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药材分好后,花惜颜一路问着、找到了城西杨家。
坊间皆知杨浈环入禁中做了芳仪;
其父杨松直接自从六品的小官越升成了正三品的礼部侍郎,其母郡主裴氏也得了国夫人的诰命。
虽然家境依旧破败,但仍让花惜颜嗅到了一丝“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讽刺意味。
“还请小姐恕老身多嘴,”老媪指完路之后,问了句,“您问了许多浈儿的事,莫不是她的旧友?”
“嗯,”花惜颜稍一颔首,接着问,“阿婆可知她何故入了禁中?”
“老身知道得不甚详尽。”老媪摇了摇头,转身指向了身后的巷子:
“小姐若是想知道得仔细些,顺着这个巷子走上二三百步,便能看见她入禁中前开的瓷器店。”
“诶?”花惜颜微滞,本以为那日的话她不会放在心上,没想到她真的去开了一个瓷器店。
“那个店可以定制任何形状的瓷器,老身先前还去定制了一套茶具呢。”
老媪转回头,叹了口气:“浈儿在时,生意还是挺不错的,最近都是裴郡主一人打理,生意似是没有先前那般好了。”
“这样啊……”花惜颜点了点头,莞尔道,“多谢阿婆告知。”
“小姐客气了。”老媪回了个笑,便离开了。
花惜颜顺着她指的方向进了巷子,走了一段路后、果然看到了一家瓷器店。
银色楷体字的“琳琅阁”牌匾旁垂着“私人定制”四个字的旗幡;
店面不大,瞧着最多有五十来平。
五彩斑斓的瓷器堆满了门口,打眼一看,不像是个瓷器店,倒像是个专营瓷器的古董店。
“公子想看些……”见她在门口驻足,店内的一名妇人起身走到了门口。
原本只见她着了一袭圆领袍,看清面容后便改口称了小姐:“小姐想看些什么?”
“我想定制几个八条边的盘子,”花惜颜拿起台子上巴掌大的小瓷瓶看了看,道,“不知娘子可有合适的图案样式?”
“有倒是有,只不过……”妇人面露为难,“实不相瞒,妾身并不会制作瓷器,要不你还是挑些现成的吧。”
“咱们这儿打的旗号不就是私人定制么?”花惜颜故作不悦,“悬着幡旗却不做,是何道理?”
“小姐莫要动怒,并非是妾身不肯做,着实是寻不到合适的人手……”
裴氏叹了口气,赔了一礼、道:“不瞒小姐说,这个店是小女的开的。”
“她因故不能继续经营了;妾身不想她的心血付诸东流,便想着替她开下去。”
“至少把她做好的瓷器全部兜售到需要的人手里,也不算枉费她日夜辛苦地捏了许多泥胚。”
“原来是这样,”花惜颜“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小女子多一句嘴,还请娘子莫要介怀。”
妇人应声:“小姐请说。”
“不知令爱……是因何故不能继续开店了呢?”
“小女……被妾身狠心的阿郎远嫁了。”
妇人略一犹豫,苦笑道:“那处同此地隔着千山万水,回娘家一次难如登天,自然是没法儿继续开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