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女生 古代言情 我以几何笙歌盼良人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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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日过后,楚臣尊、赵容七与杨浔便领着东凌国使臣从紫荆关至明溯山庄,一路山早已避开了所有看热闹的百姓,所以走得极快,只用了半晌使臣便到了明溯山庄。

  明德皇帝将东凌国使臣安排在明溯山庄的西南角,与内大臣的住处离得最远,内大臣不得进入东凌国使臣的住处,除了受明德皇帝特批的领命大臣。

  明溯山庄作为紫都第二个“小圆皇宫”,占地面积虽不比皇宫,但是也达到将近五千亩,方圆二十里皆是山清水秀、竹立柳曳,甚是壮观。

  为了让东凌国使臣在这里舒坦地消遣时光,楚臣尊、杨浔与赵容七需常来陪着东凌国国主,赏赏明溯山庄里的山石湖泊、看看园里的鸟兽虫鱼、时不时陪着东凌使臣切磋棋艺,还会在各处大殿、湖面上宴请东凌使臣,表面上两国使臣相处融洽,其实暗中言语计较也隐隐显露。

  譬如,有一次在楚臣尊等人陪着东凌使臣在明溯山庄的花园游玩时,一位东凌使臣便言语调侃:“东凌此次觐见西楚王朝,可是带足了汗血宝马献给西楚——”此人话锋一转,看着楚臣尊几人说道:“朝臣有一进言,若是西楚需要汗血宝马这样名贵稀奇的马,我们东凌可以调出几位育马师恭送贵朝。”

  不等楚臣尊几人回答,东凌使臣里面便又有一人站出来轻蔑地说道:“朝臣记得前朝在时,中原可从不缺汗血宝马,怎如今倒育不出汗血宝马这样的好马匹了。”

  楚臣尊三人暗自对视,交换过眼神之后,杨浔微微颔首,语气高扬道:“贵国精理培育汗血宝马,可拿得出手的只有汗血宝马,且不足入军,也未普遍于民。而我朝虽未有名马,但是就马种来说就有五百余种,上可入朝为官马,中可入军为军马,下可为民所用为黔马。贵国每年要从我朝汇买约七千匹马,若是遇到战年,就要从我朝买走近五万匹马。这位大人说话忒刻薄了些,若是没有我朝与贵国有马匹交易,贵国可能连战场都上不了吧!”

  “你……”第一个开口的大臣被堵得脸红脖子粗,想反驳回去,却又无言可辩,只能任由杨浔用得意又挑衅的目光盯着自己。

  楚臣尊兀自一笑,说道:“杨大人的话虽直白,却不假,还望贵国明白其中情理。而我西楚确实在培育在汗血宝马上有未精之处,也愿意向贵国请教。”

  容紫苏听了,诧异地看着从未共事却又如此默契的两人,一唱一和,跟提前商量好了似的,也着实佩服两人的口才。

  再有一日,东凌使臣到楚臣尊所在的文渊殿进行“友好的”交谈,大殿内,一边坐着西楚的朝臣,一边坐着东凌的使臣,看似活泼喧闹,你来我往的场面,实则各自心思沉重,楚臣尊与凌子绝并排坐在文渊殿首座,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说这话。

  赵容七因为要处理军器库里的事,便让白锦提前告知楚臣尊自己晚到一会儿,这边军器库的事情刚刚处理完,赵容七便急急忙忙地往文渊殿赶去,到了文渊殿,赵容七刚刚走进殿里,就看见一个身穿白衣服的男子在鬼鬼祟祟地找着什么,因为是背对着自己,无法看到那名男子的面容。赵容七放高了警惕,慢慢靠近那名男子,等到接近那男子背后时,她迅速从背后封住男子的穴位,看到男子一动不动了,她疾声说道:“你是谁?为何在此鬼鬼祟祟……”

  等到赵容七走到男子面前时,顿时傻了眼,男子微微惊恐,梨涡隐隐显露出来,再看男子一身打扮,头戴金冠,月白袍上绣着金线,赵容七连忙行礼,微微慌乱说道:“臣下失礼,望东凌国主恕罪。”

  赵容七低着头半天没有听见回声,猛然想起来凌子绝被自己点着穴位,连忙给凌子绝解开穴位,一脸尴尬地不知所措。

  反倒是凌子绝轻笑着开口,说道:“我记得你是那日为寡人接风的礼官吧?天朝臣子的礼数果真特别。”

  赵容七此刻只想躲着凌子绝,谁知道偏偏撞上门来,她只好硬着头皮解释道:“内臣昨日公务繁劳过晚,所以没有休息好,以致今日迷眼朦胧,未看清是国主,烦请国主恕内臣大不敬之罪。”

  赵容七嘴上说着客套的话,心里却道:谁让你在文渊殿鬼鬼祟祟地不知干什么,身边连个仆人都没有,鬼知道你是不是心存恶心。

  凌子绝却不准备绕过赵容七,说道:“寡人不胜酒力,出来透透风,哪知就迷路了,看你行色匆匆,也是去赴宴,不如顺便为寡人指路。”

  赵容七脸色难看,但是也没有办法推脱,只好答应下来。

  两人一前一后走着,赵容七只是保持沉默,虽然她跟凌子绝小时候亲密无间,但是当时他们年龄都很小,过了这么些年,凌子绝应该早就忘记自己了吧?

  赵容七正出身之间,忽听前面凌子绝说话:“天朝虽繁盛,对你们这些臣子却未免苛刻了些,公务再怎么多,怎的就劳累一个好好的人如此年轻就眼花缭乱了?”

  赵容七心里当真是有些膈应,怎的这些东凌人天天就爱挑刺儿,她本就心情烦闷,语气有些硬:“能为我朝臣子,是内臣三生荣幸,况且我朝幅员辽阔,疆土长横,所以要操心的事情自然繁多。”

  凌子绝没有生气,他本来就是调侃一下,于是猛然话题一转,说道:“对了,寡人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赵容七心里疑惑,这人怎么长大了这么多心眼,说道:“内大臣赵容七。”

  凌子绝喃喃自语:“赵容七?赵…容…七,不错,寡人记住了。”

  赵容七听着凌子绝的口语喃喃,总觉心里发毛,心里发虚,也始终不敢直视凌子绝,只是默默搓着手心里的细汗,跟凌子绝拉开了些许距离。

  文渊殿大殿内

  楚臣尊瞟了一眼凌子绝的位置,正要吩咐人去查看凌子绝的去处,便瞧见赵容七领着凌子绝款步而来,他猛地一怔,但见两人面无异色,赵容七神色自然,心里也便放松许多,看着赵容七跟凌子绝简单寒暄过后,跟自己对望行礼,他微微点头,才放松下来。

  出于礼节,杨浔看了一眼楚臣尊,问道:“东凌国主可是遇到什么麻烦了?怎的去了这么长时间?”

  凌子绝淡淡一笑,眼尾挑起瞟了一眼那边落座的赵容七,说道:“方才喝了些酒,有些头晕,出去透透风便迷了路,恰巧遇到那位臣官,便要他给寡人带路。”

  杨浔喝了些应酬酒,有些微醺,随便揶揄了一句两人便不再说话。

  “哟,我瞧瞧,这是什么?”

  “一个荷包?啊?哈哈哈哈哈……上面还绣了一朵并蒂莲花,这……”

  下面有几大臣叽叽喳喳,围在一起起哄着,有西楚的大臣,也有东凌的使臣,那人一惊呼,殿里的人声都小了不少,伸着头看向起哄的人群。

  楚臣尊见此情景,见曲即揽被围在中间,立即起身,踱步至此,严声问道:“发生了何事?”

  曲即揽见楚臣尊严肃的神情,有些害怕,他一把夺去带头起哄的东凌使臣手里的荷包,揣到自己手里,疾步到楚臣尊身下的台阶处,“扑通”一声跪下,磕了三个头,有些迟疑但还是开口了,说道:“是属下,属下的荷包不小心掉落了下来,被……东凌使臣捡了去。”

  楚臣尊还没有开口,凌子绝便先开口调侃道:“嗐,当是什么呢?一个荷包而已……”

  “主上,那可不是,嗝,不是普通的荷包,那上面绣了一枚并蒂莲,这分明是哪位侍女送的,两人私相授受。”那位东凌使臣打了一个酒嗝,摇摇晃晃地说着。

  楚臣尊脸色愈来愈冷,问道:“荷包呢?”

  曲即揽身体一僵,颤颤巍巍将荷包奉给楚臣尊,楚臣尊接过来回翻看着,一双丹凤眼闪着幽微透亮的曦光,说道:“这荷包的出处你自己交代,本王希望你说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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