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大人千算万算,完全没想到处死一位训鸟师居然激起萧贵妃那么大的怒火,一人一鞭搅得朝堂不得安宁。
“今天把话给本宫说清楚,那个训鸟师到底谁的人。”
有些见识过厉害的官员个个使劲往后躲,生怕鞭子长眼打了他。
三位大人代表古南,不能先慌,康公公适时出声:“回娘娘,那个训鸟师是新入宫的小太监,性子顽劣,好听风是雨,所以犯了大错。”
“哼。”真会编:“本宫看起来很傻吗?”
“娘娘,老奴说得都是实话。”
“实话?”可笑:“你说出来自己相信吗?一个小太监无权无势最好栽赃了,不是吗?换做康公公你,凭你的地位,旁人想要栽赃,能吗?”
康公公吃瘪,果然是个不依不饶的主,听不懂人话。
“反正你们认定他死无对证。”环视众人:“哼,你们不会真的以为,随便拉出来一个人就能让后宫安定?你们自己信吗?啊?”
祸害不除只会继续作恶,三位大人怎么不知,只是动不得罢了。
“告诉你们,今天无论如何都要给本宫一个合理的解释。”
“够了!”恩亲王脸色铁青,看起来非常吓人:“本王念及东谷与古南交情匪浅,对娘娘一忍再忍,但是娘娘也该明白,朝堂是什么地方。”岂容放肆。
“本宫一向有一说一见不得腌臜,容不得旁人恶意栽赃,这件事明面上处死训鸟师,背地里谁都要嚼本宫舌头说本宫仗势欺人,明明本宫什么都没做凭什么让人恶意揣测。”
敷衍了事的态度,确实让人多疑,又偏是女人多的地方,还不知道传成什么样子。
丞相见恩亲王不答话,从中打圆场:“娘娘想如何?”
“正名,证实鸟的出处,还本宫一个清白。”
“若本王说不呢。”轻飘飘几个字却是吓得所有人大气不敢喘。
王爷发怒了,萧贵妃也是,跑朝堂撒野,拂得不只是王爷的面子更是古南的面子,不看看古南现在什么情况。
丞相和大将军同时紧张的盯着恩亲王,朝堂之上无戏言,可千万不能乱来。
萧贵妃完全无惧恩亲王凶狠的眼神:“听王爷的口气,打算将本宫至于何地?”
两人之间,眼神交锋,谁都不让,在场的人都能闻到一丝危险之气。
“娘娘说笑了。”曹沾卑微上前,尽量不触碰萧贵妃的火焰:“娘娘是古南的贵妃,受万人敬仰,何必为一件小事置气,伤了身子不值得。”
萧贵妃厌恶的侧眼打量:“你还在呢。”
不让你进去搜也没这么多事,既然搜到又没本事证明,留你有什么用。
曹沾被呛,老脸一红,皇宫里许多事哪是他说了算的。
五皇子看不过眼,站在萧贵妃与恩亲王中间,那一跪为前途,这一次,为古南。
“请问萧贵妃,生民大计重要还是萧贵妃的名声重要?”
萧贵妃一下被激怒,鞭子抓得咯咯响:“你什么意思?”
“朝堂从来只议大事,萧贵妃再有不忿,大可借助背后势力暗自调查,拿到朝堂上,纵使有千万个理由也变得无理。”
不知何时,五皇子悄悄变了许多,大概因为四皇子的缘故吧。
无理,呵呵:“若本宫提点东谷势力,你们……”看向三位大人:“能坐得住?这件事从头到尾,本宫从未提过东谷半句,倒是你们有意无意,什么意思?若真忌惮,大可出兵东谷,少夹棍带刺针对本宫。”
东谷地小,各个习武,最不缺的就是武将,古南与东谷真打起仗来不定谁赢,更何况,古南军权复杂,周大将军旧部不一定听命于新晋大将军,加上虎符丢失,出兵根本不可能,除非有人造反。
“没有人……”甫容还想解释什么。
“就这样。”恩亲王低沉开口:“请萧贵妃亲口告诉兮初君,古南不惹事亦不怕事。”
众人哗然,这是明晃晃赶萧贵妃走啊,是要开战吗?
想不到恩亲王居然会这么说,萧贵妃顿时觉得自己就像个笑话,别人根本瞧不起,自己偏偏还像个狗皮膏药一样黏上去。
“好,很好。”气得不轻,当了几年贵妃,谁都没把自己放在眼里:“本宫现在就回。”你以为东谷真的这么好欺负,不就开战嘛,二十几年前也打过,谁怕谁,走着瞧!
群臣震惊,议论纷纷。
“皇叔,事关两国百姓安危,切不可轻举妄动,前有桑榆边境势力愈厚,后又幻虚隔海虎视,东谷虽小,却能钳制沙域,与东谷交恶得不偿失,皇叔三思。”
“殿下。”大将军及时开口,一怕王爷怪罪,二是此事还有回旋的余地,千万不能把话说死:“萧贵妃嫁与古南已有数年,未曾省亲,先皇病逝,娘娘难免心存郁结,此时回东谷,不过是让娘娘稍解愁思罢了。”斜视一眼恩亲王:“古南与东谷本就交好,殿下切不可因虚断言有失身份。”
听得出,大将军并不赞同恩亲王的言辞,向东谷宣战简直是妄想。
丞相对此有些说辞:“如今古南处境,容不得半分异数,王爷此举也是维护古南安宁,进一步讲,若真有那么一天,诸位是打还是不打?”
朝臣缄默,在他们心里求和甚于开战。
“本相相信,王爷绝不愿意看到一个战火翻天的古南,只是有些事不说不等于默认,规矩就是规矩,谁都免不了。”话锋一转:“既然萧贵妃诚心想回,那我古南必要萧贵妃风风光光的回。”
两句话一出,给了恩亲王面子又颠倒了黑白,谁要是反驳他谁就是要开战,丞相到底是丞相,出主意的是他,出馊主意的也是他。
自欺欺人式处理,真会让古南无恙吗?
黑衣人当真是无处不在,冷思卿逃得那是一个狼狈啊,本以为街上人多可以甩掉,谁知道他们都是狗鼻子,不带弯路的。
逃跑之际,一群人马穿城而过,阵势浩大,冷思卿人影一闪,随意滚进一顶轿子,掀开一条缝对外偷偷打量。
呼,终于甩掉了,无极宗这些家伙真是难缠。
忽然,后背一凉,还没来得及夺门而出,脖颈一紧生生拽进轿子,一只脚踩在胸口让他半天起不来。
萧贵妃眯着眸子,细细打量:“小君后。”
看清轿子主人,冷思卿那是一万个后悔,躲哪不好,偏偏躲到这顶,笑起来略带苦涩:“按巡大人,好久不见,您真是又变美了。”
切,贫嘴:“这次你打算往哪跑啊?”
“怎……怎么能说跑呢,我这是出来长长世面。”
上面的脚微微发力,痛得冷思卿一下改了口:“不跑了不跑了。”打不过你,我认怂。
这泼妇嫁到古南还没改性子,在皇宫晃荡那么些天都没遇见,谁知道一出门就给碰见了,哎,出门真该看黄历的。
萧贵妃这才松开脚,想跑也得问问我的鞭子:“正好,随本宫一起回去。”
“啊?”什么意思。
“啊什么啊。”
冷思卿脸上的探究之色看得萧贵妃一阵心虚。
“本宫回家省亲不行吗?”看看看,把你眼珠子给抠下来。
不是吧,这个时候?骗得了别人可骗不了他小天师,古南幺蛾子果然不少。
萧贵妃前脚刚走,赵子厚后脚以治病为由把录贵妃和七皇子给接出了宫,无论录贵妃怎么问话赵子厚一概不答,闷头离开,生怕晚走一步小命不保。
反常啊,太反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