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凌萱直到启程那一刻,还是没能解开千机锁,反而是越弄越乱。
她对机关术之类的并不太在行。
由于四人骑马回去,考虑到杜凌萱现在的状况,所以她和墨即非共乘一匹马。
马背上很颠簸,她被墨即非抱着,觉得这个锁实在很难打开,于是耍性子似的,装着太颠簸拿不稳的样子,把千机锁扔了。
墨即非冷冷地看着她。
“太颠了。”杜凌萱缩了缩脖子说。
她不知道墨即非这男人会不会让她下去捡回来,只是他们并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看起来是不会了。
花阴宗又处在南方,离墨城很远,四人路上休息了几日,他们去采买东西时,杜凌萱犹豫着,还是把她拥有一个储物间的事情告诉了他们。
起初时三人都很惊讶,但当杜凌萱给他们展示“隔空取物”这种把戏的时候,他们虽然搞不懂,但是都相信了。
于是郢风硬是买了比平常多两倍的东西回来,看着杜凌萱一件一件地给它们“变”没有。
他们看戏似的鼓掌,然后中间也就没再去城中采买东西,也免得在城中抛头露面被别人认出来之类的。
杜凌萱以前和凌乐也说过,只不过…她低头,然后又仰头靠在墨即非的胸口。
她总能想起凌乐说,小姐和公子在一起就好了。
如今她愿意了,可是凌乐不在了。
夜晚在林中休息时,墨即非往还在睡着的小黑嘴里灌了一滴黑色的水,没过多久,小黑蛇就醒了。
它开始在杜凌萱手臂上游走,然后又跑到墨即非那里。
墨即非趁着月色,把所有的一切,打算都告诉她。
连同彦逸圣那所谓的“苦衷”。
他们都被茗华,也就是玉面宗宗主给骗了。
自她发现自己吸食那些血脉力量强大的人的血,可以延长她的寿命,并且让她变得更强大之后,她就开始寻找那些因血脉力量强大而痛苦的人,然后骗他们,说,她也想要解开那种诅咒一样的血脉。
最后,无一例外的,那些人被她吸食了血液,丢掉了性命。
可她很贪心。
于是她建立了玉面宗和花阴宗,找了一个傀儡去掌控着花阴宗。
她用玉面宗做表面功夫,去寻找解开诅咒的解药,然后顺带寻找那些想要解开诅咒的强大的人。
然后用花阴宗则用来制毒药。
那些血脉诅咒,其实只是身体里的一种毒,它可以让人拥有让人不能拥有的力量,但同时也会带来痛苦。
所以她想要知道这种血脉是由什么毒组成,所以花阴宗就开始在她的控制下制毒,并且在那些普通人身上实验。
并且花阴宗还被用来阻挠玉面宗的人研制出解药,而且,如果茗华遇到了合适的人选,她就会把他收归旗下,然后让他去执行任务。
最后那些人都被她在路上拦截,以花阴宗的名号。
那些人无一例外,都被她吸食了血液。
而如果有人不愿意归附于她,她就会各种栽赃陷害,让她众叛亲离,最后再吸食了那人的血液后,把他的尸体扔进深山老林里。
这样,所有人都觉得那人的死不过是报应轮回罢了。
这次也是。
守着杜凌萱的人很多,所以她骗他们说,如果不这么做,花阴宗的人会对她动手。
她还许诺,等这件事结束了,杜凌萱会成为新的宗主接管她的位置。
实则都是她的骗局。
茗华这次的想法,就是让彦逸圣和其他人逼她入绝境,绝境之后,她吸食了血液,最后大可以甩手离开,或者说,大概她是太痛苦了,所以才会这样。
“那还要去花阴宗?”
杜凌萱悄悄地把墨即非又给的一个小东西放在一边。
她实在打不开。
“嗯。”
墨即非又开始同她解释。
其实十几年前,他到了花阴宗,把茗华手下的人全部都处理掉了。
他活了很长的时间,他自己都快要数不清了。
他本身就有那种血脉,最后,因为被茗华喂了很多毒药,所以身体里的毒素更加杂乱,也越强了。
他去了很多地方寻医问药,最后自己开始修习医术。
他与茗华的仇恨很深,原本他的母亲是茗华的师妹,因为血脉力量强,最后被修习了禁术茗华吸食了血液。
那是她吸食的第一个人。
自此之后,她就开始做那样的事情。
墨即非说故事的表情很冷淡,他时不时剥着火里的柴火,然后看着杜凌萱。
“懂了吗?”
杜凌萱点头。
然后把自己的曼陀罗华拿出来。
“我的花。”
墨即非看着杜凌萱手中捧着的曼陀罗华,大概懂了。
曼陀罗华用他们的有毒性的血液浇灌才能生长。
杜凌萱现在身体里没有那种毒,自然再浇这花,它也不会生长了。
墨即非拿出一柄短刀在手心划下一道,然后把手抬起来,放在曼陀罗华正上方。
血液一滴滴落下去,有时打到那几乎快要蔫了的花瓣上,有时则是落在土壤之上。
他觉得大概够了,就收回手,擦干手上的血迹,然后同她解释,这花究竟要用什么养料才能活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