小姐,你可舍得!”

  苏洛愤愤道:“我舍不得,她岳王就舍得?”

  子离无奈地轻笑:“是舍不得,子殇你就这么与岳王说去,保准能拿到药。”

  子殇动身前往取药,苏洛一行人继续走走停停地赶路,与来时没有什么不同,不同的是多个胖瘦二老和唐冬初同行。

  胖瘦二老执意要保护苏洛腹中孩儿,一定要跟着苏洛直到她宝宝出生,苏洛无奈,只得带着二人。

  唐冬初则是在苏洛的强烈要求下跟随的,因为苏洛想让唐冬初给子夜治疗,唐冬初起初不答应,可她看着子离苍白的面容,神不知鬼不觉地便答应与苏洛同行。

  苏洛惊讶地发现唐冬初看子离的眼神有些许迷离,可她也装作未发现一般,将照顾子离的活如数交到唐冬初手上。

  刚开始的时候,子离对唐冬初冷脸相待,比较唐冬初之前可是杀人无数,可是处得久了,对唐冬初的脸色也逐渐缓和下来。

  一连几日,行程都平平淡淡,有几次小的偷袭都被二老化险为夷。

  苏洛想着这一路的艰辛,只得仰天苦笑。

  又过了两日,苏洛这行队伍又增加了一个人,那就是胡伯。

  胡伯刚来的时候,苏洛语气冷冷:“胡伯,不知你找苏洛所谓何事?”

  胡伯也不拐弯抹角:“少爷让我来保护少奶奶!”

  苏洛生气道:“我不是你的少奶奶,与你家少爷也已无瓜葛,休要来烦我。”

  胡伯依旧不卑不亢地道:“可你无论是名还是实上都是少爷的妻子,且你腹中还怀有少爷的骨肉。”

  苏洛瞪着胡伯道:“那又如何?”

  胡伯语气平平,波澜不惊:“我是来保护小少爷的!”这句话是司马城教他的。

  苏洛气不打一处来,敢情她腹中孩儿比她还珍贵了,个个都趋之若鹜来保护。

  可她腹中确是司马城的骨肉没错,胡伯是司马城的下人没错,胡伯照理来保护司马城的骨肉也没错,她苏洛还能说些什么。

  僵持了许久,僵持不下,最后苏洛才狠狠地道:“罢了罢了,你便留下罢!”

  如此这般,苏洛一行人的马车由一辆变成了两辆。

  ******

  宣国,司马城的营帐内。

  子殇将苏洛的话一字不差地复述给司马城听。

  司马城听后先是一愣,突而哈哈大笑。

  子殇看他只笑不语,问:“岳王这药给是不给?”

  司马城无奈地苦笑道:“我能不给吗,我岳王的儿子自然跟着我姓司马,我也怕日后她日日对我儿子非打即骂啊!”

  他脸上嘴上虽是无奈,可谁都看得出来,他心底美滋滋的,子殇鄙视地看了他一眼,拿着还阳草疾驰而去。

  子殇回来的第二日,唐冬初便用还阳草将子夜救醒了。

  子夜人虽醒了,可还是虚弱得很,好在有唐冬初的悉心照顾,也算好得快,没几日便能走能跳的了。

  子离看着子夜痊愈,对唐冬初道:“子夜好了,你也该走了!”

  唐冬初有些置气地道:“你就这么急着赶我走!”

  子离道:“这一路凶险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不是我苏家人,还是远些的好。”

  唐冬初无奈地看着子离,心道这么些日子以来,自己日日悉心照顾,难道他就看不出自己的心思,至于自己的心思何时在他身上的,唐冬初也不得而知,或许在抽他百来下都落空的时候,她的心便已开始装着他了,又或许是她一鞭抽下,他忍忍不语的时候,她的心便被他折服了,又或许是这些日子的朝夕相处,可无论如何,唐冬初知道,自己的心思在他那里了,这份情感来得太及时,以至于淡化了方东篱的背叛带给她的忧伤。

  可子离却和个没事的人一样,她不知该为此感到愉快还是忧伤。

  唐冬初闷闷不乐地找苏洛辞行,苏洛却笑问:“唐姑娘准备往何处去?”

  唐冬初沉默了片刻,竟也答不出来,因为多年来她一直在庄内,在父母的庇护之下长大,即便后来家中遭变故,她也一刻未曾离开过庄子,那是因为她一直在等待着苦苦等待的人,可如今那庄子和那人却成了她痛苦的回忆,她也不知日后自己该何去何从。

  苏洛看出她的彷徨,笑道:“若是唐姑娘不嫌弃,就跟着我们一道吧,一路有个伴,也好说说话,子离那伤也未好全。”

  唐冬初听她提起子离,脸色微红地点点头。

  无人的时候,苏洛将子离拉到一边,问:“子离哥哥,你可真是糊涂,难不成你看不出唐姑娘对你不同?”

  子离冷冷地道:“不同又如何,她以前也是胡乱杀人的人!我容不得她!”

  苏洛恨铁不成钢地道:“子离哥哥,你怎的就不开窍,你自个也杀人无数,怎的就容不得她杀人,而且之前她都是被人蒙蔽,如今顿悟了,我们也该给她个机会不是?她本就是个善良的女子,你又何苦为难她!”

  子离道:“我杀人可都杀的是该杀的人,是坏人!”

  苏洛愤然道:“什么人该杀,什么人不该杀也是相对的不是?你杀的人对我们来说是该杀的是坏的,可他的兄弟姐妹未必就这么认可,那你是不是杀了不该杀的人?你怎的就知道唐姑娘都杀好人,你就不想想,深夜入唐家庄的又有几个善类?说不定她杀的都是些十恶不赦之人呢?哥哥你怎的这般糊涂?”

  子离想了想,也找不出话来接苏洛,便闭口不言。

  苏洛叹了口气道:“子离哥哥,我也知道你的心的,这些日子你看她也是不同的,何必冷冰冰地将自己的心藏起来,该来的就不要错过,莫要等错过了追悔不及,你难道想如子替子柔般藏着掖着,直到死的那一刻方才痛苦?”

  子离想起了子柔,脸上划过一丝淡淡地忧伤,而苏洛已落下几颗泪珠。

  子离轻轻地给她擦眼泪道:“罢了罢了,都依你罢!”

  说服了子离,苏洛无奈地仰头苦笑,曾几何时,她已变得这般轻视生命?遥想当年扬州城内看到司马城送来的一箱子人头的贺礼,自己还呕吐当场,可短短数年,自己也成为了一个翻手生,覆手死视生命为草芥的狠毒无情之人,这能愿得了谁?

  虽然自己一再越界杀人,可正如方东篱所说的,自己还是太过感情用事,犯了这个乱世之中利益角逐的大忌,可她苏洛要的是什么?不是滔天的权势,不是人上人的优越,不过是个安身立命之所。

  就为这么个普通百姓都拥有的安身立命之所,她却付出了许许多多惨痛的代价和生命……经历了许多背叛和别离。

  因苏洛身子重,子夜又大病初愈,苏洛一行人走走停停,十几日后方才到鄞州与宣国的交界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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