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瑾双眸微眯,顿了几秒才开口:“辎重车自前方突围,受惊的狼群势必会掉头反扑。”
“并非轻视你,”他环视外围的狼群,道,“只是双拳难敌四手,几名弟兄怕是对付不了狼群。”
“殿下,事已至此,您就别管奴等如何脱身了!”
“石堡城万万不可失守,”副官挤出个笑,催促道,“您得尽快赶去那处,不然恐难拖到陇右回防!”
“奴愿留下,”先锋官吩咐持火把的人点燃粮草,难得地站在了副官那边、大义凛然地抱起了拳头,“还请殿下莫要耽搁了!”
“……”李瑾犹豫了,就在此时,头狼又仰天长啸了一声。
它正大光明地走到了火光范围外,湛蓝色的眸子反射着骇人的寒光。
“好。”他接受了副官的建议,下了令。
受惊的马拖着火舌般的车往前狂奔,弓箭手和陌刀手纷纷保持着队形奔袭向前。
狼群齐刷刷后退,被撕了个口子的包围圈似乎失去了威慑力。
落在最后的李瑾看着主动站到二人身侧的几名士兵几眼,颔了下首便策马而去。
火把映在身前的影子越来越小,没多久便完全看不到了。
……
众人狂奔了两刻钟,才终于逃出了密林。
清点人数,五百一十九人的队伍,只剩下了四百八十五个人。
突袭途中,几匹不怕死的狼一路借着灌木做掩体尾随而来;
趁后面几名士兵不注意便猛地扑了上去,活生生咬断了他们的脖子。
再训练有素的士兵也无法和拼上性命的狼群相搏。
一名躲闪不及的弓箭手试图射杀某匹狼,才将箭矢搭在弓上,眼连同大半边脸就被狼咬碎了。
李瑾攥着缰绳的手蓦地收紧;
如果事先知道林中有狼,他宁可绕五十里地。
那名弓箭手的脑浆撒了出来,因痛倒地之时,垂死挣扎的狼还上前撕扯他的腿肉。
已经救不了了,即使他亲手宰了那匹狼。
李瑾回神,闭上了眼睛。
不得已,他只能一刀结束了那人的性命。
他做梦也没想过,第一次杀人就是对自己人兵戎相向。
“殿下,”传令官走了过来,从怀里掏出了地图,算是接过了副官的工作,“若是急行军,不足半个时辰便能到石堡城。”
“嗯,稍事休息,全力赶往石堡城!”
李瑾应声,让众人原地休息;一炷香,差传令官通知在场的人加速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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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惜颜生拉硬拽了好一会儿,才把麦伽罗从朝露院拽回朝颜院。
她气鼓鼓地剜着麦伽罗:“麦疾医,请您自重!”
“老身只是瞧着令兄体内尚有余毒,想瞧瞧症结所在而已。”
麦伽罗拿起她随手放在石桌上的水瓢,又给花焰加了一些水。
“阿兄小时便身形羸弱,幼时常年吃药;是药三分毒,体内自少会有些残留。”
她分明是想勾搭六哥,花惜颜一想更气了,年逾古稀的人了,居然要对不到20的花灿下手。
“花小姐,老身可否多句嘴,”麦伽罗笑了笑,“你可知为何令兄皆是‘火’旁的名,而你是颜么?”
花惜颜不答,而是警惕地反问了一句:“你想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