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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玉指触脊

紫宦 鲤裳 2441 2024-07-11 19:35

  什么?温荆简直有些难以置信,她竟告诉他并未仔细听他讲话,还要“好生看看”?看甚?

  安月白知道温荆如今是有些惊愕和恼怒的,却不知哪来的勇气,拉了人坐在长椅,就走至温荆的侧边,研究起了温荆的耳廓。

  “安月白,你作甚?!”温荆彻底有些恼怒了,一转头,却看安月白只是凝视着他的耳廓,若有所思。

  温荆从未直呼她的大名,这般称呼,是温荆着实怒了。

  安月白仍是不答,看完了他的右耳,又蹿到他左边。果然左耳也是一样,有些许发灰。

  温荆也觉着有些异样,安月白从不如此。

  下一刻,安月白便跪在了温荆面前,正色道:“公公,有人给您投了毒。”

  原来,方才她说要好生看看,是看出了什么端倪?温荆的神色也一下子严肃起来,问:“何种毒?下了几日?”

  “融雪毒。”安月白抬眸,看着温荆,道:“约莫是下了两三日左右。”

  不待温荆继续问,安月白就继续道:“中毒者,十日之期一过,必将浑身腐烂,溃烂流脓而死。”

  如此骇人,温荆也有些震惊,却又问:“如何看出中毒?”

  “耳廓微发灰。”安月白道,又沉默了一刻,道:“不过公公还要再配合月白一下,月白才能确定公公是中此毒。”

  温荆本是五分信的,现今听安月白如此道,又想那嘉王的性情为人,若是嘉王那处人下狠手,也不是不可能,于是沉默一会,便道:“如何配合?”

  他一问,安月白却有些面颊发热。

  “尽管说出来。”温荆看她那模样,便不耐道。

  “须褪去上衣,月白要看公公脊梁。”安月白便也不再磨叽,直入主题。

  走廊仍是安安静静,少有丫鬟仆人经过。安月白这话一出,却看温荆的脸黑了。

  温荆不发一言,安月白也便不说什么。两人都是沉默着;温荆坐在长椅一眨不眨看着安月白,安月白跪在地上抬眸直视温荆,面上还有些淡淡的红。

  两人就这般大眼瞪小眼了一会,终究是温荆哼了一声,起身道:“跟杂家来。”

  安月白就跟着温荆来了温荆的卧房,温荆让其余丫鬟仆人退下,又让安月白放了帘子。

  她听温荆的吩咐去做,一边回想着温荆的耳廓,正思考着那融雪毒的性状,缓缓回头,正看温荆背对她,缓缓褪去上衣。

  他的肤色较白,骨骼算得上清朗,褪去上衣后,蝴蝶骨就微微现了出来,不会觉着过于清瘦,反倒是觉着有些清润,正是多一分太赘,少一分又觉着太柔弱不堪。

  安月白现下是真有些面红了。

  “姑娘在磨叽甚?”温荆问,也觉着不大适意,只是仍坐下了,背对着安月白。

  他一个宦官,平日自是未让人看过身子的。就算是宫中的同行,平日休憩也都是有外衣的,何至于同如今这般?

  整个上身暴露在空气中,他觉着是有些异样。

  安月白听那温荆如是道,也便心定了定,径直走到温荆身边,察看起了温荆的脊梁。

  果然,在颈椎与脊椎相接处,多了一抹浅浅的青灰色。安月白微微皱起了眉,又靠近了他的颈一些,果然嗅到了一丝淡淡的血腥味。

  那血腥味,是毒师的敏锐嗅觉才能探察到的。

  只是她这番动作,惹得温荆心下有些慌乱。她靠近时,呼吸都是浅而凉的。他感觉得到她的鼻尖距离他的皮肤有多近,自然是不适意至极,却仍是忍着没说什么。

  安月白的指尖按在了他的脊柱上。果然,每过三个指节左右,就可触及一个小如小米粒般的凸起。

  她的指尖一触及他的皮肤,他便冒出不少鸡皮疙瘩。实在是让她的触碰闹得有些不适意,却心下乱了起来。

  虽然,他们都知晓这是在检查。

  “看出什么?”温荆道。

  安月白离得远了些,道:“公公真的中了融雪毒。”

  温荆起身,披上衣服,扣好了扣。安月白学毒,他自是知道;只是不知她水平如何,仍是有些微微怀疑。

  他转过身,开口:“你可会解?”

  “月白会解,只是怕……”安月白沉声,却并不抬眼看温荆,而是瞧向别处。

  她这样回答,温荆是真有些脊背发凉了,难道是解毒所需的材料不够?还是……

  “怕甚?”温荆冷声问,问时也不禁脑中浮想了不少事,杂乱不堪。

  “怕公公舍不下面子。”安月白道,说罢这话,整个面颊都红了,连耳都染上了粉意。

  温荆听她这般说,才觉着松了口气。既是能解,旁的都不打紧。

  慢着,看她脸红如此,他又提起了心,问:“你且说如何解?”

  “三日药浴针灸。”安月白道,“还要……脊柱施针。浴,按,针,一样不能少。”安月白道,说罢倒也面儿没那么薄了,看向他处。

  温荆也是一愣。他未曾想,这解毒之法如此诡异。

  “药物月白此处有大半,另一小半缺的,让丫鬟从药馆取了就是。”安月白道,声音又轻了:“针月白也有。只要公公准备好了,月白随时可替公公解毒。”

  “嗯。”温荆应了一声,内心有些复杂。他现下信了安月白大半,但是这解毒之法确实令人面红。何况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子,替他做这些,实在令人……

  但也无法。只她会解。

  “你且等我回宫秉明皇上。”温荆淡淡道,“最迟明日便回此宅。”声线却微微有些异样。原是方才安月白的动作弄得人有些不习惯,他声线微微有些许颤抖,不留心都听不出。

  安月白连忙答应,就看温荆又穿好了外褂,带好了帽,一切同初见时一样。她一直盯着温荆瞧,瞧得温荆不耐,问:“老是盯着杂家作甚。”

  “月白担心公公呵。”安月白却忽然轻而软地说了出来,说出口又看温荆顿了下步。

  温荆正要出这间房,撩了帘子,又瞥了眼安月白,扔下一句:“说什么胡话。”便出了这门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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