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重阳暴怒一掌拍出,他使出了十层功力,粗狂的脸上挂着诡异的笑意,深厚的内力带着汹涌的劲风,如尖刀一样袭去,
他自认为豪迈地一把抽出皿月刀,鲜血如滔滔不绝的泉涌奔出,白花花的雪地瞬间成了红红火火的血地,疼得他面部扭曲,狰狞可怖,以至于毛骨悚然。
冷风萧瑟,冷入肺腑,干枯的树枝被吹得咔哧咔哧做响,他望着那老旧的房屋,又看了看那一模一样的山峰,
心里五味杂陈地闭了闭眼,他在心中叹息一声:老天爷终于忍不住要收回他这条贱命了!
同时阿颜避无可避地被一掌拍中腹部,向下凹去,形成一个诡异的弧度,她咬牙忍住没吭声,疼痛从腹部蔓延至四肢百骸,再如周身被冰块冻结一般身体僵硬,
她身形微微晃动,似在勉力支撑,冰冷得不带一丝温度的冷风刮过她脏兮兮的身体,她只感觉周身如坠冰窟,凉了个透彻,一口鲜血从口腔里喷洒而出,染红了方寸之内的内的雪花。
李漠瞳孔骤然一缩,周身的血液仿佛一这一刻凝固一般,他愤怒的大吼一声,如暴怒的狮子提剑劈来,雪白的剑身劈过,掀起的层层叠叠的雪花糊了人一身。
同时战圈外早已经坐不住,如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的苏雷霆,也在看到阿颜被击中时,呼吸一滞,宛如窒息的人在濒临死亡的垂死挣扎一样,也一下子蹦了起来,和李漠一起形成两面夹击之势,
童重阳感觉到危险本能的要后退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苏雷霆同时调解周身尚且还不平息的内力,勉强使出了第四层的万里雷霆,一掌拍出雷霆之怒,他却已经是强弩之末,在出掌的一刹那,气海空荡荡宛如找不到他存在过得痕迹……
童重闷哼一声,阳面部肌肉僵硬,小眼大睁,高大威猛的身体上多了两个凹凸的伤口。
李漠和苏雷霆的合作引得狂风大作,几人墨发都被狂风吹散,如瀑布一样张牙舞爪,如是在夜晚,只怕就是厉鬼无疑,衣袂狂翻发出了声响,蛮横的狂风把童重阳围在中间,似铜墙铁壁,
他进一步,如冰刀一样的冷风就刮他一寸皮肤。已经是强弩之末的他鲜血从个个地方争先恐后的挤出皮囊,露出妖异的颜色。他粗狂的脸上,看着着满身伤痕的自己,他脸上缓慢的爬上了笑意,刚才因为左支右绌而微微下夸的肩膀也笔直了。
见状,李漠眼珠爬满血丝,阿颜知道他这是动了杀心了,微微扯了一下嘴角,却是又有一丝鲜血流出。李漠注意到了,更为恼怒的盯着童重阳,把内力灌入掌心尽数拍出,雪花成了掌风的背景。
童重阳笑容不减,他右指熟练地轻轻一弹,内力微微波动,牵动了伤口,他紧绷的面部出现了一丝裂缝,弹指神功也已经没有了以往的霸气蛮横,见童重阳要害之处又被劈中,李漠抓住阿颜和苏雷霆就闪出了战圈,数丈之外。
童重阳轰然倒地,脸上还是那抹笑意,鲜血从七窍滑出,他无力的望着上方灰白色的天空,眼前走马灯话,浮现了他纷纷扰扰的一生,他唇边露出苦涩的微笑。
他出身富甲世家,也是个彻头彻尾的顽固子弟,本可以招猫逗狗潇洒快活的败家,直到终老,谁知乐极生悲,他无意中撞破了当时的当朝宰相,刘文锦与他那素有贤良淑德之称的嫂嫂,在勾栏瓦舍形那苟且之事,被他的死士围攻……
因为他自幼学得一身武艺,逃过一劫,逃亡途中幸得一人收留坐了关门弟子,他天真的以为他父亲富甲一方,为人和善亲厚,一生交友无数,接济学生文人墨客犹如过江之鲫,定能化解这一场天降虹锅,
没心没肺傻乎乎的修书一封寄回家去,便一心一意跟着师父学武,可惜正因为的他天真和愚蠢造就了一桩比窦娥还冤的冤案,全家被身居高位的刘文锦那衣冠禽兽给坑杀殆尽,满城血雨,只有他浑然未知。
一年后,他学成归来才得知,却是人走茶凉,又求助无门,又又被刘文锦那人面兽心的老怪发现,他命人暗中散播谣言,把矛头指向他,颠倒黑白的指控他是杀人凶手,他嘴皮磨破了也没有人相信他,在他的脊梁骨也快要被世人戳破时,
满腔怨恨的他,怒不可遏地奔波十五日从江城奔到京城,把右宰相府三百多人杀了个精光,其实当时的他已经魔障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连同隔壁的,左宰相府也杀了个七七八八,最后被一人带走就是他的同门师兄,
如今带伤潜逃至今,还是服了法。他也成就了史无前例的无头尸惨、冤交加案,是仅次于鬼哭仙子莫春秋的一代恶人,在锦衣卫榜单上赫赫有名,是第二号危险人物加通缉犯……
最后童重阳疲惫的闭上了眼睛,感受体温慢慢退进,就这样消无声息的死去,落日余晖倾洒在雪地里,给他镀了一层光,似是在给他超度,又似是给他带上笼子。
破败的冬日面馆里,童夫人悠悠转醒,无力的支撑起身体,咿咿呀呀地叫着丈夫的名字,却是无人响应,她心中微妙,费力地爬起来冲了,东张西望,可没望两下她就呆住了,
面馆里外一片狼藉,残渣遍地,那写着冬日面馆喜气洋洋的牌匾孤零零的横在雪地里,风吹的他上下摇晃,咔吱咔吱响,甚为凄凉,灶台上的锅不知所踪,认真探索也许能在残渣里找到的的一点存在过的痕迹。
童夫人脑袋一片空白,想几那几个年轻人,她曾经还给她们干粮过!童夫人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她缩在墙角里,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突然她好像被什么给晃了一下眼,身体一僵,她奋力的抹去泪水,压下心底的愤怒与恐惧,定眼看去,原来是一把缺了一角的菜刀……
阿颜被李漠托在臂弯里,在童重阳倒下的那一刻,也无力的双膝软倒在地,红衣破破烂烂的挂在身上,她呼吸急促,这童重阳不愧的江湖绝顶高手,就一掌,足以让她命丧黄泉!
她额头渗出冒出颗颗豆大的冷汗,秀美的容颜白如纸,单薄的身形仿佛一撕就碎,阿颜气若游丝地唤着:“阿漠……阿漠…漠哥……李漠……啊……”
苏雷霆看了这景行一眼,连忙撤开目光,自知帮不上什么忙,逼着自己缓慢的抬起脚像童重阳的尸体走去,把身后的两人当作无物。
见她跪下,李漠立马慌了神,忙不迭地伸手将她摇摇晃晃的上半身按住,把她改为盘膝而坐,两人额头相抵,气息喷洒在对方两人,李漠用温柔的声线说出了缠绵中带着伤心的语气道:“在呢阿漠在呢……”
阿颜一张一合的眼帘,映着李漠苍白无血色的脸庞和同样毫无血色的嘴唇,她强行压下心里的悲凉和恐慌,扯了扯嘴角,李漠心里越发难受焦躁不安了,眼眶发红,亲身体验到了即将失去的滋味。
两人额头分开,李漠和阿颜一样盘膝而坐,他抓起她的手,四掌相抵,有温暖的真气传入阿颜体中,
阿颜又扯动嘴角,拉出一个傻乎乎的微笑,李漠被她在一笑刺痛了眼睛,刺痛了心房,他闭了闭眼,压下翻涌的眼泪,继续以真气为她疗伤。
苏雷霆回头,目光停留在殿下身上片刻,才收回目光,传而看向
地上的尸体,他艰难的呼出一口气,口腔里有腥甜味,他把这无比熟悉的味道咽了下去,心中一块大石头终于惊险落地,
刚要有所动作,猝不及防的一口鲜血奔出胸腔,他想声嘶力竭的咳出来,但瞥见那两抹消瘦的身影,硬是把火猫掐灭在萌芽里,尽量不让他发出任何的声音……很好,四周很静!
见李漠并察觉,他才稍稍放下心来,可不知怎的他心里既然莫名其妙舒畅了一点点,刚才他体内乱窜的气流,好像都平息了下来,
莫不是刚才的全力一击,误打误撞的逼出淤血,苏雷霆眼睛一亮,但是背上的痛就更明显了,还没高兴给一分钟,他本能的察觉到一丝危险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