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映雪剧烈地挣扎起来,恶狠狠的谩骂起来——
“赵亭烨!你无耻!下流!”
“王八蛋!你放开我!”
“我诅咒你!”
“你个没人性的混蛋!大混蛋!你怎么不去死!”
……
然而似乎她越挣扎,头上传来的笑容便越甚。
她被放在枕席间,他清冷的气息包裹着她,眼中藏着失而复得般的欣喜,灼热而耀目。
她捶打着他,而他有力的臂膀却将她固定得更紧。
耳畔传来他低沉的嗓音:“你要是再乱动,我可就真乱来了。”
她顿时老实了不少,只是一双凤眸中已经蓄满了泪水,委屈而惹人怜惜。
“哭什么,我可有弄疼呢?”
他伸手,疼惜的将她眼角的泪拭去,可是她的泪却是越来越多,怎么也擦不完似的。
他自责的将她用的更紧:“好了,不要哭了,都是我不好,是我不好……”
我只是想留住你,却没想到会让你这样难过。
是我该早点找到你的。
是我让你受了那么多委屈……
闻言,她怔住,眼泪猝然溃堤。
泣不成声。
他用下巴抵在她的额头上,手臂不断的收紧,再收紧,直到她哭累了,他才掰过她的脸,逼着她直视。
一双本该清冷的眼此时蕴藏了无尽情感,怜惜与痛楚、自责与苦涩、直将人溺闭。
对视良久,待她情绪平复了些许,他眼底的暗波却开始涌动,如一汪深不见底的潭,不断上涌。
他徐徐倾身,抵向她的鼻尖……
风映雪始料未及,本能的撇开头去,眼底的恨意更加分明。
那一眼,更加刺痛了他。
他扣住她的脸庞,逼视:“你,恨我?”
这一次,她没有反驳,眼底近乎迸发出的恨意与倔强让她高抬起下巴,恶狠狠的道:“是,我恨你,恨不得你去死!”
赵烜怔住,黑眸若青玉碎裂一般失了光彩,继而变成炙热如火的怒意。
风映雪低咒着,而下一刻,唇上一热,忽然被吻住。
她竭力挣扎,他却更加肆虐。
“混蛋!赵亭烨!你个乌龟王八蛋!我诅咒你——唔——”
她低咒,而他似被激怒,越发的用力,吻得她生疼……
昏沉间,她拳打脚踢,然而脖颈上却是骤然一痛,尔后,便再也没了知觉。
赵烜沉沉的抱着眼前女子柔软的身子,一眨不眨的注目着,眼中惊怒与欣喜交加,渐渐化为执拗而深沉的光芒。
他想留住她,不惜任何手段。
囚禁也好,胁迫也罢,若是松了手,恐怕再也留不住她了。
埋首在她的脖颈间,用了一咬,赵烜拥紧了她,喃喃自语:“不管你是不是她,我再也不会让你离开我,再也不会。”
*
风映雪再次醒来已是次日傍晚,脖颈间疼得厉害,一睁眼便对上不远处赵烜温和的目光,他在榻前支了一张小桌,正在处理公文。
愣了一瞬,回忆起闭眼前她激烈的挣扎,尔后脖颈间一痛……
他竟然击晕了她!
风映雪愤然起身:“殿下这般身份也做强抢民女的事?不怕传出去被人笑掉大牙?”
赵烜将手里的公文放下,极有耐性的看向她,似笑非笑:“无妨,你早晚是本王的人,传出去又如何?”
风映雪冷嗤一声:“殿下莫不是在说笑,殿下与静和公主的婚事天下谁人不知?殿下是要当众悔婚不成?”
他眸色深了几许,唇角微牵,欲言又止,终究只道:“本王,只要你。”
心间划过一道激流,却牵起更多的疼痛,风映雪面上一僵,心底狠狠的抽痛起来,却仍旧勉力自持:“殿下如今的笑话真是越发的有趣了。”
“本王,没有开玩笑。”他抬眸,一眨不眨的看向她。
风映雪恍若未闻,径直的往外走,却被猛然起身的赵烜狠狠拉住:“你要去哪?”
“回家!”
“宁王府以后就是你的家。”
他声音如寒冰,不容有任何质疑。
“殿下不怕静和公主知道后大闹朝堂吗?”
“本王自有办法。”
“呵呵——”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风映雪笑了起来,笑得妖娆凄然。
“办法?殿下今日才有办法吗?若你当真有办法,当日怎会降了西厥,甘愿和亲,杀害无辜!”
衍朝求和、她父亲蒙冤惨死、她被一路追杀、李云霆生死未卜……
一桩桩、一件件,哪一个不是因他而起,哪一个不是被他所连?
当年没有办法,今日就有办法了?
那她父亲的牺牲呢?岂不是白白糟蹋!
她犀利的话语如同尖锐的利刃狠狠的刺进他的肺腑,心头一阵闷疼,唇齿迅速的苍白起来,赵烜竭力自持,欲言又止,忍了片刻,徐徐牵唇道:“当日,本王并没有想到会是那样——”
“那殿下如今呢?你以为就不会造成同样的结果了么?”
风映雪讥讽一笑,又道:“你今日把我带进府中,不出一日,静和公主那边就会收到消息,然后击中精力来除掉我,殿下是想借她的手杀我、还是想借我的手杀她呢?想必,无论那方赢,受利的都是殿下!但,我不是你对付她的工具!你一分一毫,都不要想!”
说罢,她决然转身,丝毫没有看到赵烜已经黑青的脸色,以及几次想要解释而忍下的情绪。
他想说他没有,他想解释当时的一切。
可是她不想听。
她迈着大步匆匆走向门口。
背影决然而冷厉。
随着她的步伐,他忽然感觉似乎有什么要从生命中抽离一般,撕裂般的疼。
像是他的一只手、一条腿,被生生扯断那样,疼。
似乎她这一走,便再也不会回来。
眼眸中倏然浮起一抹猩红,赵烜疾步追去,扣住了她的手腕,疾呼——
“暖暖!”
女子清冷的身影脚下一顿,这才徐徐停住,继而似笑非笑的转身。
而她转身的刹那,他分明看到她瞳孔里碎裂般的痛楚,似嘲讽、似悲悯。
“殿下不觉得叫错人了么?我的名字,只有一个,风映雪!”
说罢,她用力甩开他,又向前走去。
赵烜没有拦,只是声音忽然变得阴恻恻起来,幽幽响起:“你确定就这样出去?”
听着他似有暧昧的话语,风映雪顺势低头,这才看到自己凌乱的衣衫,以及肩头外泄的白皙肌肤,甚至是肩头上些许隐晦的红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