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种,果真是情种,也许哥哥能助你一臂之力。”季氏神秘一笑。
青禾满脸狐疑地看着季氏。季氏饮下一杯酒,说:“可惜啊可惜,你从小生活在陈国王室,孔大夫忙着败坏陈国的政治,并没把他韬晦教与你。”
青禾忙问:“季公子,这话为何意?”
季孙氏回答:“如你肯肯认我为兄长,兄长定会好好教你。”
青禾连忙离席,躬身行礼。说:“请兄长不吝指教。”
季孙氏说:“弟弟当务之急是去陈国,以弟弟武功进入陈宫并不难,你应和陈王说是你把陈国使者杀了。”
青禾不寒而栗,让他去背这个锅,是让他从此自绝于妫氏王族,从此身负骂名。
季孙氏说:“看来弟弟不肯。”
青禾问:“愚弟不懂为何如此?”
季孙氏回答:“如陈国王室追究起来,杞国和屈府难辞其咎,你不会以为陈国会真相信是鲁国杀了陈使吧?鲁国怎会无缘无故杀了陈使?陈使路过我国境地,是拿有国书的,兄长我也私下打听了,陈国使者是为了索回陈国的鹭羽夫人。你既心仪宣容,不就想解了屈府的危难吗?”
青禾斩钉截铁说:“我听兄长的话,我去。”
季孙举起酒觴,说:“那这杯酒就是给贤弟辞行的,贤弟从陈宫回来,定要先到鲁国哥哥这。哥哥就不陪贤弟了。坐了这许久,哥哥疲乏了。”
灵公冥诞,陈侯午拜祭完毕返回陈宫,坐在偏厅之内,屏退左右,静看书简。忽然,从帷幔之后走出一个人,陈侯午慌张得刚想开口叫人,只见来人说:“陈侯,怎么,不认识我了?”
陈侯定睛一看,脱口而出:“小季父”,最后一个字还未出口,就硬生生吞了下去。论辈分,青禾比他高一辈;论年龄,青禾还比他小几岁。陈侯打量着青禾,发现青禾长高了,以前顽皮男孩的气质似乎褪尽了,只有沉稳的青年气度。
陈侯问:“小公子从何而来,怎么进的这陈宫?”
青禾先恭敬给陈侯施礼说:“还未恭贺您做了这陈侯之位呢,在下首先恭喜陈侯。”
陈侯心想,如你诚心恭祝我,不是应该行跪拜礼吗?但他并未能将心中话诉诸于口,多年王宫生活浸润,让他在静静等候青禾说话。
青禾也知道陈侯午的心思,干脆开门见山地拿出陈国国书,问:“此书可是王上下达的?”
陈侯心中一惊,问:“此国书怎在小公子这里?”
青禾说:“看来是陈侯发出的,陈侯为何要索取杞国的屈宣容?”
陈侯平静说:“因为她腹中有夏南之子,夏南诛杀先王,祸乱了陈国。”
青禾说:“屈宣容腹中之子是在下的,这是千真万确。”
陈侯说:“你如何就如此笃定?”
青禾说:“在下被母亲所逼迫离家出走,恰好遇到伤重的屈宣容,我救下了她,见她容貌秀美,就趁机侵占了她。”
陈侯半信半疑,青禾继续说:“王上应该知道夏南是在哪里是如何得到的宣容的吧?”
陈侯沉思。青禾又问:“王上可知鹭羽宫的柱子吧?应该知道夏南在知道宣容有孕情况下还硬生生折断她手臂这件事吧?”
陈侯点点头,青禾说:“那么所有的前因后果不就非常清晰了吗?”
陈侯说:“好,寡人相信你。寡人想问,杞国如何回复?”
青禾说:“杞侯根本就没有见到陈使,因为陈使被在下屠于鲁国和杞国的边境。”
陈侯瞪大的眼睛都是愤怒,他大喊:“为什么?你身为陈国宗室为何屠戮陈国军士?”
青禾说:“我阻止他们去杞,他们不听我言。先宣容孕八月有余,我之前没能保护她,现在我绝不让她收到任何忧愁和惊吓。”
陈侯喊:“来人。”陈宫卫队闯入宫内,青禾低声说:“让他们下去,陈侯,你难道就没有想过,我一人能杀二十余名军士,我俩距离如此之近……”
陈侯本就怯懦,闻此连忙挥手说:“下去。”军士得令离开。
青禾说:“如今,我只想得到陈侯您的手书,终你一生不可攻伐杞国,不可追索宣容和在下。如陛下允诺,我定不胜感激。”
陈侯结结巴巴说:“寡人马上写,马上写。”他手慌脚乱拿出一块麻布,提起笔开始写。写毕,交给青禾,青禾看完,说:“若陛下说到做到,在下也在此承诺,以后定为陈国杀敌国一将去赎罪。”
说罢恭恭敬敬为陈侯行了大礼,转身走出,只剩下陈侯兀自惊呆地杵在原地。
青禾连夜回到鲁国,天明时,进入季公子府,一想季公子也必是忙于公务,自己就回到自己客房大睡一场。不知睡到何时,在半睡半醒间,他似乎听到下人嘀咕:“听说季公子最近忙着向杞国的女将军提前呢?”
另一下人低声说:“别听人瞎说,那女将军据说肚子里有夏征舒的孩子。”
青禾似乎一下子清醒了,他也不急于梳洗,匆忙去找季公子,在去的路上想,季公子难道是为我求亲?对了,一定是帮我向宣容求亲。
青禾在偏厅门口正遇到抬腿进偏厅的季公子,青禾满脸春风问:“季公子,你是不是为我向宣容求亲?”
季公子微笑地说:“非也,为兄为自己向宣容求亲。”
青禾脸上笑容凝固了,问:“不知兄长此举何意?”
季公子说:“来陪兄长喝几杯,兄长细细说与你听。”
青禾喝酒的情致一下子就低了,他松松垮垮地坐在几案之上,给自己斟满一杯,举起酒觴,说:“愚弟在此叨扰多日,在此敬兄长一杯。”
季公子微笑地说:“这菜肴还未上桌,为何如此急于喝酒?不急不急。贤弟,你就和兄长说说这女将军究竟如何的美。”
青禾心念一动说:“哪里美了,不过就是因为她腹中有我的骨肉。”
季公子说:“既是如此,那就好说了,为兄向屈府求亲,望在宣容腹中子满周岁之后嫁与我,女人归我,孩子归你,如何?”
青禾站起来说:“不可,孩儿没有娘,就如同白云没了天空,花朵没了土壤。”
季公子哈哈大笑:“贤弟武功高强,本可成就大事甚至称霸一方,偏偏为了一女人乱了方阵。贤弟必是见过夏姬的了,宣容和夏姬比,何如?”
青禾说:“宣容于我,便如山中清泉,不饥不渴之时都想鞠一捧入口;夏姬于我,便如西天彩霞,望之绚烂,可触碰到天也就将要黯淡了。”
小婢们鱼贯而入,菜肴陈列于前,季公子执酒祝曰:“贤弟,兄长定会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