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爹是瞒着阿娘从军的。
阿娘看到纸条的时候,老爹已经出了玉门关。
老爹在留的字条上写了这么一句话,若他不能从陇右活着回来,便让阿娘自行嫁人。
阿娘哭成了泪人。
老爹一去便是七年。
好几次三五个月没有音讯,阿娘便焦灼地每日去驿站询问是否有书信寄来。
……
“今儿是大年初一,我本不该说这些……”
妇人的肩膀一颤一颤的,擦着眼眶抽泣道:“可看你如今眉眼清明,我是打心眼儿里替如意姐姐高兴……”
“婶娘……”花惜颜拍了拍她的肩膀,回抱了她一下,“谢谢您告知我这些。”
“谢什么,”妇人理了一下她的刘海,破涕为笑,“累了一天了,快回去休息吧!”
“嗯,”花惜颜应声,福礼下了车,“拜别婶娘。”
郭虔瓘和花家的家仆合力将花获架进了大门。
“见过叔爷,”花煜闻声迎了过来,搭了把手,“阿爷这是……”
“犯犟来着。”
郭虔瓘把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哭笑不得道:“你们阿爷性子急,云南王也是个硬骨头;一来二去,可不就成这样了么?”
“原是这样。”
花煜了然了,让人把花获扶回房内休息,张罗着让郭虔瓘夫妻俩进屋歇会儿:“叔爷和婶娘稍坐片刻,待阿爷醒了,一同用个便饭吧。”
“为叔是该在你家吃几顿。”
郭虔瓘开玩笑道:“奈何昨日去禁中赴宴,还不曾同娴儿一起过年,今日还是得先回去和小女一起过个迟年才是。”
“如此,侄儿便不多留了。”花煜插手行了一礼,“劳烦叔爷亲自将阿爷与颜儿送回来。”
“客气啥,”郭虔瓘的话让花惜颜微微晃神,“啥”是东北地区的方言,这个朝代应该没几个人会说才对,“赶明空下来了再来你家大吃二喝!”
花煜笑答:“哈哈,万分欢迎!”
“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花惜颜笑得分外灿烂,帮腔说:“侄儿学了许多菜式,到时做与您和婶娘尝尝。”
“哈哈哈,那敢情好!”
郭虔瓘哈哈大笑,边往外走边说:“我可听说了啊,你在西市开了个篱笆苑,卖一种叫沙琪玛的甜点。”
“等下侄儿便做些送到您府上,”花惜颜的笑里夹杂着几丝得意,“大唐独一份的美味,您从别处可吃不到呢!”
“哈哈哈……”说话间,三人便到了大门口,“行,但今儿个就别做了,好好歇息吧,赶明儿再说。”
“你俩回去吧,别送了。”
郭虔瓘在仆人的搀扶下上了车,撩起帘子后回头补充了一句:“跟你们阿爷说啊,今早说的那事儿可不行哈!”
“唯。”二人应声,笑着目送马车离去。
“听闻你与扶菻王比试了武艺?”花煜从上到下打量了花惜颜一番,“可曾有何处受伤?”
“当然没有啦!”花惜颜原地转了一圈,傻嘿嘿地笑道,“阿兄你瞧,我这不是啥事儿都没有嘛!”
“没事儿自然最好。”
花煜蹙眉:“女儿家家的,居然和男子比试,如果真是伤了哪里,正月十五可如何出嫁?”
“噗……哈哈哈哈……”花惜颜忍不住笑了出来,见他一头雾水,咳了一声道,“咳、圣上说我年纪尚幼,婚礼推迟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