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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一章 心欲渐生

紫宦 鲤裳 2986 2024-07-11 19:35

  温荆思及此,不由又自愧难当。甚么夫妻,他与阿白么?唇角溢出一丝苦笑,听安月白道:

  “公公先上去躺着,月白去煎药。”

  她说罢转身,轻推着他上了床,又欲抬手为他盖被。温荆夺过被角:“你去便是。”

  安月白一怔,见温荆稍不自在,低语道:“……真拿我当稚子哄了。”

  “嗯。”安月白心下好笑,知那人羞脸大,便转过身轻巧离开了。

  安月白为温荆煎着药,才想起柳儿还未归来。想来自从她今日与温荆坦白身份后,柳儿便为免打扰出了屋去。

  今日夜宴后,柳儿也未进门,应是又怕搅扰了她与温荆。

  安月白凝神传意,召柳儿回房,又传意道:“之后义父与我共枕,可能需要你先去小床歇着,暂时委屈一段时日。”

  “姑娘,您这是哪里的话。”柳儿传意时,已然进了屋,继续传意道:“您与老爷是主子,我本就是为婢的,您已然待我很好了。”

  柳儿传意罢,行至安月白身畔,开口道:“姑娘,您去歇会罢,我来看着药,再去将炭火拥足些。”

  这柳儿不开口还好,一开口倒真让她觉出几分疲惫来。安月白点头应允罢,又回了大炕处。

  温荆只是阖着眼,却并未睡去,仍能觉出少女目光。听得她轻褪双鞋,嗅见她身上的淡然香气。

  她爬床极轻,好似蝴蝶伏花般。温荆知她是怕惊扰了他休憩,便开口道:“未睡着呢,不必那般小心。”

  安月白嗯了声。隔着被,温荆觉出了她衣物落下的重量,不由开了眼。

  一睁眼,正见少女褪去里衣,露出一截纤腰如玉。青丝半掩雪肤,更多了份无声之诱。

  少女将衣物放毕,上身只余一赤色肚兜儿;腰后那道红绳衬得肌肤欲白,晃得温荆急忙移开了眼,低语道:

  “西戎正寒,你,你却不怕着凉……下次进被再脱。”

  安月白一面偷偷弯起唇角,一面佯装无辜回望那人。温荆耳廓已然发热,眼神飘忽,并未看她。

  她正心下生乐,却忽的“哈啾”一声,打了个轻嚏。

  此声一出,却见温荆起了身。几乎是同时,她便被棉被裹了身。不必回头,亦知是温荆看不过眼为她披被。

  却并不是披,而更像是隔着被将她裹入怀中。安月白一时失神,垂眸看向温荆之手,听得那人在她耳边低声嗔怪:

  “才说着怕着凉,你却是不闻。难道要亲自受寒才舒服?已然成人了,却仍这般不让人省心,以后可怎么好。”

  温荆说着,却见安月白甚为乖巧,正垂眸望着他环在被上之手。他忙抽手离开,却觉耳廓热意已然渡至面上。好似天边那火烧云落在了心口,烫得他不由在被中无声攥拳。

  安月白知温荆不适意,却愈发柔顺。她一言未出,亦不再看他,是为给那人台阶。

  直到她在炕上躺好,抬眼望着自个儿时,温荆才不得不承认,他着实拿这女子无法。

  她裹好棉被,好似入海之鱼。灵动中,又透着股自得劲儿,巴巴望着他,似在求夸奖。

  温荆一抿唇,继而也躺了下来,佯装未见。安月白一撇嘴,却亦并未再逗他,又听那人道:

  “睡安稳些,别往我这处来。已然打嚏了,莫再真着风寒。”

  安月白点点头,心对自个儿道:过犹不及,须得徐徐图之。

  今夜,是第三夜二人同床。可这心绪却是大为不同了。

  于温荆而言,虽带着风寒病气,却是心跳居多。先前虽也与少女共眠过,可毕竟他是拿她当青蓝待。如今她虽戴着假面,但他毕竟知晓了她真是阿白,岂能不心动?

  但于安月白而言,却是心定居多。确如温荆所言,她走了这几个月,是已然累了。这炕确是温热,她躺在炕上,身畔有温荆作陪,又嗅着淡淡药香,不由睡意渐沉。

  温荆久居宫中,听着身旁少女呼吸渐匀,知她已睡熟,方才侧过身望她。

  即便安月白用着青蓝的皮囊,他却仍记着她原先的模样儿。他伸手为她拂去落于眼睑的碎发,便不可抑地听到了耳畔那心跳若鼓。

  人竟是愈大愈没出息了。温荆瞧不起自个儿,抽身欲往回撤,却忽的被安月白拉住里衣袖口。

  他垂眸,见少女是梦中所为,心下复杂。

  他想来知晓,她不欲放开他。从前是,如今已然,否则又怎会逃婚来寻他?可这正是他的过错所在。

  她年少,自然流光可抛,无甚惧畏;可他却当更为警醒的,不该在先前诸多朝暮对她过火,不该心生贪恋,又拖到韩邰归程时再送她回府。

  若是再早些,早到她还未对他用情,早到他还未步步深陷……便不会让她至于如今,都是他的过。

  他放于抽开袖口,却见安月白眉心一皱,嘤咛一声。下刻却是一双玉臂缠上他臂,让他抽身不得。

  她抱得甚紧,温荆觉出那臂挨上了少女绵软之处。他面色红透,却不知是因着风寒还是心动。

  他不愿扰她安眠,不敢再抽回,只得就这般任她抱着。另一手为她盖好被,却被进来送药的柳儿望见。

  温荆作了个嘘的口型,示意柳儿放药碗于床边小桌上,他自行服药。

  柳儿忙点头应下,为温荆放下药后便连忙离开。她亦有些羞赧,却是打心眼为安月白高兴。

  老爷知晓姑娘身份后,似是更心疼姑娘了。安月白一路的苦也算是并未白吃……

  温荆喝罢药,安月白揽得他轻了些。恰好他下床吹灯,再上床进被,却觉着腿上又是一重。

  不必垂眸看去,便知是安月白搭腿于其身。温荆无奈,将自个儿的被从她腿下抽出,打算为她重新盖上。

  一抽开被,安月白本能一冷。她微微睁开了眼,望见面前是温荆,便含笑向他那处移去。

  她身稍冷,自个儿那边的被亦被舍弃。她面前那畔则是温热,那畔……是温荆。

  安月白玉臂环上那人颈时,听得温荆稍叹一声,便又盖被罩在了二人身上,是为妥协。

  温荆将被角掖好,安月白发丝在他胸膛蹭着,让他有些麻酥之感。少女呼吸甚浅,没了勾引他的动作,仿佛就只想抱着他睡去。

  并无肉欲,却勾起了心欲。温荆将安月白散落发丝挽到耳后,隔着被,极轻地抱上她,好似怕再重一毫,再近一分,便会打破此刻的宁静悠然。

  第二日。安月白早起时,果然觉着嗓子有些不适意,呼吸亦重了。应是昨夜钻入温荆被中,与那人靠得过近,也染上了风寒。

  清晨听着那人在头顶絮语,“让你离我远些,如今真染风寒了,看你下次长不长记性!”

  这般日子,让她恍惚觉着身在前尘。温荆这般絮叨着,反是这世上最心安之景。

  她轻然一笑,“那义父便去同柳儿说,让她今日开始,也多为我煎一副药。我陪义父一道喝那苦汁子,可好?”

  温荆无奈,将安月白的衣物塞至其被中,道:“药是那般好喝的?平日同你说的全然不入心。”

  安月白觉出衣物温热,应是方才温荆便为她在被中热过了。她抬眸望着温荆,稍作出可怜之色,便见那人的手掌落到她发间。

  “待会,我让柳儿送吃食给你。你再多躺会,不必急着起来。”温荆说得极轻,手指穿过她的发。

  安月白舒服得半眯起眼,微微点头。意暇甚,颇似白雪中赤狐,让温荆再次就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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