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惜颜盯着他看了一眼,眼底生腾起些许嫌弃。
不是说不愿意插手俗世么?
怎么还要给花灿起字呢?
“施主若是不愿,老衲绝不勉强。”
见花灿看向花惜颜、又见后者一脸嫌弃,老和尚有些不悦地道了句:“老衲已跳脱尘世多年,不问俗事,只渡有缘人。”
“阿兄,阿爷想必早已为你取好了字。”
见他这幅反应,花惜颜忽而笑了:“若是用了禅师取的字,岂不伤了他老人家的心?”
“嗯!”得到她的赞同,花灿眼睛里的纠结去了许多,果断地点了点头。
“……”花烁本想开口,见花惜颜拽起花灿就走,也知道自己拗不过她,只得叹了口气,起身又拜了拜:
“多谢禅师好意,在下替舍弟心领了。”
“阿弥陀佛,”老和尚还是头一次被人拒绝,摇了摇头说,“佛不渡人人自渡,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话音里颇有些无可救药的意味。
“!?”花烁愕然,刚撩起衣摆准备正坐,老和尚双手合十略一躬身,外室的小沙弥见状立刻快步迎了过来。
“禅师且慢,还请指点一二!”
“老衲言尽于此。”老和尚却不肯说了,又施了一礼,径自离开。
……
“那老头以为他是谁呀,面儿都没见过就要帮你取字!”
花惜颜拽着花灿跑了好几步才停下来,说:“本以为是个世外高人,没想到是个神棍。”
“噗……”
花灿忍俊不禁,见她吐槽得一脸认真,开口说:“我倒不是觉得云冕禅师是个招摇撞骗的。”
“只是姓名皆得由父辈取,若我今日应了,阿爷多半要神伤的。”
“嗯……嗯!”花惜颜郑重地点了点头,以老爹的性子,搞不好会哭鼻子。
一想到戎马一生的他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她就没良心地笑出了声:“哈哈哈……”
“小七?”见她笑得跟花儿似的往前走,花灿一头雾水地唤了她一声,“不等二哥了吗?”
“不等了,”花惜颜冲池上努了努嘴,狡黠地眨了下眼,“咱俩雇艘船去追大哥吧?”
花烁就算生气,当着花煜的面也不会发作的。
“可……”花灿欲言又止,眉眼间蒙上了一层纠结,“我隐约记得你晕船来着……”
“呃……”花惜颜的脸僵了一下,接着咧嘴笑了,“若我说以前晕、现在不晕了,你信吗?”
“信,”花灿毫不犹豫地说,温和的笑容让人感觉如沐春风,“人皆是会变的。”
“哈哈,其实以前也不是晕船,就是胆小不太敢坐。”
花惜颜拉着他的胳膊往渡口走,回眸一笑:“但又好面子不肯说,便推说晕船了。”
花灿了然了,浅笑着应声:“原来是这样。”
“但现在年龄大了,开店许多日子,脸皮也变厚了。”
“虽说这些话有些羞人,”她大笑着挽住了他的胳膊,“但阿兄是颜儿最亲的人,没什么话是不能说的。”
最亲的人……吗?
花灿的笑僵在了脸上,片刻才有所松动。
他的手试探着覆上她的手肘,见她挽得更紧了,心里仅有的一丝防备也彻底放下了。
“嗯,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笑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