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来到府衙,根本进不去。乔里带着府兵挡在大门口。
贺澜茂来气了,带着人硬闯。
乔里说:“王爷这样做,在下不好和我们施大人交代?”
相持的时候,有人大喊:“让开!”
乔里看清楚来人是宗凡,命人让开道路。“这小奴不是王爷,我们何必搅合进来。”
“你知道什么,快去一起找人。”宗凡是心急火燎,朝着地牢去了。他觉得,酒儿有可能被捉了。
慕容策更是心急火燎,朝着庖厨去了。他觉得,酒儿多半是偷吃,睡在了那里。
半路,被曾护拦住了。“王爷,这是?是不是走错路了?”
“本王不慎走失一个贴身小奴,昨日来过府衙,因而,过来寻一寻。”
“王爷,这恐怕不妥,还是等两位施大人回城再寻人吧。”
渭西城,施宏把握大权,其次便是义子施达。两人双双不在府衙,而且还不在城中。
已经走出去的慕容策转过身来,问:“施大人不会是出城狩猎去了吧?”
曾护说:“昨夜,王爷刚来过,府衙就有犯人逃走。”
按理说,曾护和宗凡更为亲近些,应该给宗凡传递消息才合乎情理。
“什么犯人,还需要两位施大人亲自出马?”
曾护说:“听说是,南宛的王子。”
慕容策还是疑心有诈,踩了踩冒出嫩草的地砖,说:“本王不知曾大人说这些扑风捉影的话是什么意思?”
“听说是,兵分两路。”曾护最后一说。
昨夜,宗凡写了书信,命蒙泰连夜送回京城。乔里按照宗凡的吩咐,放掉人犯。看来,已被察觉。
慕容策找过来贺澜茂,命他再派些人去保护蒙泰。蒙泰的身上还有写给许阔的信,一样是要紧的。
这时的酒儿已是出了城,和少年一起。夜里,她遇见的蒙面人是少年的随从。少年正是南宛的小王子图鲁,巴扎王最疼爱的王子。
一直跑到跑不动,感觉还算安全的地方,才停下来歇息。
睡饱的酒儿睁开眼,偷偷摸了摸身边少年的头发。拉一下,直了,一松手,又弹回去,变弯。捂着嘴嘻嘻笑一会儿。
不远处,骆驼得了闲,游荡到水边,咔哧咔哧吃着东西。
她裹着羊皮跑过去。骆驼在吃仙人掌和荆棘。一阵惊呼,跑回来拉扯图鲁一起去看。身边的随从都被吵醒,提着刀跳起身。图鲁睡得沉,拉不动他,酒儿踢了几脚。随从朝着她挥起刀。她吓得披着羊皮扑倒在图鲁身上。说不好是去保护,还是寻求保护。
图鲁被闹醒了,被她硬拉到水边,指着吃东西得骆驼。“你看,你看,双峰马在吃什么?都是刺啊,不疼吗?”
见得多了,图鲁并不觉得稀奇。“那你去问问它们?”
酒儿惊喜,拍打着他得肩膀。“原来小哥哥会说我们的话啊!”她蹲下去,望着骆驼咧开的嘴,嗤起的牙。
“把陶埙还给我。”
“不给,不给!送人的东西,还好意思要回去。”
一个随从冲过来,凶巴巴地说着什么。大概是要她快把东西交出来的意思。图鲁呵斥住随从,说起好话。“陶埙还了,要什么,都给你。”
“吹大牛,要什么给什么,你拿自己当皇上了啊?”
“你猜得很准。”
图鲁的母亲籍籍无名,祖母养大。祖母的母族在南宛势力强大,又得巴扎王疼爱,不出意外,他就是南宛未来的王。
“别哄我,反正不给,就是不给。”酒儿欢喜得紧,舍不得归还。
“你还给我,就让你摸一下我得头发。”
“我刚才已经摸过了,而且还摸够了。”
听得懂的随从忍不住笑。
“你又不会吹,留着也没用。”
“说得好像,你会吹似的?”
“会一点。”图鲁摊开手,索要陶埙。
母亲是天朝人,生下他,就离开了南宛。陶埙是母亲留下来的唯一东西。这次来天朝,就是来寻找母亲的。
“那吹完了,要还给我。要不然,不借给你。”酒儿拿不准,还是掏出来,送到他手里。
图鲁拿到陶埙,掉头就走。酒儿发现被骗,跳起来,骑在他后背上,扯他的头发。一甩身,将背上的人摔到地上。“骗子!不要脸!”摔痛了,眼泪直转。
毕竟是救命恩人,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恩情在的。图鲁转身,就去抓,打算扶人起来。
那手直奔胸口,酒儿本能地交叉双臂护在前边,满满的女孩样子。
“你是……”想到刚刚,两人盖着一张羊皮睡在一起,图鲁莫名红了脸。
“要你管。”酒儿踢开他悬在半空的手臂,跃身站到水边,朝着水里扔着石块。
这时,陶埙响了起来,低低的,沉沉的,悠悠的飘着。酒儿慢慢转过头,崇拜地望着他,发生的不愉快抛没了,追着追着求:“教教我,教教我。”吹过一曲,递给她。没客气,揣回原处,酒儿再也不想拿出来了。酒儿蹲着继续看骆驼。
“酒儿是吧?你拿了陶埙,可要帮着我找母亲的,你能做到吗?”
“你怎么把娘亲都弄丢了?”
图鲁叹息。“不找了,找了许多地方,那么久也找不到,不找了。”
“要找的,一定能找的。”酒儿还是舍不得,看了半天陶埙,还了回去。“你好好收好它。”
“喜欢陶埙,你就留着。”
酒儿捧着陶埙。“你娘亲长得好看吗?”
“我从来都没见过。”
“一定很好看,因为,你就长得很好看。”
“你……觉得我……长得很好看?”图鲁盯着身前的水面问。
望着骆驼蠕动的嘴。酒儿急得跺着脚向前跑。“我把鹰爪哥哥给忘了……”
“你去哪啊?”
“我要回渭西城……去救人。以后再找你玩。”酒儿转回来,将陶埙塞回去。那边没防备,也没接住。拾起来,又塞回去。蹦蹦跳跳,没跑远,她又撒腿跑回来。
施达率着一众人,问也不问,挥剑杀过来。“今天,他们不死,就是你们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