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花烁应声,抱着花惜颜跨过朝阳院的门,恰好和背着药箱的张疾医打了个照面。
一同来的还有一个瞧着最多18岁的少女;
她穿了件酷似道袍的浅灰色外衫,手攥着一侧的袖口,袖管里鼓鼓囊囊的。
擦身而过时,见花惜颜盯着她看,她随手将攥在手里的袖口抖开、淡淡的光天女散花般四散开来。
荧光倒影在花惜颜的眸子里,她下意识地伸手去捉,触到荧光后、眸子忽的就失了高光。
花烁眸光一紧,“叵”地拔出了环首刀。
“前辈高抬贵手!”花灿见状,慌忙追了过来。
看到花惜颜原本灵动的眸子木讷地如同玻璃珠时,躬身施了一礼。
“你认得我?”女子的声音却一反常识地尽显老态。
她偏头看了张时羲一眼,又移回目光说:“瞧着是个眼生的后生。”
花烁握着刀柄的手背青筋暴起,冷冷地盯着少女:“你使……”了什么妖法?!
“花都尉,”张时羲上前一步,拱手解释道,“这位娘子是鬼医麦伽罗。”
花烁冷若冰霜的目光里晃过一丝怀疑,他看向花灿,见后者点头、遂问:“阿灿,你确信她是麦伽罗?”
“弟确信。”花灿点了点头。
“……”花烁面露纠结,压低声音道,“麦伽罗不是行医五十余载了么?”
麦伽罗虽然语气不善,脸上倒是并没什么不悦:“妾身虽年逾古稀,倒也不是个耳背的。”
她从袖子里摸出一只锦袋,抓了一小把撒在了花惜颜的眼前;后者木讷的眸子顷刻间就有了焦距。
“妾身还要给崔氏接产,便不逗弄几位了。”
麦伽罗莞尔一笑,纯真得就像是十五六岁的少女:“时羲,带路吧。”
“唯!”张时羲恭敬地应声,引着她往朝阳院去了。
“她刚刚给我看了什么?”
花惜颜眨巴了好几下眼,又伸手揉了揉眼窝:“我怎么觉得眼睛干干的?”
“那是迷幻虫,”花灿解释说,“传闻是萨满祭祀用曼陀罗籽磨成的粉、喂养的一种蛊。”
“单看外形,几乎和萤火虫无异,但触碰到便会失去意识、陷入幻觉之中。”
“怪不得我刚才做了个梦呢……”
花惜颜摸了摸鼻子,没好意思把自己梦到李瑾的事情说出来。
“阿兄,你是说……那女子是萨满祭祀?”
她没见过萨满祭祀,唯一的印象还停留在大年三十的画舫上。
“嗯,麦伽罗是世上最有名的萨满祭祀。”
花灿走近了些,介绍道:“她是吐蕃人,自小跟着父母游历。”
“凭着过目不忘的本事学会了大唐的医术,还通过自学云南国的古书习得了绝大部分蛊术。”
“在她手上,死去两日的人都能从阎王殿里拽回来。”
他接着说,眉眼间的崇拜几乎溢了出来:“她的行踪飘忽不定,我没想到张疾医竟能把她请来!”
“二哥,”花惜颜拍了拍花烁的后脑勺,“瞧你的反应,刚才也是第一次见到麦伽罗咯?”
“你不觉得她出现的时机过于巧合了么?”
花烁拨弄开她的手,盯住了花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