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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7章恭喜王爷

蓼羲 花事春意 2692 2024-07-11 19:39

  汤药喝过,便是敷药。宗凡担心后背的伤口吓到酒儿,便提议下盘棋。

  摆弄多余的棋子是小时候的酒儿最喜欢做的事情。从前喜欢摆成图形,现在喜欢摆成字。虽然许久没有上课,但是对于字的痴迷依然在。一路上,到处都留下她写的字,地面,石头,树木,窗棂,甚至是衣服。万物皆为我所用,但非我所属。写了一路,却带不走,落在眼底都是风景,都是流连,都是看不厌的她。慕容策的目光时不时地望向她。

  渐渐,酒儿靠近棋盘,托着腮等待着。双方每每吃掉棋子,便递过去。她举起双手,小心地捧过来。添一笔变新字。一变十,十变土,土变王,王变玉;口变日,日变目,目变自。

  “自玉。”宗凡读出来。

  “这个什么意思啊?”酒儿扬起头,满满的求知。“大哥?”

  宗凡抚弄着她的发丝。“自行珍重。”

  酒儿咬着手指,望着黑白棋子摆出的两个字。“可是自行珍重又是什么意思?”

  慕容策探过身来说话,趁机拨开宗凡的手掌。“就是自己对自己好,想吃就吃,想玩就玩……”

  “这么多容易明白,还说得那么难干什么?”酒儿趴下来,枕着手臂,盯住棋子望。“不过,这两个字真好听,我就喜欢自玉。吃吃吃,喝喝喝,玩玩玩,闹闹……闹,看……看……”她的发丝滑下来,眼皮渐渐垂下去,喃喃声慢慢变弱。人睡着了,带着笑流着口水。

  对弈的两个男人,一个垫起她的头,一个盖上衣服。慕容策满是戒备,用肩膀顶开,不想给宗凡接近酒儿的机会。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至近,帐帘被掀高。贺澜茂直接闯进来。

  小福移动灯台,挡住袭来的风,护住几乎熄灭的灯火。宗凡攥住棋子,轻轻地磕着棋盘的边缘,嘴角挂着不明的神情。大概一半是不满,一半是讥讽。

  贺澜茂很着急地跑进来,又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有什么话,说。”

  “王爷,移步。”

  一粒棋子落定,发出清脆的响声,算是回应。

  酒儿被惊了,还是没有醒过来,卷缩一下身子,继续着她的美梦。她梦见了宴会,一桌桌的饭菜,她吸溜了一下口水,哼了一声什么戏文,没有人听得清楚。

  慕容策给小福一个眼色。小福连忙将酒儿带走,安置到主子的营帐里。

  贺澜茂看出端王根本没有起身的意思。“粮草到了。王爷?是不是去看一看,粮草可还好?够不够?”

  慕容策说:“不用看了。”

  棋正下到要紧处。双方对弈,如两军对垒,战鼓阵阵,旌旗瑟瑟,刀剑潇潇。

  宗凡说:“王爷,我们是力敌势均?”

  “但不一定终相吞咀。”慕容策故意缓了一步棋。

  身旁,贺澜茂迟迟不愿离开。

  宗凡知道是在防备自己。伤口太多,太深,蒙泰敷药,处置得细致,伤口只敷了一半不到。顾不上这些,一边抖起衣服,敛好衣襟,一边说话。“外面风大,王爷还是请人进来吧?”

  慕容策扭头,才注意到风掀起的帐帘子后边有着双靴子。来人应该是常华。有点意外,他皱了皱眉。

  贺澜茂做了解释,目光望了望宗凡。常华一定要见到宗凡。

  宗凡立刻就明白了。“原来是我的客人,进!”

  常华走了进来。“希望宗大人能够信守诺言。”

  宗凡说:“本公子只是答应重审常家当年的案子,但无法保证一定就给你们一个清白。”

  “宗大人到底是什么意思?”常华变了脸。“王爷,您可是担保过的?”

  贺澜茂拦了拦情绪失控的表兄。

  宗凡紧紧攥着棋子,寻不到落子的地方。“如果常家原本就不是清白的,谁都无法保证。”

  “如果常家是清白的,那么宗大人就一定还以清白。”慕容策强调了一下,问:“宗大人,是吗?”

  宗凡扔掉了棋子,表示认输了。

  慕容策却说:“看来,今天是和棋。改日,本王再来向公子讨教。”衣袖一甩,起身走了。

  三几步回到了自己营帐。

  常华也没久留,想着寻端王说几句话,被小福挡在外头。话说得还算婉转。“王爷已经睡下了。”贺澜茂送走表兄,连忙返回来,不等通报,就进到帐子里头。

  “恭喜王爷!京城刚刚送来的密报。”

  床边的慕容策直起身体,收回抚摸的手掌。“如果帐子里只有本王,进也就进了,闯也就闯了。”

  有一刻,贺澜茂在发呆,突然觉得,睡在床榻上的酒儿不再是一个小丫头了,而是一个女人。其实,都没有掌灯,什么也看不清。

  手接过密报,抖落开来。借着微弱的月光,看着内容。其中一桩喜事自然是三夫人有孕,这个出发前慕容策就知道了,只是外人还不知道,当成了新鲜事。另外是贺钺霆通过全尚茽举荐,重返朝堂,代理廷尉官职。还有一桩说不上喜事,严继阴谋,挑唆皇帝搜查宗府,方廉被押解到廷尉府,交由贺钺霆查办。

  “父亲问王爷,该如何处置方卫尉?”

  这样的内容密报里面没有提及,只是口传。

  慕容策折叠好密报,递回去。“眼下,不要去招惹宗太后。”

  “王爷是说,顺着宗太后的意思办?”

  “要不照你的意思办?”

  贺澜茂感觉到对方气不顺,将身体向后面又退了退。大致是常华突然的造访,发出的质疑。

  相反,慕容策走近他身边说话。“今晚,你回营帐歇息,本王来巡夜。”

  “那怎么可以?王爷也是要养伤的。”

  “都是旧伤,怎么也比你强一点。”

  二人说着话,出了帐子一起去巡夜。“说到伤,王爷是不是想办法把方卓打发走?她的腿走不了路,过了戈壁,就是沙漠。如果不能骑马,难不成还要人背着她走。”

  “那是你的事情,你自己想办法吧?”慕容策望见骆驼,指了指远处。“办法不是早就有了。”

  “那些是驮粮食,可不是驮她的。”

  明显,方卓是带着某种使命来渭西的,不可能轻易离开。慕容策已是感觉到了。

  月光下,一切变得模糊,看不清楚。黑暗里,骆驼的轮廓朦胧。有骆驼在,前边的路或许好走些。慕容策似乎在微微地笑。

  脚边,横七竖八躺着人。

  每走一步,都要担着小心,提着留意。

  慕容策拾起滑落的衣服,盖在熟睡人的身上。卫士们都很年轻,即使黑暗也淹没不了他们的活力。贺澜茂拢了拢火堆,朝里边添些树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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