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这位姑娘武艺虽然不错,但是对于情感,是不是有些迟钝了。
这段离燕,明明白白的,就是喜欢她啊。这世上还有别的女子,与她一样吗?便是有,也不省得去哪里寻觅!
段离燕的身边有这么一位容貌倾国倾城的佳人,又怎么还看得到旁的女子?
不过,之前段离燕为何对容貌平庸的白净净那般关爱呢?弄得姑娘们吃醋都吃错了对象。
白糖糖怀着深深的嫉妒,将孙南枝细细的打量了一遍又一遍。这打量来打量去,她脑中忽地灵光一闪。白净净身边的烧火丫头小枝,除了容貌与肤色,旁的如个子的高矮,身体的胖瘦,还有那脸上始终冷然的表情,她,她,不就是小枝吗?
怪不得段离燕对白净净另眼相看,原来是这个原因。
她本来就疑惑,白家的下人虽然多,但她还是有印象的。这烧火丫头小枝,她一点印象也无。
原来竟是小枝打扮的。
而这小枝,又是段离燕的人……
那岂不是说,段离燕的人,早就摸进了他们防守得固若金汤的白家堡,不仅没有触发一点机关,还假扮了里面的下人,又大大方方的跟着他们进了王府。
这小枝,可真是可怕得厉害。
白糖糖正胡乱想着,忽而见孙南枝淡淡的瞥了她一眼。白糖糖浑身一颤,赶紧移开视线,正不知看向何处,却对上了五哥的目光。
五哥,极轻的朝自己摇摇头。
五哥,这是早就晓得了这小枝就是段离燕的人!可五哥是什么时候发觉的!他这几日,不是一直都与自己在一起吗?白糖糖对五哥又多添了一分钦佩之情。五哥果然比那白老三要厉害得多,她当初的选择,没有错。
门外,隐藏在暗处的崔立万紧紧的攥紧拳头。
他早就发现了,孙南枝武艺虽然高强,但在情感方面,有些迟钝。是以之前孙南枝与段离燕朝夕相处,形影不离,他虽然分外的嫉妒,可还是暗暗的安慰自己,孙南枝对段离燕,绝没有半点男女之情。还有那段离燕,对孙南枝,应该也没有旁的感情。
可如今,段离燕明明白白的挑明了,他未来的王妃,便是要与孙南枝一般。那不就是,非孙南枝不可吗?
虽然孙南枝并不明白。
但有多少个女子,能禁得住男子热烈的攻势呢?更别提段离燕还是这般俊秀的人物。便是再烈性再迟钝的女子,滴水石穿,总有一日也会情窦初开。
崔立万对自己,是又悔又恨。他悔恨自己当初,不过是为了一个歌姬,便鬼迷心窍。
不,不,只要孙南枝还没有嫁与段离燕为妻,他就还有机会……便是孙南枝已经是嫁作他人妇,他也要想尽办法,将她抢回来!
众人的目光,仍旧聚集在孙南枝身上。
段离燕身边,横空出现了这么一个人物,的确让人意外。
空气有微微的凝固。
无人出声。
唯一还敢挑战段离燕的白老三已经昏迷了。
还是刑姑姑打破的平静,她硬着头皮道:“王爷,这夜深露重的,老祖宗与老王妃还在等着……”
段离燕冷冷的看着白老五:“此事如何了结?”
白老五脸上浮着笑容:“以前便听闻王爷是查案的好手,十一妹妹遇害的真相,便交与王爷了。”
段离燕没再说话,只拉着孙南枝的手,一道走了出去。
孙南枝被他拉了个猝不及防,竟是没反应过来,怔怔的跟着他出去了。
二人离去,在屋中的众人不知怎地,齐齐的松了一口气。
白霜霜的尸首被运走了,白糖糖留在屋内,茫然地看着外面瑶湖波光粼粼的湖面。
尽管白霜霜自小便与她不对盘,可比起其他白家的姐妹,许是整日斗嘴,她对白霜霜分外熟悉。如今活蹦乱跳的白霜霜就那样没了性命,她不禁想到了自己的命运。
自己的命运,可是能自己掌握的?
白老五与白老三的小厮将白老三抬到床上,他看着小厮小心翼翼的将白老三的衣衫层层掀开,直到露出白老三精壮的身体,才发觉上头竟然有一个淤黑了的脚印。
小厮骇然道:“好厉害的功夫!”明明看着那女子娇艳欲滴,可那一身的武艺,竟然是如此可怕。
白老五垂头不语。
白糖糖走过来,声音轻轻:“五哥,你是否早就……”
白老五轻轻的朝她摇摇头。
白糖糖没再说话。
白老五垂下眼帘:“明日一早,将三哥带回白家堡疗伤。”
外头忽地有人探头进来道:“白家五爷,王爷吩咐了,在白霜霜遇害的真相没有大白前,任何人不能离开瑶湖阁。”
是段离燕的长随普洱。
白糖糖又气又急:“我们怎么可能杀害自家人?再说了,我三哥受了重伤,需要医治。”
普洱在外头,声音拉得极长:“自古弑父杀母,亲手杀害自己孩儿的人多不胜数。更何况是兄弟阋墙,姐妹反目。至于白家三爷,王爷自然会派人来医治。横竖白家三爷一时半会死不了。”
白糖糖气结。
白老五却缓声道:“既王爷吩咐了,我们便不走。只是大伙劳累了一夜,又困又累,可否劳烦小哥儿,替我们取些宵夜来?”
普洱便叫道:“豆花,豆花,可听见了。白家五爷要吃宵夜。”
外头有人利利落落的应了一声:“是。”
普洱又道:“白家五爷,我们大爷还吩咐了,若是你们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奴才。奴才能作主替你们办的,自然便帮你们办了。不能作主替你们办的,可能还要通报王爷。而王爷事务繁忙,能不能替你们办,这便看王爷能不能抽出空闲来了。”
这是要彻底的软禁他们了。
看着悠闲自得的五哥,白糖糖也安之若素起来。之前她还以为段离燕要将他们赶出去呢,心中是隐隐有些失望的。如今还能继续留在这里,她,还是有希望的不是?
秦冬杏气呼呼的回到了房中,想学着旁人那般摔上几样物什,好发泄发泄心中的恼怒。但四处瞧了瞧,见全是精致上好的东西,且自己又是寄人篱下,到底什么都没敢摔,只将自己手上的帕子给扯烂了。
都五更天了,喜鹊嬷嬷都睡下了。伺候她的两个丫鬟一声不敢吭,见崔立万朝她们挥挥手,赶紧逃了出去。
崔立万不紧不慢的给她倒了温热的茶水:“先吃口水,润润嗓子。”
秦冬杏正要伸手去接,忽地想起自己的双手方才检验过白霜霜的尸体,不由得有些恼怒:“都怪你,叫我去检验什么尸首,怪叫人晦气的。”
说着却是接过那碗茶,兀自浇起自己双手来。
崔立万也不恼,只看着她。
秦冬杏洗完双手,将茶碗重重的一放,算是发泄了些气,才恨恨道:“想不到孙南枝那贱人,竟然又出现了。”
崔立万对孙南枝的心思还不曾向秦冬杏吐露过,如今听得秦冬杏恶狠狠的骂孙南枝,只轻轻的转动了一下眼珠子。心中却是想道,若是以后事成了……他定然叫秦冬杏这小贱人好看。
秦冬杏忽地看向他:“今晚我们是不是白忙活了?”
崔立万眼皮微垂:“主子吩咐我们的每一件事,总有他的理由。”
提起那人,秦冬杏的气势顿时萎顿了。
她掩着嘴,打了个哈欠,起身道:“我困了,先去歇一歇。天快亮了,你也歇息罢。”
崔立万不言语,只看着秦冬杏娇小的身影晃进了房。
他无声地,将方才秦冬杏放在桌上的茶碗丢在脚下,狠狠地用脚踩踏起来。在狠狠的踩踏了一番之后,他终于将自己心中的怨气给发泄了一些。
出了门,孙南枝停下,蹙眉看向拉着自己的段离燕的手。
段离燕自然是极快放开她的手,还不解地转过头:“不走吗?”
在前面领路的刑姑姑一点儿都不敢催促二人,只停在离他们不远的前面。
小程儿则守在后面。
孙南枝心中藏了疑惑,原来是想问个清清楚楚的,但见还有外人,终是将疑问又藏在心中,只问:“就这样走着去?”
她的意思是,跟着前面那女子这样走,太慢了。还不如骑马或是施展轻功,片刻便到。
刑姑姑却是误会了,连忙解释道:“就在前面,有轿子备着呢。不会太劳累姑娘的。”对这位貌美心狠的姑娘,刑姑姑是满心敬畏的。以前总以为王爷不近女色,是因为断……啊呸,其实是王爷自己对王妃的标准,高着呢。瞧瞧这位姑娘,容貌绝美、身材窈窕,放哪都好看啊。只是,这样的姑娘做了王妃,怕是王府中有些人,不高兴了。
轿子?她从来没有坐过轿子。那等慢腾腾的物什,还是留给旁人作罢。孙南枝利索地拒绝:“不用。”
段离燕也点点头:“用不着坐轿子。我们走着,就权当是欣赏月色罢。”
月色?哪来的月色?
孙南枝抬头望天,只见漆黑一片。原来将近十五的夜,竟然连月亮也无。
也罢,既然雇主要求走着,那她便缓缓走着罢。
于是一行数人,就那样闲庭信步般地往瑶池阁而去。
瑶池阁灯火通明。
夜里的秦婉柔,并没有住在她念经的地方,而是住在瑶池宫中。
这是整座王府,唯一被称作宫殿的地方。自然地,瑶池宫的建筑也宏伟高大,气势恢宏。
白瑶琼打了一个瞌睡,猛然惊醒时,要等的人还没到。
倒是又有下人过来通报:“王爷身边有一个妖女,将南丹素姬给丢到湖里去了!还有大爷,大爷被那妖女,挖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