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夜觉得自己喜欢上小朋友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毕竟吧...
眸中笑意一点点加深,秦夜忍不住笑出了声:“小朋友不是很喜欢吃糖的么?你如今怎么舍得把它分给哥哥了?”
她很少说情话。
同他说过最多的,是...
她喜欢他。
很动听的四个字。
却也带了无数的不确定因素。
可是今天呢...“哥哥可是要再问小朋友一遍了...你真的,要把糖分一半给哥哥么?”
真的...要分给他么?
钟眠点点头:“分的。”
糖很好吃。
可是...他不是别人的...他是她喜欢的人...是...
她愿意分一半糖出去的人。
她的确喜欢吃糖。
可是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的东西,远比糖要来的重要。
比如,秦夜。
“我的糖,可以分你一半的,所以...秦夜,你要么?”唇角弯出浅浅的弧度,钟眠轻声询问道。
她问他,秦夜,你要么?
“要,怎么不要?”
喉结轻轻地滚动了一下,秦夜眸中的笑意几乎都要掩不住了,他勾了勾唇角,动作很轻地捏了捏钟眠的脸:“小朋友给的,即便是杀人的毒药,哥哥也是愿意要的啊...更何况,还不是毒药,而是小朋友最喜欢吃的糖。”
她喜欢的东西,他也喜欢。
她送给他的东西,他更喜欢。
心中的喜悦泛滥成海,秦夜没等钟眠说什么,便继续开了口:“不过,哥哥可不可以问一下,小朋友为什么要分一半糖给哥哥?”
刚要追究秦夜捏她脸罪行的钟眠:“...”
她成功被带偏了思绪:“因为...秦夜,你既然要了我的糖,那以后就是我的人了。”
他是小朋友的人了。
“嗯。”
秦夜笑:“不过...哥哥一直都是小朋友的人啊。”
钟眠:“...”
这话接不下去了。
“以前不算的。”眉心微微紧了紧,钟眠小脸严肃:“我都没有承认...从今天开始,才算是。”
“好,那就从今天开始。”
眉眼间全是笑意,秦夜点了点头,嗓音很轻地开口:“小朋友说的话,在哥哥这里,都是对的。”
“既然都是对的,那你就记得要听。”满意地点了点头,钟眠矜持地勾起唇角:“你现在既然是我的人了...那以后,你想做的,你打算的所有事情,都记得要和我报备,明白么?”
秦夜这个人很不老实。
他肯定有很多事情都没有告诉她...不过以前的事情就算了...但是之后...
“不可以骗我。”
钟眠拧着眉认真道:“秦夜,你不要骗我,不要像我父皇一样,知道么?”
秦夜顿了顿,旋即毫不心虚:
“...好。”
说完他又道:“小朋友确定...什么事情都要和你报备么?”
钟眠眨眨眼:“当然了。”
她说的难道还不算清楚么?
“那...”喉间溢出低低的笑,漂亮的桃花眸里笑意潋滟,旋即,面前的青年一字一顿地开了口:
“小朋友,哥哥想和你报备...要和哥哥私奔么?”
钟眠:“...”
...
小室雅静,茶香缭绕。
茶几前,两道身影相对而坐。
“殿下可是已经想好了,回京的时间?”姿态优雅地给自己倒了杯茶,姜稚漫不经心地吹了吹漂浮在茶水上的茶叶,语气淡然地开了口。
秦夜:“...”
“姜都督就不能,暂且把这件事放一放么?”扯了扯唇角,秦夜语气冷冷地开口。
姜稚微笑:“不能。”
“都督便是不愿意,也仍然是要等孤决定的。”不动声色摩挲了一下茶杯,秦夜敛眸开口:“只是...孤如今有一事,很好奇啊。”
姜稚抬眸开了口:“何事?”
很好奇。
好奇什么?
他的事么?
“姜都督明显就是不想在北陵多呆的,”秦夜散漫的语调:“但是为何...在父皇让你来的时候...你却来了呢?据孤所知,父皇对都督可是宠信有加,应该不会连这种小事都不同意吧?”
明明不想多呆...
却偏偏还是来了。
有什么必须要来的理由?又为什么,不愿意在北陵多呆?
姜稚既然说自己是自己是土生土长的南屿人...除非他那时说的是谎话,否则他没有理由不愿意在北陵多呆。
除此之外,只有一个原因。
那...姜稚的真实身份,也就呼之欲出了。
“这是臣的私事,应当同殿下没有关系吧?”漫不经心地弯了弯眼眸,姜稚含笑的嗓音里染了一点儿冷意:“殿下,臣之前可是被宠坏了的,所以,脾气可能不会像别人那么好。”
宠坏...
连名字都不是父母所取,说明姜稚没有养父母...
但看他一副娇生惯养小公子的模样,显然之前的生活过得定然很不错...南屿权贵之家不少...但却未曾听闻有哪一家收养过孩子。
是放在暗处养的?
应当不会。
那又该怎么解释...
漂亮的桃花眸若有所思地眯了起来,秦夜轻笑一声,语气依旧是散漫的:“姜都督说的是...不过...巧了,孤的脾气,恐怕也不像旁人那么好呢。”
旁人...
眸中晦涩不明,姜稚勾着唇角笑道:“...殿下,还是知道太多地为好...我的脾气是真的不好...”
他还是第一次在秦夜面前...
自称“我”。
姜稚是个嚣张又圆滑的人。
他的性格,向来都很得罪人,但偏偏他从来都不会让人挑出他的错处来,也从不在大庭广众之下轻易驳了别人的面子。
而即便是在私下里,他对南屿皇室中人的态度虽说不恭敬,他的口中却也从不会出现“我”。
这还是第一次...
但是...为什么?
秦夜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刚刚说的那句话,究竟有哪一个字眼能刺激到别人?
“你们猜的,是我又如何,不是我又如何?”姜稚的情绪散的很快,他重新弯了弯眼眸,笑意盈盈地开口:“殿下,你们没有证据,也找不到证据...我的身份,你们也不可能查得到。”
说这话的时候,少年的表情隐隐透露出几分锋芒:
“这棋局...”
“由我掌控,而你们,没有办法看清...殿下,你明白么?”
这棋局,由他掌控?
秦夜抿了抿唇,唇角溢出很轻微,很细小的弧度。
虽说这棋局是什么...
他的确看不出来。
但是...
抬眸看了眼姜稚,秦夜散漫地拢了拢衣袖,起了身:“...如此,孤便告辞了。”
谁说...他查不到,猜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