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是个大晴天。
太阳出来的时候,鸡鸣就起身锻炼的花惜颜已经开始围着院子边走边做扩胸运动了。
洗完澡,将头发束成少年模样的她换了一套杏色的棉麻圆领袍衫。
才到朝露院门口,就看到着了一套栗色棉麻圆领袍的花灿正欲这边来。
俩人照例坐了老刘的车往郊外去。
经过城郊的早市时,吃了花惜颜赞不绝口的那家店的山煮羊和胡麻饼。
老远便看到了孟家娘子和孟嫣儿站在鸡舍面前,见二人过来,福身道了句:“见过六公子、见过七小姐!”
她的脸比上个月红润了些,身形也稍稍丰腴了。
“上巳节欢欣。”花灿回了一礼,说。
花惜颜也笑着回了一礼,偏头见孟嫣儿身后跟着个小尾巴,半蹲着张开了双臂:“小家伙,你叫什么名字啊?”
小男孩立刻跑到了孟家娘子身旁,怯生生地看了看母亲,又看向了她。
“跟小姐说你叫什么,”孟家娘子笑着牵其他的手,引导道,“‘回小姐的话,我叫孟郊。’”
孟……郊?
花惜颜不可置信地打量着面前的小男孩,难道是写《游子吟》的那个孟郊吗?
她忽然庆幸当初救了他,不然“诗囚”可就易主了。
“小儿怯生,让小姐见笑了。”
孟家娘子赔礼说,招呼两人进了院子,指着最大的篱笆圈里的鸡说:“最早的这批鸡已经三十五日了。”
花惜颜俯身看着里面半大的小鸡,这些是从市里买的现成的鸡苗,买的时候都震惊到她了:
小鸡居然也是论斤卖的,每斤只比鸡蛋贵两个铜板。
“余下的是妾身用鸡蛋孵的,才十日大。”
孟家娘子指着其他的四个被篱笆隔开的圈、脸色微红,有些不好意思地福了一礼:“还请小姐莫要怪妾身擅作主张。”
见花惜颜微愣,孟家娘子以为她不高兴了,忙解释道:“3、4只幼鸡便有一斤,6枚蛋才一斤不到。”
“第一批鸡苗买了30斤,若是买鸡蛋,少花60文不说,还能多买60枚。”
“以后便不用买了,”她接着说,“您喂鸡用的是颇好的粗粮,日后生出的鸡卵应当也比寻常的大一些。”
“大卵孵出的幼鸡成活的更多,长得也更快。”
说完,又福了一礼。
“娘子请起,”花惜颜回神,忙笑着搀了她一把,“你想得这般长远,我怎么会怪你呢?”
照目前看,再有俩月,第一波鸡就能出栏。
篱笆苑的生意太好,以至于西市里一周之内开了三家“李鬼”店。
卖猪肉的屠户虽然按约定没涨价,但他把篱笆苑从他这里买猪油的事情告诉了许多人,大肆跟其他人涨了价。
油炸这种烹饪方式虽然以前没有,但炼蜂蜡做烛的匠人随便一联想也能蒙对。
再加上唐人嗜甜,现在的西市就算找不出100家点心铺,也能随便拉出80家卖甜品的了。
根本没什么市场了。
虽然花惜颜也没指望靠卖沙琪玛等小零食就能发家致富。
毕竟真打起仗来,军费的流速堪比黄河决堤。
赚钱还是得靠快餐。
炸鸡这种东西虽说也容易复刻,但每家有每家的秘方;就算被仿制,也不至于像沙琪玛那样,几乎找不出味道差异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