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内的玄亭湖畔芦苇青黄,隐见萧瑟,冷风一吹更有几分凉意。
入宫前,风暖暖遣了菊心去办差事,此时还没有回来,长平郡主一走,四周连个巡逻的侍卫都没有,便只剩她在这清冷的湖畔闲逛,不免有几分萧索。
风暖暖眉心轻蹙,忧愁挂在了眉梢,漫不经心的在湖畔走着,并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一道疾风掠影疾驰而来。
突然,她的胳膊被人一拉,一股大力就将她圈了起来,还没有反应过来,铺天盖地的吻便落了下来。
风暖暖脑中一懵。
本能的抬手挥拳过去,却被扣住了手外,紧接着,她腰间一紧,便被抵在了身后的柳树上。
那吻极其霸道,含着无尽的怒意,还有熟悉的紫檀香味。
风暖暖僵住。
唇上温热无比,充斥着他冷冽的气息,索取探入,不留余地,她能感受到他滔天的怒意。
心间一恸,便又大片的委屈与不甘蔓延出来,密密麻麻的流经心间,直达眼眶。
她又何尝甘心呢?
赵烜扣住风暖暖的双肩,不让她动弹,尔后,又抬手托起她的脑袋,俯身肆虐。
直到,一滴泪从她的眼眶渗出。
赵烜才微微起身,一眨不眨的凝视她。
“我再问你最后一遍,在慈宁宫,你说的可是真的?”
风暖暖咬唇:“太后面前,岂敢欺瞒。”
赵烜眸色一凝,似笑非笑:“那你哭什么?”
手心在袖中紧紧攒起,风暖暖故作平静道:“想到失去一个良师益友,心痛罢了。”
赵烜骤怒:“你敢不敢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
“我.....”风暖暖咬唇,“我——”
赵烜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复又低头狠狠的吻了上去。
唇齿辗转,让她后知后觉的才微红了脸,心虚的不再作声。
赵烜道:“再说一次。”
风暖暖:“我......”
赵烜放开了她,敛起眸色,旋即一步一步上前,直将她抵着逼退到墙边:“谁给你的权利离开我?”
“我......”
“踏实做我的女人,就这么难?”
“不是......”
“你自我主张在我母后面前说那番话的时候,可有想过我的感受?”
“抱歉。”
“我不需要你的道歉。”
“我......对不起......”
“你是智障吗?”
“呃?”
赵烜沉沉的看了风暖暖半晌,忽而抬臂,狠狠的将她嵌入怀抱之中。
“你给我听清楚了,我永远也不会放弃你,一辈子,你也别想逃离我。”
“可是——”
“没有可是,你只需记住,你是我的女人,永远也逃不掉。”
风暖暖僵住,这一刻,心底升起一汪温热的泉涌,心池仿佛要被融化了。
许久,她缓缓低头,埋首在赵烜的肩膀上,一滴清泪顺势而落。
“收起你那些无用的小心思,一个男人如果遇到事情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那他便不值得你拥有。你该相信我的。”
“赵亭烨——”
“嗯。”
“对不起。”
“就这一句?没别的想说了?”
“我......我——”
“要是太感动的话,就别说了,再有下次,我定不饶你。”
赵烜俯身,在风暖暖的唇畔低啄了一下。
风暖暖刚要回应,他便又起身了,轻轻提醒道:“有人。”
风暖暖侧头,便见一路侍卫巡视而过,纷纷侧目。
她忙低下头去,耳后烧的厉害。
赵烜低笑,在她耳畔轻喃:“若是再不听话,我就强抢了你回府,然后天天囚禁在家。”
风暖暖羞恼,侧过头去,避开他那要溺死人的目光。
赵烜失笑,将她的手握在掌心,要往外走去。
风暖暖忙道:“菊心还没回来呢!”
赵烜道:“我将她支走了,找不到你,一会就自己回府了。”
风暖暖不信:“菊心向来忠心的很,你就是支走她也该回来找我呀!”
“那得看是用谁支走的。”
“谁啊?”
“玉楼公子,正往你府中去呢,菊心估计也一道走了。”
“玄峥会恨你的。”
“他不敢。”
“赵亭烨——”
“嗯?”
“我发现,你可真够坏的。”
“......”
“不过,我喜欢。”
赵烜送风暖暖回府时,吴璟尘和玄峥已经候在大堂了,当然,一旁还立着一脸殷勤的菊心。
只是,玄峥的脸色似乎不太好。
而且,好像......十分嫌弃菊心的样子。
菊心一见风暖暖,忙迎上来:“主子你回来了!我刚刚在宫里溜了一圈,没看见你,又见吴公子同路,便跟他回来了。”
风暖暖不语,静静笑看着菊心欲盖弥彰,把菊心看得越发心虚。
菊心自知瞒不过,委屈巴巴的唤了声“主子”,说道:“这也怨不得我,是宁王殿下支开我的,他嫌我碍事......
说着,菊心便听赵烜干咳一声,似惊醒一般,忙改口道:“呃,殿下他说天寒地冻的,吴公子一个人也不安全,就让我送一送公子,反正也是回风府......”
闻言,玄峥立即对赵烜投来一道幽怨的目光。
吴璟尘抚额失笑,一副“不关我事”的模样。
风暖暖则是狐疑的看了赵烜一眼,看向菊心:“宁王殿下还说什么,从实招来。”
菊心为难。
风暖暖道:“说!否则扣你月银!”
菊心忙道:“殿下说让我赶紧走,他要好生教训我主子这个不听话的小妮子!要把她的屁股打开花!”
风暖暖:“......”
闻言,众人脸上更是神色各异。
吴璟尘故作未闻侧开了头,玄峥看好戏般的挑了眉头,赵烜则是黑着一张脸将头转向了别处,欲盖弥彰。
“噗哈哈哈哈——”一声朗朗狂笑传来,瞬时打破了堂主这奇异的气氛,章柯信步走来,在风暖暖面前站定,毫不掩饰他的嘲讽,“臭丫头,你也有这么一天呐!”
风暖暖气得咬牙。
章柯径自一绕,扫了一眼菊心,对着风暖暖幽幽笑道:“你这丫头养的好,嗓门甚大,我这刚走到前厅,就听见得一字不落了。”
说罢,目光又游离在风暖暖和赵烜之间,补充道:“还是宁王殿下威武,想当年,臭丫头可是把这一条街的小子们都打得屁滚尿流,殿下如今可是将她制伏的甚为妥帖。”
赵烜苦笑,有苦难言。
玄峥眯着一双狭长的凤眼,近乎要笑出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