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辰也不早了,你也该去姐姐那里了。”
武落衡强凹出一副了良母的样子:“阿郎那边的再有半个时辰便要散席了,你快去快回,莫误了出宫的时辰。”
“唯。”杨钰环应声,将长命锁塞进了袖口,“儿谨遵阿娘教诲。”
“那便去吧。”武落衡扫了下眼尾,一旁的侍女立刻上前走了两步。
“唯。”杨钰环福了一礼,跟在了侍女身后。
才绕过太液池,袖子里的金锁就被她捏变了形。
任儿自出生之日起便没生过病,之所以推脱他身体抱恙,自然是不想他卷入内廷纷争。
元皇后病逝半年有余,虽说后宫不可一日无主,可圣上却迟迟没有立后的意思。
阿娘虽贵为华妃,可一直病殃殃的;皇甫德妃昨日又被罢黜去了尚才所,如今身在掖庭。
立武惠妃为后已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杨钰环看向前方,武落衡素来张扬跋扈,又一贯蛮横善妒。
若是知道云冕禅师说任儿有帝王之相,必会生歹意,继而加害于他。
“圣上金安。”
侍女忽而驻足福了一礼,杨钰环回神,见仁宗和高力士站在不远处看着她,忙垂下眼睑福了一礼:“大人金安。”
“你是……”仁宗看向高力士,后者附耳告知了她的身份,“哦,老二家的是吧。”
“回大人的话,”杨钰环保持着福礼的姿势,“儿是鄂王殿下的妻。”
“别半蹲着了,平身吧,”仁宗扬了下下巴,问,“你此去欲往何处啊?女眷那边散席了?”
“回大人的话,女眷那边散席了。”杨钰环答道,“儿正欲拜见阿娘。”
“过年是阖家团圆的日子,是该去坐坐。”仁宗的眸子微微抖动,躲开了她的目光,“朕还有事,便不与你同去了。”
说罢,顺着来时的路逃也似的回去了。
杨钰环福礼道:“恭送大人。”
侍女也跟着福了福礼:“恭送圣上。”
…
赏雪结束后,参加除夕宴的女眷们三五成群地去了望仙门等候。
没多久,仁宗那边儿的酒席也散场了。
花惜颜翘首以盼了半天,好一会儿才看到微醺的老爹和郭虔瓘。
花惜颜先一步福身,说:“叔爷。”
“七丫头,”郭虔瓘应声,笑着说,“今日这身比昨儿的好看。”
“我家丫头啥时候难看过?”花获打了个饱嗝儿,伸了个懒腰,“行了,你也回去吧,有事我去找你。”
“得,又卸磨杀驴呗,”郭虔瓘嘴上抱怨着,手还是小心地扶了他一把,“你确定能行?要不我送你俩回去吧。”
“我没事儿,就是喝急了点儿。”花获走了两步,虽然人东倒西歪,步伐倒还是正的,“你瞧,没喝多吧!”
这是咋了?花惜颜环顾四周,其他人都挺正常的,只有老爹跟梦游似的。
不是晨宴么?
怎么大早上还喝酒呢?
“虔易和云南王较劲来着;光比试不行,还非得喝酒。”
郭虔瓘见她左顾右盼,解答了她的疑虑:“不把对方喝趴下还不肯罢休,这才搞成了这个样子。”
“他跟东北那小子都不是啥好东西,”花获猛地转身,若不是郭虔瓘一把抱住他,指定摔倒在地,“不仅鄙视他,我还要揍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