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花惜颜哐哐点头,不由地犯了花痴,“阿兄笑起来真好看!”
这张脸笑起来,足以颠倒众生。
俩人实在太像了,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花烁把折了半截的纸盒往案上一放,起身往外走。
“二哥笑起来也好看!”
花惜颜忙不迭地爬了起来,屁颠儿屁颠儿地跟了上去:“三哥跟你长得一模一样,夸他不也顺带夸你了嘛!”
“哇~你怎么这么小气啊,这都吃醋?”
“是你自己不爱笑好吗……”
……
俩人的声音渐行渐远。
“噗……”花灿忍俊不禁,“哈哈哈……”
花煜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也跟着笑了:“哈哈哈……”
“颜儿折腾的这几日,家里的笑声都多了。”他说着,站起来往外走,“走吧,用过膳再折。”
“嗯。”花灿应声,跟着起身往外走。
看着俩人从室内出来、下台阶往膳厅走,窗框旁的花炜晃神了。
一贯沉默寡言的老六已然能和大哥正常寒暄了。
以往总感觉他不合群,不爱说话也不和人往来,就跟刻意躲着诸位兄弟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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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域杜康,三生石。
如血残阳将西边的云染成了橘色,有如水光潋滟。
“你和那丫头有过节?”
波奈罗小心地剪开绷带,把黏连在肉上的棉丝挑开,问。
尤卢抬头看着她,片刻才说:“没有。”
“没有她会一上来就捏你的胳膊?”她摸过一旁的药瓶,倒了些许在伤口上,“如今你连我都不肯吐露心声了?”
“不过是有过一面之缘罢了,”尤卢顺了下肩发,抬了抬胳膊,“算不上认识,更谈不上有什么过节。”
“只是如此?”波奈罗剪断布条,从他的手臂下方绕上来,面生疑色。
“只是如此,我又何故骗你呢?”尤卢随着她缠绕的动作上下颠着胳膊、说,“我在长安不曾有半个朋友,你是唯一的亲人。”
“也是,”波奈罗轻笑着打了个结,将多余的布段剪掉后,帮他穿上了袖子,“这几日风声紧,夜里莫要再出去了。”
“刺杀之事耽误不得,”尤卢胳膊一顿,义正言辞地说,“我还不曾走遍周围的几个坊呢!”
“上元节还有一个多月,也不必急于一时。”波奈罗把药瓶塞紧,叮嘱道,“小心使得万年船?”
“李龟年心细如发,若是被他察觉了,那人必然也就知道了。”
“不会,”尤卢不以为意,每次都得喝个酩酊大醉才走的人会心细如发么,“他没那般多疑。”
“小心着些总是没错的,”波奈罗把包扎的东西收拾好,坚持道,“这几日不可出去了!”
“若是夜里不在,我便和阿猛说,让他日后再不让你进门了!”
“他又拦不住我,”尤卢活动了下僵硬的肩膀,不屑道,“不过是个稍会些拳脚的昆仑奴罢了。”
“莫小瞧了昆仑奴,”波奈罗轻叩了一下他的膝盖,“能在偌大的长安占下一席之地,已远强于许多外族了。”
“安禄山那厮功不可没,”尤卢嘴角浮起一抹冷笑,“如今他已是李宪最忠心的犬了。”
“这你就看错了,他和主子是一样的人。”波奈罗摇了摇头,脸上带着淡淡地笑,“但凡有过人之处者,绝不甘心屈尊臣服。”
“那日你猜得不错,大唐不多时便要倾覆了。”她像哄小孩子一样拍了拍尤卢的头顶,“所以说,报仇不急于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