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花煜惊讶不已,“圣上当真是这么说的?”
“千真万确,”花惜颜嘿嘿一笑,“假传圣旨可是大罪,颜儿不敢信口开河。”
“如此最好,”花煜说着,往朝阳院的方向看了一眼,“我等下便去和苒儿说,让她别急着绣大袖①了。”
“诶?”花惜颜呆呆地眨了眨眼,恍然想起古代女子都是自己做嫁衣裳的。
“我”以前是个痴儿,又早早没了阿娘,这些活儿自然就落在了长嫂身上。
“本来上个月就绣好了,可她觉得花色太单调了,又在袖口加绣了一圈梅花。”
说到崔苒苒,花煜的嘴角不由地浮起了笑意:“苒儿用的双面绣,里子也看不出针脚。”
“阿兄……”
花惜颜眼角湿了,抬手抡了他一拳,嗔目道:“阿嫂都那么重的身子了,你还让她干绣活!”
“我说了,不差这一点儿,可她非是不听。”
花煜无奈地摇了摇头,面露不悦道:“说起来这也怪你。”
“我都不知情好吗……这也怪我?”花惜颜夸张地向后仰了45°,“阿兄你莫不是被让二哥附身了?”
“噗……”
见她如临大敌,花煜一秒破功:
“你昨日不是给我俩备了礼物吗,苒儿一个劲儿地夸你来着,夸你比我俩想得还周到。”
“被你感动得不行的她,非得往嫁妆里面添东西。”
他哭笑不得,补充说:“嫁妆册子都已在礼部备了份了,改不得;这不,她才想出了在礼衣上添花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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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西南,永阳坊门外。
头戴兜帽的女子回头见四下无人,轻轻推开了坊门。
目光所到之处,一片死寂。
她抓紧了手里的食盒,拎着裙摆小心翼翼地走到了右手边的一栋破房子门口。
“嘎~吱~”
破烂的木门像垂死挣扎的鸭子一样哀鸣了一声,斜靠在破案几旁的女子警惕地睁开了眼睛。
她浑身上下只有缎面的襦衫还算完整,被树枝刮得稀碎的裙摆如同布条制成的拖把一般;
多日没搭理的头发干得形同枯草,灰头土脸的面容更是已经看不出原本的模样。
“欣儿,是我。”女子撩开兜帽,露出了还算清秀的面庞,“给你带吃的来了,趁热吃吧。”
“青萝……”欣儿哭着向前爬了两步,“这里太冷了,我何时能回府啊?”
“现在还不是时候,娘子让你再等几日。”
青萝把菜肴一碟一碟地摆在地上:“清河县主这几日总派人盯着宅子,你回去不是自投罗网吗?”
“哪怕回去再享一天福就被打死,也好过在这里活活冻死!”欣儿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明明是娘子让我把小姐骗到西市的……”
青萝呵斥道:“住口,再胡说我撕了你的嘴!”
“本来就是事实!”
欣儿嚷得更大声了:
“你和娘子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不就是因为清河县主以娘子的阿爷阿娘威胁娘子就范么?”
“那你以为你的那些小伎俩就能瞒过娘子和我了?”
青萝从袖子里抽出了一个麻绳,猛地勒住了她的脖子。
“本想让你做个饱死鬼,既然你着急上路,我也不好多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