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侍女们就来叫女眷们起床了。
花惜颜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坐了起来。
见她起身,早已穿戴整齐的杨钰环热络地打了个招呼:“晨安。”
仿佛昨日相谈甚欢。
“晨安,”花惜颜回了一个微笑,“你平时里都起这么早啊?”
“平时里一般不起这么早,”杨钰环笑了笑,“今日需同惠妃娘子共进晨食,自是不能误了时辰。”
“哦。”花惜颜应声,打开包袱取出了另一套衣裙。
杏白色襦衫配浅粉色齐胸团花长裙,清新淡雅,宛若春天来临;深绿色束带上用银线绣着片片桃花,最简单的兔耳结便足以画龙点睛。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橙色的胸衣会透。
汤婆子倒是准备了配套的诃子,可这里连个屏风都没有,从不曾当着外人的面换过贴身衣物的她,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旁边的女子见她摩挲着诃子,问:“要我帮忙吗?”
“不……”必了吧。
见女子热情地挪到了她的软榻上,花惜颜知道半推半就地同意了:“不好意思,麻烦你了。”
“这有什么好麻烦的。”
女子熟练地解开系带,见花惜颜僵硬的如同木偶,便没让她先脱袒领。
女子从胸下方把诃子拽下来,如法炮制地换了新的上去:“好了。”
“多谢!”花惜颜低了下头,和善地笑了。
“不必那么客气,”女子笑嘻嘻地捧着两腮看着她,“论起来我还得叫你一声阿婶呢!”
“诶?”花惜颜一时没反应过来为何要叫她一个未婚女子叫阿婶,“你是……?”
“永王殿下同我阿娘是姑表亲,”女子甜甜一笑,“我自然要称你一声阿婶啦!”
花惜颜眨了下眼睛,李瑾才勉强二十,外甥女就这么大了?
突然觉得辈分高了起来。
等一哈!她猛地一颤,他辈分高低跟我又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阿婶,再不快些穿戴好,等下怕是得迟了。”女子把一片式的长裙拎起来抖了抖,见她面容微窘地看着自己,开口问,“怎么了?”
“你唤我的名吧,”花惜颜揉了揉太阳穴,讪讪一笑,“阿婶阿婶的叫着,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可……”女子挑起了眉尾,柳叶眉秒变剑眉。
她压低了声音,凑到花惜颜耳旁说:“阿婶慎言,小辈直呼长辈的名可是大不敬!”
“私下叫而已,不会出什么事的。”
花惜颜说,从小就孑然一身的她不太习惯这些联着血缘的称呼。
“你可以称我阿婶,我却不知道该如何叫你,日后若是见了面总不能一直‘哎’、‘哎’的吧。”
“是外甥思虑不周了,”女子连忙福了一礼,面带笑意说,“外甥名唤杨浈,小字浈环,您叫我浈环便是。”
“诶诶诶?”花惜颜愣了愣,刚遇见“钰环”,现在又来了个“浈环”?
巧的是,还都姓杨!
她问了句:“你和鄂王妃有亲戚关系?”
“并未曾有,”杨浈环轻轻地摇了摇头,“碰巧都姓杨,字里还恰巧都带了一个‘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