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危言耸听,姐姐心里应当早有决断。”杨钰环随手把宣纸拍在案几上,美目倩兮,“虽说武国忠如今只是郑国夫人的假子,但论起祖籍,那也是你九族以内的亲戚。”
“此时无凭无据,你以为本宫会任凭你乱说?”武惠妃的双腿不住的抽搐着,那些宣纸上印有金吾卫的密章,此事起码有九成九是真的,“阿兄位极人臣、功高今古,他会放着大好的前程不要,去做通敌叛国、遭人唾弃、遗臭万年的丑事?”
“做与不做,不是你说了便算的。”杨钰环挑眉,见她似是知情,诈了她一波,“中郎将夫蒙灵察数次奏本,若是本宫将这些证据呈于圣上,姐姐怕是见不到明日的朝阳了。”
“胡言乱语!”武落衡哆嗦着吼着,连摸了两下才搓起宣纸撕了个粉碎,“本宫让你呈、让你呈!”
“撕毁金吾卫密函亦是死罪,”杨钰环忍俊不禁,“姐姐莫不是连这个也忘了?”
“你……!”武落衡气得耳朵都要冒烟了,小昙猛拍了她一下,这才后知后觉地想到了一件事,“撕拆金吾卫密函也难逃一死,我若是死了,你也别想着能活!”
“!”杨钰环稍一晃神,继而哈哈大笑,“夫蒙灵察将军亲自交于我的,这难道也算私拆密函?”
“你……!”武落衡被她这幅欠揍的样子气得牙根儿痒痒,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出什么有气势的话。
“我什么我,若不是看在你曾经也算‘待我不薄’的份上,本宫才懒得与你费这些口舌,”杨钰环直接怼道,“你若是个聪明的,就趁早和武国忠撇清关系;你若是执意想死,那你死之前何不将凰玺赠与我呢?”
“……”武落衡呆愣了几秒,继而哈哈大笑,“我说你怎么跟条疯狗似的呢,原来是为了凰玺。”
“那你可就找错人了,”她抬起手慢条斯理地查看着指甲,事不关己地说,“圣上十几年前就将它赠与了江采萍,你若是想要,那就去乱葬岗撅她的墓好了!”
“胡说,”杨钰环不信,“凰玺若是早就随梅妃入葬,禁中断不可能有你一席之地!”
前几日她特地去芙蓉园找云冕禅师求了个心想事成签,禅师施法后,画了一张图给她:
上面是一个“卍”字,他说他看不清,只能依稀辨认是块黑色的东西。
并表示只要拿到,便能如愿以偿。
杨钰环小时候也曾听说过凰玺,就是这般模样。
于是她差姜儿在禁中打听了好几天,这群人几乎不约而同地给出了在武落衡这里的答案。
仁宗早年确实把这块玺给了江采萍,但她去世前正值武落衡得宠,以他一惯见异思迁的性子,完全有可能把这块玺转赠给后者。
武落衡在禁中作威作福,多半也是仰仗着手里握着这块则天大圣皇后的玺。
“你不信就算了,”武落衡拉了一下滑落肩头的披帛,不屑地撇了撇嘴,“一块儿破石头有什么好稀罕的?本宫只喜欢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