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画舫休息室内也剑拔弩张。
仁宗板着脸,一旁的武落衡福着身,止不住地哆嗦。
“朕如何嘱咐你的?”
他面露愠色,诘问道:“朕不是特意叮嘱了你,要把花惜颜安排在第一排么?”
“妾身确实将花小姐安排在第一排了……”
武落衡也不知道哪个环节出了错,哆哆嗦嗦地解释道:“妾、妾身还仔细核对了位置……”
“那照你的意思……”仁宗的表情看不出情绪,语气不善道,“是朕眼瘸了?”
“妾身不敢!”武落衡忙说,“想是孟苇芦私自调整了位置,妾身一点儿都不知情啊!”
“你倒是很会挑人替你顶罪,”仁宗的眸子滑到了眼角,“孟苇芦是萍儿一手带出来的。”
“她在禁中侍奉了一二十年,从不曾出过错。”
“那、那……许是花小姐自己调了位置呢?”
武落衡脑仁儿都快炸了,第一次执掌内务就出了这么大的岔子,以后还有机会掌权吗?
“不可能,”仁宗断口否认,“她对于瑾儿一片痴情,怎可能向后躲?”
“可妾身当真不知情啊……”
武落衡梨花带雨地看着他:“阿郎,妾身一向愚笨,如何会在这样的事情上使坏呢?”
“当真不是你?”
“当真不是妾身……”武落衡扯出罗帕擦拭着眼眶,“妾身嫁入禁中也有一十三年了,您还不了解妾身的性格么?”
“好了,朕也是一时心急嘛。”见她哭得梨花带雨,仁宗伸手拍了拍她,“朕跟你道歉。”
“嗯~嗯~”武落衡像鱼一样扭动着身子,哭闹道,“阿郎心里只有采萍姐姐……”
“妾身若不是和姐姐有几分相似,想是也入不了的阿郎的眼。
“你又何苦和一个故去的人计较?”
仁宗揽她入怀,安抚道:“她得的恩宠你皆得了,她不曾有的东西也皆给了你;朕难道还亏对你了不成?”
“阿郎就是偏心!”武落衡扭头拍了一下他的额头,嗔目道,“如果不是妾身一心爱慕您,早寻个由头跳河去了!”
“胡说八道,”仁宗故作怒目,“皇甫氏如今只是个才人,日后就不要走动了。”
“瞧瞧你,好的不学,倒是跟她学了一身戾气。”
“谁让阿郎就吃这一套呢!”武落衡“哼”了一声,“妾身平日里就是性子太软了,您没事儿就爱欺负妾身!”
“金兰姐姐就从不曾受过欺负!”
“朕那是不稀得去她的院子。”
仁宗伸手拍了下她的脑门儿,指甲还划皱了花钿的一角。
“成日里一副烈女的模样,你瞧着她是受宠的样子?”
“阿郎真过分,怎么能这么说姐……”
武落衡还没说完,扑开帷帘跌进来的小宦官就摔在了身前。
“何事如此惊慌!?”仁宗暴怒,“来人,将这不懂规矩的人拖出去斩了!”
“圣上饶命!”小宦官头如捣蒜,“事出突然,奴实在来不及等通报了!”
“天大的事儿也得给朕守规矩!”仁宗额头青筋暴起,拔高了声音,“人呢!还不给朕把他拖出去!”
“圣上!”
神策军冲进来拽起了小宦官,他连忙说:“圣上,云南王起兵造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