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凌萱凑在墨即非身边,冬天夏天都一样,她凑在他身边,有时和他一起看他的书,有时就在他身侧趴着乖乖睡觉。
墨即非看书时,杜凌萱不会趴在他身上睡。
似乎也不想让他为此不能专心看书。
但哪怕只是在他身边,杜凌萱都显得很安心。
他在她视线可及的地方。
抱着他冬天就像抱着暖炉。
她后来偶尔听到花阴宗一些人出去后谈到外界的事情。
玉面宗宗主的面目被揭穿,玉面宗现在乱成一团,人心惶惶。
所有人都开始抢夺宗主之位,拉帮结派,但他们实力不高,有的人刚抢到那个位置,就被手下的人叛乱而杀害。
花阴宗也开始从上到下地清理。
人越来越少,留下的都是比较忠心的人。
他们在深山老林里,山外设有毒障,进山还要破那些机关阵方能进来。
很少有人找到他们。
郢风与牧瑛他们撺掇着两人成亲,像当初凌乐那样。
杜凌萱总是在这时候怔怔地看着墨即非。
相处时间就了以后,她觉得墨即非有时脾气很好,但有时脾气也怪。
他能面无表情地盯着别人很久,然后别人总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事,可问了他,他又说没有。
他也爱捉弄人,明知道杜凌萱解不开他做的机关锁,他总是不胜其烦的把它们塞给杜凌萱。
然后偷偷看她因为解不开生气的样子。
她没有了武功,生气也没法和人动手,反正打不过。
她又不想说太多话所以也不肯大吼大叫。
于是坐在一处鼓着腮帮生闷气。
后来他们还是成了亲。
那位白发苍苍的宗主陪着郢风和牧瑛一起给他们办了一个小小的婚礼,拜了天地,他们三人作见证,就这么简单的成了亲。
衣服都是牧瑛教杜凌萱绣,好在她手巧。
成亲时原本是两人各牵红绫的两边,可是带上盖头杜凌萱看不见人就不愿意牵红绫,非要牵手。
不然眉头一皱就得哭。
但牵了手就好了。
墨即非还是天南地北的跑。
有时要去的久了,就带上杜凌萱一起,四个人乘着马车,或骑马前去。
有时候时间短,也要好几天,杜凌萱有时窝在被子里哭,红着眼盖着被子抱住牧瑛。
她红眼的样子惹人心疼。
后来杜凌萱试着继续练武功,刚拿上她那把剑到后山就累了,然后抱着剑看他们练。
她坐在那里,一动也不肯动。
墨即非开口说话总是说她坏话,杜凌萱也就装听不见,不肯回答他,总之不论怎样她就是不动。
后来偶尔也学了几下,可是她身子骨没以前那样好,练了不久就满头大汗,不论怎么努力动作也没以前的标准了,而且回去的路总是走到一半就走不动了。
她这样的身体,再也没法修习武功了。
墨即非心中想着,至那之后就没再逼过她陪着他们一起练。
只是她喜欢跟着他们往后山跑,墨即非有时候也不知道她是觉得好玩,还是只是想单纯跟着他。
花阴宗的恶名还是没有抹掉,有时候会有一些自诩名门正派找到这里。
杜凌萱躲在被子里哭,墨即非就拉着她的手,说:“你数数,到我回来,你告诉我你数了多少。”他像哄孩子似的。
杜凌萱哭的凶的狠,拉着他的手问:“要是我怎么数你都不回来怎么办?”
“会回来的。”墨即非依旧没什么表情,但却很耐心的俯下身子,看在被窝里哭着的她。
墨即非处理的很迅速,杜凌萱故意拖慢了调子,数了整整三百。
她勾着他的脖子说:“我数了三百!”
墨即非这时意识到,让她数数并不切实际,因为如果处理的时间再长点,她数起来很麻烦。
玉面宗不久之后就散了。
墨即非也解散了花阴宗,郢风和牧瑛也跟着他走,但是老者却留在了花阴宗所在的山里。
他们也没有勉强,然后一行人迁徙到了药圣那里。
药圣占着一片山谷,山谷里有各种珍稀草药。
墨即非曾经在进山的地方做了一个阵,防着别人到他山里偷东西。
杜凌萱知道原来墨即非并不是药圣的徒弟,两人曾在药圣少年相识,不过后来墨即非一直没有变化,再见面,药圣只能说墨即非是他的徒弟。
这片山是墨即非的,不过是后来他又去寻药,无人打理,就交给了药圣。
谷里有一片花海,沿路种着各种药材。
药圣在山上住,而他们则在谷内住。
进谷的路只有一条,必须要经过药圣的住处。
他们在谷内有一个小院子,曼陀罗华结了种子以后,杜凌萱把它沿着墙种了下来。
长出来后,那些花儿像是丛生的杂草。
杜凌萱后来学会自己制毒浇灌它们,曼陀罗华每年都开的很好。
只是周围的土地只能种一些稀奇古怪的,既能承受得了这些毒,又能长的好看的药草。
杜凌萱到了药圣这里之后开始有事可做,只不过大部分时候都是杜凌萱给他解答,研制解药或者毒药的时候,她还要告诉他怎么做才行。
而墨即非则成了他们的头领,遇到两人都不懂的问题,他们都得“虚心”请他求教。
后来有了孩子,起名叫墨芷溪,小名阿芷。
阿芷和她娘亲长的很像,但是个不肯消停的家伙。
每日总要气的杜凌萱打她一顿才肯消停。
但她倒是把自己爹爹的性子摸的很轻,一要挨打就往爹爹怀里钻。
爹爹虽然开始不理她,也不帮她说话,但是眼看着杜凌萱那一板子要打到她屁股上,阿芷就大哭,墨即非就说:下手轻点好了。
阿芷的性格一点也不像她爹娘,她们的性子都很静,可是阿芷总喜欢上蹿下跳。
也兴许是谷中就这一个孩子,他们总宠着她,宠的她不知天高地厚的。
后来长大一点后杜凌萱教她认字念书,她念着念着就睡着,再大一点杜凌萱让她背书,不多,也就三句话。
可她上午缠着墨即非陪她玩,下午又睡个午觉,困劲儿缓不过来,然后到了晚上一句也不会背。
阿芷每次总喜欢捂着屁股哭着说,娘亲都快要把我的屁股打烂了。
那是,每天都背不会每天都得挨上一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