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开始只在魔都和周边游荡,后来萌生了周游全国的想法,就踏上了环游全国的路。”
“逛遍新疆后,我又冒出了横穿沙漠的想法。”
他脸上的自嘲之意更深,把两只酒樽排在了一起:“结果刚走一半就遭遇了沙尘暴,醒来已经在邢州一位李姓人家的家里了。”
“我也不知道我是魂穿还是连人一起穿过来了,”李龟年把加满了酒的酒樽挪回她面前,结束了故事,“他和我长得一模一样,名字也恰好是我的艺名。”
“挺好的,至少不用适应了,”花惜颜故作轻松地笑,宽慰道,“我是鸠占了鹊巢,来到净忙着减肥了。”
“哈哈,我倒觉得你现在正好,”李龟年也笑了,一扫脸上的阴霾,“反正也不当兵了,女生体脂率太低了容易姨妈不调。”
“哈哈,不瞒你说,我真还打算继续当兵。”
花惜颜像紫霞仙子一眼眨了下眼,笑道:“学花木兰替父参军,正好安史之乱也没几年了;是时候表演真正的技术了。”
“!”李龟年一僵,刚要说话,门外传来了叩门声:“李公子,婢二人进来了。”
他晃了下神,微微拔高了些音调:“请进!”
门轻轻地开了,身着橘色纱丽的蒙面女子正欲抬脚进来。
“这是?”花惜颜信口问了句,接着了然她就是所谓的“胡姬”,“你还准备了歌舞?”
“来喝酒当然得看舞了,”李龟年答,切回了唐普,“宝贝,你的琴师呢?”
波奈罗福了一礼,说:“去取琴了,半柱香便到。”
花惜颜闻声挑起眸子,盯着她看了几秒后,确定她就是李龟年比赛那天的胡姬。
“这位小姐是?”目光和她对到了一起的波奈罗错开视线,笑着问李龟年道,“令妹?”
“未婚妻,”李龟年轻佻地斜靠在了食案上,手背撑着侧脸笑道,“你吃醋了?”
“公子说笑了,”波奈罗莞尔,脸上的笑里多了些许疏离,“婢只是一介伶人,有何资格生气呢?”
“这是我的挚友,”李龟年笑了笑,并没有介绍花惜颜的真实姓名,“你称呼一声花小姐便是。”
她福了一礼:“波奈罗见过花小姐。”
“叫我小七就行,”花惜颜礼貌地笑了下,“我在家排行老七。”
话音刚落,铃铛声响起,一抹白色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
白绫遮目,长及胸椎的金发被檀木发簪随意绾了个半髻;白色棉质圆领袍上扎了根编成麻花辫的皮绳,尾端还坠着一对铜铃。
那人手持二胡,缓缓走到了波奈罗身侧;躬身施了一礼,并未出声。
尤卢?花惜颜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看身形和发色是他,但半透明的白绫下却是近似于黑的深棕色眸子。
那人目不斜视地看着她,仿佛面前空无一物。
不知道为啥,花惜颜的脑海里飘过了一段二泉映月的旋律。
“尤卢素来寡言,”波奈罗冲花惜颜笑了笑,“还请花小姐不要见怪。”
“!”刚推翻想法的花惜颜挑起了眼睑,继而笑了,“怎么会见怪呢?不见怪。”
“哈哈,”李龟年爽朗一笑,端起酒樽指了下尤卢,“你别看他不爱说话,奏乐时可每一寸皮肤都是戏!”
“是吗?”花惜颜面露惋惜,“多好的人啊,可惜瞎了。”
尤卢背微微一僵,几缕披在肩上的发顺势滑到了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