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朝后,阿颜和战御去了他寝宫的小密室,准备好好聊聊不可为人道的事。
为了不显得单调,战御决定大展厨艺,边做、边吃、边聊。
阿颜轻车熟路的给他打下手。
叔侄分离了大半年,再度重相逢,更多了几分惺惺相惜。
阿颜与战御进入密室,扫了眼密室里简单又精致的密室,在扫到那黑漆漆的第四间房时,跟触电一样收回目光,与战御一道去了厨房。
战御一身保暖的居家行白袍,少了在人前的疏离淡漠,多了几分亲近,柔和的眸子扫过厨房里的厨房用品,视若无物,径直走到冷气往外渗的冰柜前,摸着下巴,思索着拿什么作下酒菜!
阿颜跟着挤过去,对着冰柜一通指,什么鱼啊、虾啊、蟹啊等这类海鲜食品,被她一指。
战御的目光才落到它们身上,欣然接受,等他打开冰柜,全部拿出来之后,望着一桌子的肉类,心中感慨:这孩子怕是饿坏了!
阿看着一桌子的食材也是一怔,她有点这么多吗?
这时战御已经开始下手了,阿颜轻车熟路的拿着木盆给他装水。
沉重的铠甲已经换下,宫女给她换了一件鹅黄色的襦裙,亭亭玉立,因为要装水,她把衣袖挽起至手肘,露出一截上算白皙的肌肤,拿着木瓢的模样,全然没了战场上或者军营里的雷厉风行,面对亲近的人,她卸下来伪装,小家碧玉的模样就像寻常人家家的孩子一样。
战御看着眼里,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眸里浮现出淡淡笑意,这样的他也少了往日的冷酷,他淡笑起了一个话头:“南起之事,准备如何处理?”
南起已经染指边陲城池太久,不除社稷危已,除又恐动摇国之根基,这是个烫手的山芋!
阿颜给木盆装满水,额上已经有了细细的薄汗,闻言,她有些头疼道:“还未想到,沐风已经被侄女派去南起打探消息了,他回归之时,就是安排处理之事。”
战御拿着一把不符合他气质的菜刀,手起刀落,给清瘦的鱼儿去鳞,听出了阿颜话里的懊恼之意,心道:她这样说,就是已经有了打算。把剑眉高高扬起,笑容又加深了一个弧度,宽慰道:
“不急,就一个小小的杀手窝,不至于!”
也就只有大秦帝国的帝皇才能如此轻描淡写的说出,盘踞一个国家,操控了南起一百多年的凌霄阁,是个小小的杀手窝这样的话,足以看出这帝皇的狂妄层度。
阿颜被这轻慢且张狂的笃定言词给震了一下,一双美眸眨呀眨!显出几分俏皮可爱,她把水倒入祸中,诚恳的回答道:“皇叔主内,侄女与阿漠主外,咋们搭配就是天作之合!”
战御听到阿颜这话,手上动作一顿,良久都不接阿颜这话!
如果不是不合时宜他一定会直言快语的说出他想做甩“手掌柜”这痴人说梦的伟大理想!
这让他不禁想起了那突然人间蒸发的亲哥,抑郁得不行,在联想起他的猜测,他就更郁闷了,想了想,他最终还是把他的猜测给说了出来:“皇叔怀疑这世界之外还有其他一个世界。”
这突然的转移话题,内容还是如此惊世骇俗,阿颜差点打翻了木盆,但还是有几滴水落在了她鹅黄的衣摆上,嘴唇颤抖:“皇叔你说什么?侄女没听清。”
战御转身看到阿颜这狼狈的模样,心中不忍,那是她的父亲啊!她比谁都心痛。
战御硬着头皮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后面加了一句:“皇叔只是猜测!”
阿颜直勾勾的盯着战御,如果没有十全的证据战御不会与她说,扰乱她的心神,更何况这还是关于她的父皇,战御更应当谨慎才是。
风中凌乱的阿颜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突兀的画面,是在燕城军用拿到血碎布时的画面,碎步被张来,一行刺目的血字豁然印在心底,挥之不去的话,阿颜声音颤抖:
“皇叔你相信前世今生吗?”前世今生这事甚为荒唐,她不知道皇叔会不会信,她现在心如如麻,只想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战御见她突兀的转移话题!内容让更是他惊出一身冷汗!前世今生,阿颜这一趟门,收获不小啊!战御敛眉紧锁,思忖了一会才答非所问的答道:“你父皇消失之地就是这座宫殿!”
阿颜瞳孔一缩。恍如惊恐之鸟的看了看四周,抿着嘴不说话,暗自消化这些惊天大秘密,战御亦是如此,但他面上还能一副镇定自若的清理食材!
消化不良的阿颜咬牙,不得不又生硬的转移话题:“林校尉从赤焰带回来了一块血布!”父皇不在这人世的事实她不能接受!因为这预示着他们父女两将会永世不得相见!
战御一听,差点把自己的手当鱼给剁了,心有余悸的放下菜刀,企图把话题掰过来:“你父皇消失当晚,寝宫里还有一个近身太监。”
他们一家子真是妖孽啊!兄长是异世人,侄女是重生之人,也许父皇(秦太祖)会收容李漠也不是巧合!
就这样,叔侄两开启一段牛头不对马嘴的对话。
阿颜生硬道:“血布上说:龙屠山谷、冰棺、李怀玉/战颜。”
战御心惊肉跳的道:“那太监说:他就打个盹的功夫(相当于一眨眼的功夫),龙床上的人就没了,他还以为皇帝陛去密室了!”
这话其实是在阿颜伤口上撒盐!
阿颜接受无能的道:“侄女事后并没有看到冰棺以及龙,之后才在无人坡看到了龙。”
战御漆黑如墨的眼眸一缩,干巴巴的道:“那太监直到天亮之后才发现不对劲,为时已晚。这期间他一直守在殿内的龙床前不曾离开去。却不见又任何的动静。”
阿颜的心口又中一箭。
她脸无人色道:“在无人坡,侄女还发现了一件事,那里并没有左右宰相的尸骨,也没有人的足迹,虽然时间已经过去多日,痕迹可能被大雪给掩埋。”
战御心疼的看着阿颜惨白的脸色,决定不在往她心窝上捅刀子,虽然他的痛苦不比阿颜少!他看了看手上的鱼血迹,歇了摸脑袋安慰的心,怜惜道:“所以呢?你怀疑是有人引特意引你们过去?”
终于在一个频道上了,阿颜却没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反而心情更加沉重了,她嘴唇翕动,吐出一段话:“嗯!之前侄女也怀疑有人引刻意引导侄女去寒梅山庄,抓童重阳,不过后来侄女问了一个人,发现是纯属巧合,这个念头也打消了!”
战御不喜阿颜打马虎眼,追问道:“这个人是谁?”
阿颜现在就是智能机家人一样问什么答什么,机械般答到:
“容城一个秀才,早年在容城学府教书育人,后来转行做了生意,在容城是举足轻重的人物,颇受百姓推崇,对达官贵人一毛不拔,对平民百姓慷慨解囊,被尊称为孙老!”
战御面对这样的侄女,心疼的无以复加,愧疚的淡淡的评价了一句:“哦!还挺有个性的!”顿了顿才问道:“以你之见,打消的念头又回来了?”没有人都看出来这不是巧合,谁能随便一遇就能遇到朝廷通缉犯!
“嗯!”阿颜淡淡的应了一声。兴致缺缺!
战御见阿颜跟霜打了茄子一样蔫蔫的,敲下定论道:“此人是敌是友,还未可知,当心,明日出现多加防备些,此人很有可能会混在队伍中,试图接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