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青极少坐马车,许是这几天心力交瘁,竟然睡过去了。苦了玉锦华,就这样被她枕着大腿一动不能动。休息的时间,水都要手下给他拿进来。可能是睡得饿了,越青才醒了过来,一睁眼就看到了玉锦华闭着眼睛睡觉的样子,她赶紧起了身,假装自己没有睡。还好,一路有官家客栈。玉锦华一路上倒是对越青极为宽容,也没有横眉冷对,更像是有什么心事。
走了几天,离长安很近了,来接他们的队伍也到了。越青心中彻底绝望了。她趁着夜色,去看了一下云琅桓和林飞。
林飞自然是劝她不要悲伤,自己多活了这十年算是赚了。越青欲哭却无泪:“大哥,你相信我。”
林飞笑了:“傻丫头,你活着就好,活着才能有机会。”
越青心里早就下定了决心,她不会放弃的。终有一天,她会亲自杀了玉锦华,这仇她一定会报的。然后她又去看了云琅桓。他的一身白衣,已经看不出颜色了。云琅桓从牢笼缝中,艰难地伸出了手,越青把头靠在牢笼上,两个人就这样四目相对。
“对不起。”
云琅桓摇头苦笑:“是我对不起你,说好了要保护你的。”
越青任他抚摸着自己的脸颊:“对不起,我会救你的,你一定要坚持住。你相信我,一个月不行,就一年,我一定会救你出去。”
云琅桓点头:“你要多吃点儿,都瘦了。不用管我,你只管好好活着,才能慢慢计划。你放心我死不了。”
越青柔声:“我会的,我会好好活着。”
云琅桓又说:“不要总是跟他对抗。知道吗?保护自己最重要。”
越青不停地嗯,嗯,嗯。
“你快回去吧,我没事的,你放心,照顾好你自己。”
越青脱下披风,塞给了他:“入秋了,夜里凉,你好好保重,我回去了。”
可是她转身就与玉锦华碰了个正巧。
“怎么,耐不住寂寞,来看情郎了?”
云琅桓立刻认低:“玉锦华,你不要针对她,她不过是个女子。”
玉锦华笑了笑,把她拉近牢笼:“我不针对她。我不过是不喜欢我的女人见别的男人。”
云琅桓咬牙切齿:“你对她客气一些。”
玉锦华不置可否,胜利地拉着越青走了。
云琅桓只能孤独地坐回牢笼。他近乎绝望地望着九重天:没想到我一上神,终究干预不了她的命运。
玉锦华将越青甩进屋里:“越青,你不想他们死那么快,最好别再去见他们。如果让人发现你才是二当家,不仅你死,云琅桓也必须得死。说不定,整个桃源城,乃至长安都会乱。”
越青如何能想明白这么大的干系。但是她明白,如果自己身份暴露,云琅桓就必须得死了。
她不明白为什么桃源城会受牵连,长安又如何受牵连。那自然是玉锦华做的最坏的打算。若是越青身份暴露,他就会在那之前屠杀整个桃源城,以保越青和卫王府。如若不然,他将携卫王军对抗天子。他一早就想好了,当以天下人来维护他的爱人。
回到王府那一天,越青的心都悬了起来。作为新进门的丫头,老夫人和老卫王竟然要见她。她哪里见过世面?玉锦华也没有派人过来跟她说怎么注意下?就来了一个老嬷嬷,领了她去。七拐八弯,走了快两柱香才走到院子门口。玉锦华也在。
他高高在上:“我父母说要见你,虽说签了卖身契,但还是决定让你做我的侍妾,从此你得贴身跟在我身边。”
越青点了点头。卫王妃很有王妃范儿,这是越青见过最雍容华贵的人了。
她跪了下去:“奴家越青见过卫王爷,卫王妃。”
“孩儿见过父亲,母亲。”
卫王妃让玉锦华起来了,就对越青高傲地说道:“抬起头来,我看看。”
越青抬起了头。
卫王妃啧了一声:“这长相是狐媚了些,不过做个侍妾,也不用那么端庄大方,反正也不用见什么贵人。”
越青不出声。
卫王妃想了想:“我儿下个月大婚。你就这几日,点了红烛,择了几日,行了礼就入了籍吧。”
玉锦华说话了:“母亲,我还以为你要儿子等到下个月大婚,一起让她入籍呢。还是你体贴儿子。”
卫王妃宠溺道:“你大老远带她回来,母亲还不懂事吗?我们卫王府也不会亏待人的。”
玉锦华撒娇:“多谢母亲成全,儿子去安排她的住处。”
明眼人都能看出越青的不乐意,卫王微怒道:“慈母多败儿。”
“父亲,不过是个妾而已。”
卫王哼了一声:“瞧你那一副急色样子,哪儿是大将军的风度?”
卫王妃劝道:“华儿可是带着功回来的,明日就进宫领赏呢。”
卫王点头:“我就去看我的鸟儿去了。”
卫王爷一走,卫王妃拉着玉锦华的手说道:“你也先去忙吧,我给这丫头交代几句。”“好的,母亲。”
越青还跪着呢。大家一走,卫王妃就一副很不喜欢她的样子:“我听说,你是大漠人?”
“回王妃,奴家是。”
“想来也不懂什么中原规矩。这几日,我会让人去教你规矩。你读过书没?”
“回王妃,奴家不识字。”
“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但是不识字也就太过于愚笨了。等小王妃进门了,让她送你去书院读读书吧。”
“多谢王妃。”
“还有,你是侍妾,就是比下人地位高一点点。等主母进了门,让你跟前伺候着,就得好生伺候着。最重要的是,早日给我儿生个儿子,你就地位有保了。当然也不能总是让我儿留恋后院儿,你要做得张弛有度……”
越青听得头晕目眩的,不过她还是一一记住了。这意思就是她进门了,还是一下人。紫鸢扶着她一瘸一拐地往回走。两个人也不说话,只感觉这大宅院儿的日子比戈壁难过多了。
出了这璟瑟园,玉锦华就在回廊等她。越青走过去:“将军。”
玉锦华带着她往自己的院子走。还真不讲究,这园子的名字竟然叫金玉轩。
“北边儿锦麟园是我的住处,外面是茶室,书房,里面是床榻。下个月大婚后,东边的瑞雪园就是女主人的地方了。你是侍妾,没有自己的院子,但是我给你单独辟了房间,我的茶室旁边,方便你给我沏茶倒水,研磨。”
越青问了一句:“那紫鸢呢?”
“她是丫头,自然跟丫头住一起,不过她还是伺候你。我院子里也没几个丫头,她那个地方也不算差。”
头一晚上,她还没把枕头捂热,就被人拉起来,送到了玉锦华那里。
越青看见他在洗澡:“我出去等将军。”
玉锦华却示意她进浴池。
越青不愿意:“将军,我去外面等你,你洗完了再出来。”
玉锦华这个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你敢走?给我下来。”
越青不情不愿地下去了。
“过来,给我搓搓。”
越青好不郁闷,刚过去搓了几下,对方就发难了:“你把衣服脱了。”
越青站了起来:“我不脱。”
玉锦华看着她,简直不敢相信:“你这是长脾气了?”
越青说道:“王妃说了,要我有规矩,不要总是让你留恋后院。我伺候你洗完,就要回自己房间。”
玉锦华似笑非笑:“这么快就知道拿着我母亲的话当令箭了。那我今晚就是要做呢?”
越青往后退:“你敢碰我,我就喊人。传到王妃那里去,看你要不要挨骂?”
玉锦华简直没被她逗笑:“你是不是傻?你觉得我母亲会听你的吗?你真是太天真了。”
越青一个机灵爬出了浴室,就去开门。玉锦华简直了,他被这个女人的这股子野劲儿撩得浑身发热。他甩出衣服,直接把越青缠住,“咚”得一声拉进了水。这动静把门外的守卫都惊动了:“将军,还好吗?”
“没事,本将军玩得高兴呢。”
守卫这才走开。越青被他撕烂衣服,捆住双手,越青自然是打不过他,只能求饶:“放过我,你放过我,将军,求求你放过我……”
玉锦华才懒得理会她,玩够了才松开她,自己上了岸,饶有兴趣地看着她蹲在水里哭泣。这时才有人进去给她解开手,穿好衣服,送她回去了。
卫王妃这边也有下人在交代:“小公子昨晚是召见了那女子。”
“做了些什么?”
“该做的都做了。”
“这个女人简直不知廉耻,我交代了,还敢。”
“王妃,那女子好像不是很愿意,小公子把她折磨得够呛。”
“这样吗?不是说看上了那个女人吗?今儿我看看她的样子再说。”
说着,她就远远看见越青跟在玉锦华身后过来请安了。越青好像心事重重,竟然没看到玉锦华停了下来,径直就撞了上去。玉锦华看着惊慌认错的越青,笑着问道:“怎么,在想什么?”
越青赶紧摇头:“对不起,对不起,我以后不敢了。”
这时王妃身边的嬷嬷出来了:“公子,请。”
玉锦华这才进去了。卫王妃自然还是那些话:“要以身体为重,今日面见圣上,要……”
玉锦华听了几句,就趁机逃走了。越青却被留下了。卫王妃示意嬷嬷们动手,越青不知道为何,就被几个嬷嬷扒了衣服。身上的伤痕就很明显了。
卫王妃有些惊讶:“叫人都下去吧,我单独问问她。”
于是就剩下越青两人。
“你昨晚是不是去了我儿屋内?”
越青点头。
王妃身边的嬷嬷起身就给了她一巴掌,越青整个人都被打蒙了,一下子跪了下去,“王妃,奴家知道错了。但是,将军说要我伺候他沐浴更衣,我就去了……”
王妃又给了她一巴掌:“第一巴掌,是告诉你,我说过不能在行礼前去,你竟然敢去。第二巴掌是,就算是我儿做错了,你也不能是推卸责任。”
越青不出声了,没想到王妃又给了她一巴掌:“这最后一巴掌是告诉你。既然我儿想要你,你就该好好伺候。我看你这身上的伤,想必都是因为拒绝我儿,被他捏出来的吧。”
越青简直觉得不可理喻,被侵犯的是自己,结果还成了自己的错:“王妃,奴家知道错了。奴家从一开始都没想过要高攀将军。如果王妃能做主,就请放我出去吧。”
王妃冷哼一声:“我儿看得起你,那是你祖上的福气。别不识好歹。他想要你伺候,你就好生伺候。”
越青挤了几滴眼泪道:“王妃,奴家福薄,怕是受不住将军的几次宠幸,最后连命也舍去了。王妃您是官家小姐,可怜可怜我这个小地方来的乡下人吧。”
王妃见她一副可怜样,语气也柔和了一些:“你先忍着吧。我儿军中多年,难得有个女人,他一时半会儿高兴。等正妃进门了,你就找机会让我儿休了你吧。”
越青回了自己的院子,整个脸就肿了起来。紫鸢看着,只能叹气:“这深宅大院,远比我们想得要难过。”
越青点头,给自己敷脸,想着这正妃快些进门吧,自己这一天都待不下去了。晚上她刚睡着,玉锦华又找她。越青心情很郁闷,也很害怕:“紫鸢,你说,他今晚又欺负我怎么办?我……”
紫鸢也没有办法:“小姐,你就顺着他些,少吃点苦,咱们都这份上了,能不吃苦就尽量不吃苦,好不好?”
越青战战兢兢地进了玉锦华的院子。却见他笑盈盈地迎接了自己,他见越青的脸有些肿:“你的脸怎么了?”
越青摇头:“将军,要我伺候你休息吗?”
玉锦华意气风发,拍了拍手:“今日圣上赏赐了,你喜欢什么就拿什么,剩下的,我在送去我母亲那里和我未来的正妃那里。对你够好吧?”
越青看了看那些金银珠宝,她是一点儿不感兴趣,看到钱她倒是有点儿兴趣:“我想要钱。”
玉锦华惊了一下,不过他笑了笑:“行,钱,给你。这里有五千两,你都拿去吧。”
越青不敢相信:“都给我吗?”
“拿去吧,还有几天就行礼了,你去买点儿自己喜欢的东西。对了,我给你选了个护院儿。”
“玉竺你今晚就过去吧,好好保护我的夫人。”
越青没办法,拿了钱,就带着玉竺回去了。
走到门口,玉竺躬身道:“夫人,以后出入都有属下,您不用担心有人伤害你了。”
越青点点头,看了一眼这个小伙子,大概二十出头,应该不难对付。
王妃听说玉锦华将赏赐的东西首先拿给了那个越青的女人。她作为女人似乎就看清楚了些东西。或许,这个女人已经牢牢抓住了玉锦华的心,显然的是玉锦华在单方面的付出。这种得不到回应的爱,她想想就心疼自己的孩子。她也清楚,让越青离开,伤害越青,都只会让自己的孩子更伤心。可是她却那么希望自己的孩子能早日看清楚这情爱。于是她将玉锦华叫到了花园。
“儿子,母亲想跟你说说话。”
“母亲,想说什么?”
“儿啊,你觉得正妃安佑贤怎么样?”
玉锦华无所谓的样子:“挺好的啊。我今日还送了些礼物过去,我这么久没去看过她了。”
“我儿可是爱她?”
“我也不知道,反正答应了娶她,就娶了。”
“夫妻是一辈子的相互扶持,你不想找个真心人?”
玉锦华听了这句话心里有些难过:“男儿志在四方,女儿情长都是一时的情绪,儿子不会放在心上的。”
“那越青呢?母亲看得出来,你把她放在心上了?可是母亲也看得出来,她不喜欢这个地方,她甚至……”
玉锦华接过话头:“是的,母亲,她甚至恨我。她只是屈服于我。没关系,我也只是看上了她的美貌,她屈服就屈服吧,我玩腻了,自然就会放手了。”
王妃也只能选择相信他:“母亲只是不想你在感情里受到伤害。你一直都是母亲的骄傲,如果为了一个女人伤心难过,母亲会比你更伤心难过。这世间的爱情,大多数都不能遂人意的。或许有一天,你们就都释怀了。”
“儿子知道了。”
“好,明天就行礼入籍了,希望你可以开心一点。”
“我很开心,至少她现在只能选择我。”
“你一定很遗憾给不了她盛大的婚礼吧?”
“没关系,只要我在她身边,只要她还在,婚礼不过是个形式。”
“儿子,你一定要强大到可以战胜一切,包括你的感情。”
“嗯。”
玉锦华心里对越青的感情,是复杂多了。从一开始,他的欣赏,到后来的嫉妒,再后来他的强求,实质上他已经将越青变成了他的战利品一样。越青换上了红衣,戴上了红冠,戴上了盖头,被扶着去了前厅,只有卫王夫妇俩,越青跟玉锦华三跪九叩,行了夫妻礼。便被送进了玉锦华的房间。
今夜是她的洞房花烛夜,但是她却害怕玉锦华。玉锦华回来的时候,紫鸢就端出了合卺酒。玉锦华似乎很着急,赶紧挑开了盖头,喝了酒,就让人出去了。
越青一见他凑近自己,就不由自主地往后躲了一下。玉锦华就势扑倒她:“洞房花烛夜,你可不能再拒绝我了。”
越青连忙说:“我先去洗把脸。”
玉锦华抓住她,放下蚊帐:“不用。”
越青看他给自己解腰带,呼吸就加快,恐惧之感上来了:“将军,我自己脱,我自己脱。”
玉锦华看她脱衣服的手都在抖,知道她害怕,心里又过意不去。于是将她搂进怀里,安抚道:“我们已经是夫妻了,我希望接下来几十年你都能陪在我身边,不要总想着别人。”
越青不回应这句话,只是解开了自己的腰带。这一次,玉锦华足够温柔。越青早上醒来,玉锦华还没醒来,她就这样看着玉锦华。她在想,原本躺在自己身边的人应该是云琅桓的。是云琅桓又会怎样?她正在想象中,玉锦华醒了过来。见此情景,他也倍感幸福,他多么期望这个女人能爱上自己。于是他凑上去,亲了一下越青。越青吓了一跳:“你什么时候醒来的?”
玉锦华笑道:“就刚刚。你看着我的时候。”
“那起床吧。”
“你刚刚看着我在想什么?”
越青说谎不眨眼:“我在看,原来你生得这么好看。越看越好看。”
玉锦华骄傲道:“那是自然。不过你也不差。”
两人起床收拾了,就去敬茶。卫王妃看着自己儿子一脸高兴的样子,想来也没受什么委屈,就放下心来了。礼节上地说了几句:“既然入了门,就要一心一意伺候自己的夫君。”
越青收了红包,就回去了。她总觉得这红包烫手。现在她就正式做了人家的妾了,这以后就没有借口和理由拒绝玉锦华了。到了夜晚,玉竺进来敲门:“夫人,将军叫你过去。”
越青走了半路,实在不行了,她肚子很痛,玉竺扶着她:“夫人你怎么了?”
“我肚子好痛。”
玉竺想了想抱着她去了玉锦华那里。
玉锦华一看这情形:“她怎么了?”
“夫人说,她肚子痛。”
玉锦华赶紧叫了大夫过来,这下好了,闹了个大笑话。一群嬷嬷忙活了半夜,才给她收拾好。可是她真的很痛,蜷缩在床上。
玉锦华等人走了才笑出了声:“你自己不知道吗?”
越青红着脸:“我第一次来那个,我真不知道。”
玉锦华惊讶道:“你第一次来?你多大了?”
越青说:“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多大。我没有生日的。我记事起,就在大街上乞讨了。十年前,大哥带我一起上山的时候,他说我有七八岁,那就七八岁吧。所以,我也不知道自己多大了。”
玉锦华有些心疼:“十年前,你大哥也才十五六岁,他哪里知道你多大?不过我听母亲说,女孩子来这个,早一点就十二三岁,晚一点就十五六岁。看你这个头,也应该十五六了吧。以后你的生日就是我们成亲的那天可好?”
越青心里突然有点暖了,她一刹那想要原谅他给过的所有伤痛。所谓温水煮青蛙,怕是最容易让人放弃反抗的。越青过了几天舒心的日子。没人打扰她,玉锦华每天都会回来陪她说会儿话,然后关心她今天有没有不开心,吃没吃饱,还有没有不舒服。这种感觉,若不是他的婚期到了,越青怕就是快要被他彻底收买了。
七天后,越青又恢复如初。玉锦华突然意识到,这是个完整的女人了。她可能会给自己生下一儿半女。这种想法让玉锦华产生一种莫名其妙的责任感。他看着乖巧地窝在床上的女人,头一次没有任何冲动想要占有她。
一大早,就有嬷嬷过来,收拾房间,更有嬷嬷直接当着玉锦华的面对越青说:“小夫人,将军大婚在即。王妃吩咐,小夫人除了伺候将军起居饮食,这段时间都不能留宿了。”
越青明白,立刻下了床:“噢,我这就回去了。”
玉锦华问:“为什么不能留宿?”
嬷嬷也是直接回答:“将军大婚,安小姐乃相国千金,自然是希望将军能好好待安小姐。”
玉锦华觉得好笑:“你们这些人真是……,我们夫妻俩睡一起都不行了?”
“将军,奴婢不敢干涉,都是王妃的意思。”
“知道了,你们快收拾。”
越青穿好了衣服:“将军,我也收拾好了,去跟母亲请安吧。”
玉锦华拉着越青去见了王妃。然后自然就问:“母亲,这还有十多天才成亲,你现在就不让儿子跟青青在一起了?”
王妃白了他一眼:“自然是不能了。”
“母亲,面都不能见?”
“面可以见,但是不能一起过夜。”
越青一口茶喷了出来。王妃见她如此失礼:“像个什么样子?我这句话有这么好笑吗?”
越青连忙认错:“对不起,对不起。”
王妃一脸嫌弃,对着玉锦华说:“最重要的是,这几天要她好好学学规矩,这不然会落了相国府的笑柄。”
玉锦华就没话说了,十分勉强:“好吧,那就不在一起了。”
这不把越青高兴坏了。她开始琢磨着去探一下监。趁着玉锦华忙的时候,她就溜出去了,去到大牢处才知道,死刑犯要有玉锦华的令牌才能进去。
她非常失落地回去了。现在她要去找令牌。可是怎么跟他说呢?最后她还是决定去偷。琢磨了几天给她偷到了令牌,换了身男装,就进了大牢。林飞见到她非常惊讶:“你怎么进来的?”
越青给他拿了些吃的,又给那些狱卒塞了好些钱,求他们不要太虐待林飞了。
林飞看她的样子,还是很开心:“我看到你过得不错,就放心了。”
“大哥,玉锦华对我不错。但是我不会放弃你们的。那么多兄弟都关去了哪里?”
林飞摇了摇头:“我知道自己肯定是死定了。那些兄弟们就不知道怎样了?还有云琅桓,来了长安,我就没见过他了。”
越青有些难过:“我去打听一下。大哥,你怎么办?”
林飞苦笑:“你以后不用挂念我了。”
越青正要多说几句,狱卒催她了:“快走啊,小王爷过来提审犯人了。”
越青只好走了出去,惊险的是,她与玉锦华擦肩而过,还好她换了装。回去后,她赶紧把衣服丢了,将令牌还了回去。
玉锦华回去书房后,看到了令牌,有些奇怪了,叫来了玉竺:“小夫人有没有出门?”
“没有。”
“院子里谁出去了?”
“一个家丁出去了。”
“去给我找过来。”
“是。”
家丁被找了过来:“你今天出去了?”
家丁一脸懵:“奴才就出去了一柱香,拿了些熏院子的艾草就回来了。”
玉竺有些奇怪,“不对啊,你出去了半天才回来,至少两个时辰。”
“奴才没有,将军,王婆可以作证。”
玉锦华立刻明白了:“玉竺,你去找找看,有没有丢掉的家丁衣服?”
这动作之快。越青一看家丁被找了过去,就知道,他开始怀疑自己了,赶紧去找丢掉的家丁衣服,却没想到被清理了。她只好回去装病,躺在床上装睡。
玉锦华真的不是吃素的,他一闻那衣服就知道越青穿过,她身上的味道是中原人没有的。他带着玉竺过去了。越青在睡觉。
“夫人,这么早就睡了?”
越青故作娇弱:“将军,我病了。”
“夫人,你哪里不舒服啊?”
越青勉强一笑:“昨晚受了风寒,有些头疼。”
于是玉锦华对其他人说道:“你们出去,我跟夫人说说话。”
玉竺就站在门外。本来他也不想听里面的声音,可是吧,玉锦华的声音实在太大了。
“越青,你是不是偷了我的令牌?”
越青连忙否认,“没有,没有,我都不知道令牌长什么样?”
玉锦华拿出了那块令牌:“长这个样子,你看清楚了吗?还不承认吗?还要我拿出证据吗?”
越青只好下床认错:“将军,我只是觉得好玩,就拿来玩了一下,怕耽误事儿,又还回去了。”
“越青,我发现你真的撒谎都不眨眼的。你敢说你没拿着他去做别的事情?”
“我……我……拿着它……”
“你不敢说,我替你说,你拿着我的令牌,去了天牢,只可惜,你只见到了林飞,是不是?”
越青心里害怕,但是她不能放弃这个机会,她拉着玉锦华的手:“将军,你告诉我,其他人去哪里了?你把他们怎么样了?你告诉我,是死是活?”
玉锦华抬手就给了她一巴掌,越青整个人就飞到了桌子上,桌子上的东西碎了一地,这动静,门外的玉竺都听得心惊胆战的。
越青爬了起来,她的嘴角流血了,但是其他地方虽然痛没有流血,她不死心:“将军,我知道我不对,但是我前十年都与他们在一起,你让我如何不关心她们?”
玉锦华抓起她胸前的衣服,恶狠狠道:“你根本不是关心那些兄弟,你是想知道云琅桓去了哪里对吗?你在我这里,享受着我对你的好,享受着我给你的锦衣玉食,却不愿意改口称我一声夫君。你不要把我当傻子一样行不行?”
越青就死在她的脾气上,她瞪着玉锦华,也说道:“原本我也没想过要享受你给的一切。是你硬生生把我带到了这里,我只不过想知道他的消息而已,你如此动怒又是为哪般?”
玉锦华气疯了,将她摔开,她整个人就撞到了门上。
“越青,我上次就告诉过你,要是你想让他死,就尽管去找他。又或者,等你哪天改口了,我就带你去见他。”说完玉锦华恶狠狠地甩门走了。
玉竺看着那趴在地上半天起不来的越青,心里别提多难受。连忙走过去扶起她:“小夫人,要不要叫个大夫?”
越青摆摆手:“不用,我躺几天就好了。”
“将军他以前脾气没这么大,你以后不要跟他吵了。”
“我不能永远让他压着喘不了气,除非他杀了我。”
紫鸢过来了,收拾了屋子,让越青躺下:“小姐,你担心公子,对吗?”
越青点头。
“你要先保护好你自己,玉锦华的脾气越来越大了。”
“他只要知道我在找公子,他就会发脾气,我习惯了。谁让我每次都输给了他。”
“小姐,咱们要不就等等,等他成亲了,说不定那个相国千金还能帮帮咱们?”
“你说的也对,那就再等等。我这腰快被他摔断了,得躺几天了。”
“明儿,我去跟王妃告假。”
“谢谢你,紫鸢。”
“只可惜,我无法替代你受折磨。”
玉竺站在门外,等紫鸢出来了,他才塞了些药给她:“跌打损伤,你拿给小夫人。”
紫鸢点头:“多谢你。”
玉竺有些艰难:“都怪我,要是我知道将军会这样虐待小夫人,我就不说实话了。”
紫鸢苦笑,叹了口气,拉着他坐下:“你不知道将军这么大脾气吗?”
玉竺摇头:“但是将军训练我们确实非常可怕。”
紫鸢又问:“你刚刚听到什么?”
玉竺有些不好意思,
紫鸢望着黑夜:“我猜你听到,他们在为一个男人吵架,然后将军就动手了。”
玉竺点头。
紫鸢跟他说:“我家小姐原本许了人家,就要出嫁了。但是后来你家将军抓了公子,威胁小姐嫁给他。我家小姐是个倔脾气,她知道自己被将军下毒失去了武功后,就怎么也不待见他。于是两人关系就一直这样,我也习惯了。”
玉竺听了心里不知道怎么形容,“所以,你家小姐才委屈做妾?”
紫鸢抹了抹眼泪,“做妾也没什么?你恐怕永远无法想象,一个男人会怎样折磨一个女人?”
玉竺搓了搓手:“你……都过去了。”
紫鸢忍了忍,“对啊,都过去了。可是一想起来那场景,我见到玉锦华就会愤怒,他不是人。”
“可是你家小姐,看起来……”
“对,我家小姐她不怕死,她什么都不怕,所以她不会迎合那个恶魔。只是我可怜她,每次都遍体鳞伤,所以我经常劝她,顺着点儿将军的意思,不然就是这样……”
玉竺看了一眼屋内,他突然觉得这女子不只有美貌,在绝对的强大面前,她一个弱女子,死都不低头。这需要勇气,更需要一份执着。是多少男子汉大丈夫都做不到的忠贞和坚定。玉竺的内心仿佛受到了什么鼓舞一样,他决定要帮这个女子。帮她见到她的爱人,帮她离开这个牢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