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息怒,”安禄山施了一礼,说,“小女一时慌乱口不择言,实则是这样。”
“侍女青儿曾被萨满祭司收为弟子,可驱邪祟、晓阴阳。”
“回禀圣上,大人所言极是,”安庆阳连连应声,“青儿可与萨满菩萨对话,婢冒死上前进谏也是听从了菩萨的指引。”
“一派胡言!”仁宗扯开了领口的系带,满脸不耐烦。
什么邪祟,分明都是人在捣鬼。
阁罗凤、大钦茂还有那个死崽子,都TM给老子活得不耐烦了!
要不是还有其他藩王在场,非上去抽死丫的!
“阿郎息怒,”武落衡拍了拍他的背,帮腔道,“妾身倒觉得并无不妥。”
“正巧在坐的贵客们也不曾见过萨满菩萨显灵,不如一同开开眼界。”
“你跟着瞎掺和什么?”仁宗甩了下肩膀,抖开了她的手,“来人,清河县主微醺了,带她下去醒醒酒!”
“且~慢~!”
一种雌雄莫辨的声音响起,拖着如唱腔一般的长腔传遍了甲板。
众人不约而同地寻找起了声源,环视四周后,看到了桅杆上的岣嵝身影。
他约莫一米出头,面若牛头,两鬓长着一尺长的深蓝色犄角;如同驼峰般的背高高隆起,短小的四肢细如成年女子的手腕。
他穿着不知是何种材质的衣服,远看像是脏兮兮的绒线球成了精。
“你~便~是~李~成~器①~~?”
“大胆!”“哥舒将军”大吼一声,“圣上尊字也是汝等下人能叫的!?”
“本~尊~乃~是~无~上~天~神~腾~格~里②~~,”
“绒线球精”拖着长腔说,跟吟唱催眠曲似的:“区~区~凡~世~帝~王~~,自~然~叫~得~~!”
“安庆阳这又作的什么妖,哈哈哈……”
李龟年忍不住笑出了声,模仿道:“还‘本~尊~是~天~神~腾~格~里~’咧~”
“找个这么矬的人扮演天神,腾格里听了都想打人!”
“可不、搁咱们屯儿早该抓起来了!”
花惜颜随口接了句,偏头见李瑾不知道去哪儿了,切回了普通话。
“丑化民族信仰的天神形象,可依照区域自治法‘破坏民族团结’的相关条例追究刑事责任的。”
“哈哈哈哈哈……”李龟年的星星眼里溢出了崇拜,“小姐姐,你还懂刑法的?”
“那必须的,法制教育课可不是白上的~”
花惜颜得意地翘起了下巴,见“哥舒将军”还在和“绒线球精”交涉,拍了拍他说:“等下再说,先看戏!”
……
“来人,将其拿下!”仁宗搓了搓太阳穴,又挤起了睛明穴,“留活的!”
“神策军”弓箭手拉开了阵势,只要他敢有什么极端举动,瞬间就会被打成筛子。
“你~们~不~信~便~罢~了~~”
“绒线球精”伸出麻杆般的手指向了人群,所到之处的女眷们哀嚎四起。
“邪~祟~就~在~那个穿橙~色~衣~裙的女子~身~上~~!”
周围的女眷们四散逃开,只剩下花惜颜和李龟年还站在原地。
花惜颜见周围的人蓦地闪出了位置,忽然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