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害他!
臣川一句句话落在姜妍心头,无比沉重,她没有立刻辩解,只是走路的步伐却不如先前稳健了!
“你同他是不可能在一起的,在一起也是孽缘!倒不如早早斩断了!”臣川脑子里根深蒂固的想法就是姜妍喜欢上了惜宁,否则为何与他单独在茶楼里呢?
“哼!”姜妍听完臣川的一番见解,不由冷哼一声,她转过身来,裙裾翩飞,眉眼间微微有些不悦!
“王爷可是戏本听多了?竟自己凭空想出了一个才子佳人的故事!只是我同湘之是清清白白的朋友关系,还容不得殿下胡思乱想的污蔑!”姜妍愠怒,一句句话驳回去,倒让臣川有些无地自容了!
这样被一个小姑娘在大街上教训起来,真的很没面子啊!
再说他明明是为了她的清誉和名声着想,才好心提醒了两句!
真是好心当做驴肝肺!
“你同他共处一室,相谈甚欢,总会让人有一丝误解嘛!”臣川有些委屈的撇了撇嘴,他说的是实话嘛!
“如此说来,”姜妍瞧着臣川的眼神又添了几分愠怒,“这青天白日的,殿下此时与我走在一起,岂不也惹人误会?既如此,殿下便离我远些!也省得被人污蔑!”
臣川顿了顿,目瞪口呆!
这姜家小女倒颇是伶牙俐齿,也不知日后谁遭罪娶了她!
明明人前很是端庄娴雅的样子,怎么他一接触,就像是变了一个人?
“这可不行,本王答应过惜宁的,要送你平安回府!”洛臣川正色道,眉眼间少有的正经。
“湘之什么时候说过这话?”姜妍皱起秀眉,她分明清楚的记着,惜宁并没有说过这句话!
“你是和顾家小子一起出来的,如若你出了什么事,顾家小子首当其冲要被你父亲找上麻烦!所以,即使他未开口,本王也当他开口了!”臣川扬了扬嘴角,如玉般雕刻的面容俊秀非常!
他这样笑着说话,倒让姜妍有了一刻的晃神!
洛家人向来生的好看!
至少她是这样觉得的!
“那如果我暂且不想回府,殿下还要跟着吗?”这话说出口,竟好似含着一丝期待的意味。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姜姑娘还想要去哪里?”臣川目光真诚的望向对面的姑娘,脑海中突然蹦出一句诗来:
杨家有女初长成,养在深闺人未识!
如今这姜家小女初长成,倒不知是便宜了他哪个侄儿?
大概是太子侄儿吧!
东宫,姜家,太后,是同气连枝的啊!
臣川原本以为姜妍不想回府,是想去什么胭脂水粉铺子逛逛,再不济也是要去书铺看看的,没想到她竟然停在了乱花楼门口!
“你来这里做什么?”臣川是真想上前给姜妍拉走,可是碍于男女授受不亲,他按捺下了心中这个不成熟的想法!
“我曾听闻这乱花楼是京都最大的温柔乡,里面的姑娘更是千金难求美人笑!心下好奇,想去看看,不可以吗?”姜妍水汪汪的眸中透着一股清纯,认真说起话来,神情自若,到没有一丝一毫觉得来乱花楼是件羞耻的事!
“要是给姜丞相知道了这件事,怕是饶不了姜姑娘的!”臣川不与她分说,只拿出姜丞相来压姜妍!
“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若不说,父亲不会知道的?还是说奕王殿下要拿这件事去抓我的小辫子?”姜妍顿住话头,眼中闪过如狐狸一般的狡黠。“抑或是,这乱花楼里有殿下相好的?”
少女的声音清甜甘脆,最后一句话说出来,反倒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怎么会!”臣川没有一丝犹豫亦没有一丝惊慌的反驳姜妍的话。他来乱花楼可全然是为了月娘,的醉仙酿!
臣川没有注意的是,在听见他不假思索的回答后,对面的粉衣少女,眉梢间掠过一丝笑意,很舒心的笑!
“那殿下为何不进去啊?”姜妍提袖掩面,一双眼笑起来弯弯的。
“就是,欠了些酒钱!”臣川看出姜妍在有心打趣自己,却没有半分生气的意思!
他待人接物一向温和,自懂事起,他便很少同人置气,也从未因为皇族的身份而自问高人一等!
臣川抬眸看了一眼高悬在天穹之上的太阳,阳光撒向每一片大地,却始终照不进他的心里。
表面玩世不恭,内心满地荒芜。
白日里喧嚣热闹,可到了夜里呢?
偌大的奕王府只留下满庭寂寞孤冷,只留下他一个人,可有可无的一个人!
云续说的对,他们是一种人,只是他比自己走的更远罢了!
看出臣川眉间微微笼上一层淡淡的哀戚,姜妍收起了含笑的脸,她温声说:“殿下陪我去个地方吧!”
臣川点头,亦是收起那抹戚戚然的神情,换上了他惯用的笑脸,温雅却始终透着一丝疏离。
春日的繁华大道,二人穿过车水马龙的人海,走过茶楼酒肆的喧嚣,流年婉约,岁月静好!
姜妍的脚步最后是停在了城郊的一片桃林里。
正是春日芳菲,盛开的桃花像是染红了天际,放眼望去,皆是美景!
“这是我母亲生前最喜欢的地方,每年踏青游玩都会来这里。我心情不好的时候也会来这里散散心!”姜妍轻轻压下一枝桃花,上前嗅了嗅,桃花嫣然的清香扑鼻而来,她一身烟粉色的衣裳,仿佛是贪恋人间的桃花精!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臣川望着肆意盛开的桃花,情不自禁的吟出口!
而姜妍拿着来桃花枝的手微微一颤。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室宜家!
她想要听的是后面两句啊!
可是……
“听闻太子殿下字灼华,想来就是取自此诗吧!”像是为了掩盖自己方才的失态,姜妍放下手中的桃枝,悄然的转了个话题!
少女转身过来,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看着臣川,那一刻臣川的心有了些许悸动,他开口,声音有些涩然:“我字,离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