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冬天以后,天气就迅速冷下来了,厉敏看到外面积了很好的雪,就裹了披风叫了完颜亨到外面玩雪。
宗弼的长女不久就要出嫁了,也不知道她和完颜亮的事会有怎样的结局。自从厉敏撞破他们偷情之后,蒲刺就不敢面对他,其实完颜亮那样一个才华横溢的美少年,蒲刺喜欢他,也很可以理解,只是堂兄妹恋爱,也太……。
宗弼的小女儿虽然不大喜欢厉敏,却喜欢玩雪,几个人裹得如同毛球一般在外面堆雪人打雪仗,倒也心情不错。
厉敏要想讨人喜欢,不招小孩讨厌还是很重要的,岳云喜欢她,张宪喜欢她,亨亨喜欢他,小银瓶也喜欢她,如果她在南宋,估计岳飞的小儿子岳震和长孙也会喜欢她吧——他长孙叫什么来着,三十几岁的祖父,怎么给我的感觉这么像古惑仔呢?
宗弼中午回来,看到门口硕大的丑的可笑的雪人,忍俊不禁。
还不待多问,早有一个雪球打中他的披风。
他一转身,厉敏、完颜亨、完颜习捻(宗弼二女)都满脸通红的拒不承认。
宗弼好笑,转身指着雪人道:“谁把雪人堆得这样丑?”
话音未落,又有一个雪球击中他。
他转过身,皱眉道:“谁?”
“他!”三个人又开始互相指认。
宗弼心情大好,道:“谁教你们撒谎的?”
“阿爹,我没说谎!”完颜亨道。
厉敏也觉得不该教小孩学坏,便道:“他确实没说谎。”
“那就是你了?”
宗弼把厉敏拉到怀里,贴着她的脸道:“怎么冷成这样,还没长大吗?”
一家人说着话,金熙宗派人给宗弼送来了烤鹿肉,厉敏想起红楼梦里吃鹿肉的场景,非要在院子里吃,宗弼也不强她,就叫人把火架起来。一切就绪之后,厉敏满心欢喜的嚷着要开饭,不料一看之下竟然呕吐起来,慌得宗弼找来了大夫。
厉敏在琢磨了N年别人的生育之后,也变成了孕妇。
宗弼喜不自胜,一边命下人把炉火拨旺,一边暖着厉敏的脚道:“你怎么也不告诉我,我要是知道,怎么也不会让你出门踩雪。”
说实话,厉敏一点也没做好怀孕的准备,虽然一直知道这是早晚的事。她以前一直拿“无痛人流”的广告当笑话看,高了兴还喜欢学两句“糟了,又有了”,想不到今天,她突然无比盼望无痛人流在宋朝就存在。
“想什么呢?”
“怎么就怀孕了……”
“等咱们有了孩子,我就封你做正妃。”
“我也未必就能生出男孩啊。”
“男孩女孩我都喜欢!若是女孩,你教她读书识字,若是男孩,我教他骑马射箭。”
万一生出来体格像厉敏智商像亨亨怎么办?
厉敏一点都不开心,她很庆幸宗弼在兴头上忽视了她的纠结,如果他知道她不想要这个孩子,估计会杀了她吧。
江淼和泉儿一路北上,看到宋军在偷偷修筑的防御工事。
再往北走,江淼和泉儿就常露宿荒野了,泉儿自幼在金国长大,没有火的时候连生肉都吃,江淼看她这么彪悍,奇道:“你怎么护肤的?”
泉儿对江淼的戒心未除,根本懒得理他。
江淼继续道:“平时跟厉敏在一块,都是她说我听着,换了你来,变成我说了,唉。”
“为什么你们都对她那么好?”
“男人,都有保护弱者的欲望吧,你要是有难,我也保护你啊。”
泉儿冷笑一声,没有说话。
“其实你真不该做细作,这么漂亮一姑娘,做什么不好……”
泉儿没好气的横了江淼一眼,江淼道:“你天天这样很容易老的,你看人家厉敏,人家来的时候就快30了,打扮打扮不照样挺好的嘛,你说你这么好的条件,还用模仿她啊!”
“不要再说了。”
“兀术为什么不要你了,要说你也不算差,论相貌你是我见过最漂亮的,论智商你也算比较聪明的了。”
泉儿想问他有没有厉敏聪明,但没有开口。
江淼也看出来了,道:“女人真麻烦,长得像也是仇!”
泉儿不说话,她想起那天,宗弼温柔的安慰她,如果他安慰是她而不是厉敏该多好。
“你是不是,对你主子——”
泉儿又瞪他一眼,眼里又露杀气了。
可是江淼被她瞪习惯了,也就习惯了,一边防备她又动刀子,一边道:“您别在意,我职业病,您要是不平衡,也问我,好不?”
泉儿不语。
“其实你明明想问,为什么端着不放呢?你说,你砍过我,勒过我,埋伏过我,几次想置我于死地,我不仅没杀你,还给你包扎了天天给你做饭。你说我多仗义啊,你不感激也就算了,还三天两头跟我动刀子,你主子都不要你了,你杀了我还有什么好处啊,还不如咱俩合作呢,对不?到时候你帮我把厉敏救出来,你在你主子面前一站,你不就成功了嘛。”
泉儿其实已经气得发抖了,却转念问道:“你是怎么辨认我跟她的。”
“从长相说吧,你俩长的虽然像,但不一样。你比她白,比她显小,再往细里说呢,你睫毛比她长,看起来眼睛比她大,脸型也更标准,比较概括的说就是你比她漂亮。”
“这不用你告诉我。”
“然后性格吧,其实你俩脾气都挺大,但是她发起火来跟你发起来火来那是小巫见大巫啊,厉敏她就嘴上比较厉害,其实心很软,她一被俘我就知道,密信那事肯定得穿,所以你给我传密信我就没有信嘛。再然后呢,她是一个想法比较多的人,岳飞就爱她这一点,被她挑唆的三天两头就蹦两句让人听起来毛骨悚然的话。”
“我没觉得。”
“兀术真的——”
泉儿没有作答。
江淼道:“那他是不是也把你——”
泉儿还是没有作答。
“这种男人你跟着他干嘛啊,就一禽兽,看见有点摸样就想要,连俘虏都不放过!”
“王爷不是那样人。”
“靠,都把你扫地出门了,你至于这么护着他嘛,他给你吃给你穿,我也可以啊,有什么了不起的。”
泉儿没有说话,她还是在想那天晚上,宗弼那么温柔的抱着她。
江淼见说了半天泉儿唯一的反应就是提到宗弼的时候眼里有种视死如归的狠毒与孤独,也就无趣了,不过也不错,至少她现在只是动动杀机,没有动刀子,动刀子的女生,再漂亮估计人也得躲着走。
有一天,厉敏梦到自己走在一片死寂之中,城是死的,水是死的,人是死的,连空气都是死的。这肃杀的氛围让厉敏害怕的想哭,她如此心惊胆战,如此孤立无援,如此无能为力,只好痛哭着颤抖着往前走。
这时候,她突然看到前面不远有个人在杀戮,杀戮一名无辜的妇人,这个妇人,她认得的——那是她自己啊!
她被眼前的一幕吓破了胆,一跤软在地上。
那个人挥着刀,一刀一刀屠戮着她,一边屠戮一边诡异的笑,笑声如此奇怪,如此恐怖。
她哭着,一点力气都没有,她哭着,眼看着那个人屠戮着她,用刀尖挑出了她肚里的孩子。
“啊……”她叫出声来,眼前的一幕让她痛哭失声。
那个人诡笑着屠戮着她,然后转过脸,向她走来。
那个人,是宗弼啊。
宗弼见厉敏浑身发抖,满头大汗,痛哭不止,忙抱住她道:“怎么了?”
厉敏在痛哭中醒来,她好害怕,害怕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宗弼哄她道:“我在这里,别害怕,别害怕……”
然而厉敏忘不了梦里的情景,她害怕极了,她没法接受这个怀抱着她的男人是个刽子手的现实。
宗弼心疼不已,抱住她不住安慰。
厉敏感到一阵难受,翻身呕吐不已。
宗弼看她捂着肚子抽搐不止,慌忙找来了大夫。
大夫说厉敏忧心过度,需要放开心胸,身体才能好起来——可惜厉敏哪办得到啊。
宗弼见厉敏害喜害的厉害,干脆天天陪着她,也不叫大夫回家。
金使回来,上报说宋人虽不敢明干,却在陕西、河南两地偷偷修筑工事,宗弼立刻请命南下防御宋朝。金熙宗准奏。宗弼心下暗喜,便开始安排提兵南下的事。
这天,宗弼从外面回来,突然闻到一股奇异的香味,宗弼起疑,把房里翻了个遍,果然是麝香,看样子房里有麝香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只是他一直和厉敏呆在房里,没有发觉。
宗弼把厉敏搬到自己房里,又下令彻查麝香的事。
厉敏此时才知道,原来麝香不仅可以美容提神,还可以堕胎。
宗弼担心厉敏,非要等麝香的事查清了才肯走,厉敏却也动起了麝香的主意,她想到了一个办法,一个可怕的办法。
江淼听说宗弼要南下,想这可是个好机会,他再怎么着,不至于让厉敏跟着他南下,等他来了,我去他家把厉敏救出来就是了。
泉儿却对宗弼更感兴趣,她自从逃出来以后,就没再见过他。
两个人意见不统一,也就耽搁下来了,最后还是江淼做了让步,反正也要等宗弼不在家的时候才能动手,不如就确定他南下了再往北边去吧。
宗弼很快查到原来他小女儿的生母害怕厉敏有了孩子会更加受宠以至威胁她们的生存,便在宗弼的正妃徒单氏的支持下偷偷使用了麝香。
宗弼本来想杀了她,她却跑到厉敏面前求情,宗弼怕厉敏伤了身子,也就暂时没动她。但是厉敏在王府的处境确实太危险了,不把她安置好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南下的。
宗弼把厉敏身边的人全安排成了自己的心腹,又暂时把她搬出了王府,直陪了她一个月,才又开始筹划南下的事情。
厉敏知道自己时间不多,虽然危险,还是开始行动了。
这天,宗弼回来,看到厉敏脸色苍白,赶紧要找大夫,谁知不等大夫过来,厉敏已痛的不行了。
宗弼看她疼的满头大汗,急的落泪。可是厉敏根本精神听他说话,只是痛的大叫。
大夫来的时候,厉敏已经出了好多血,宗弼知道孩子保不住,便示意大夫无论如何先保住厉敏。
厉敏也感觉孩子已经堕下来了,便问:“孩子,是不是,没有了?”
“别乱说,大夫来了,坚持一会就好了。”
“我要……看看。”
“不要起来,咱们的孩子好好的,你不要乱想。”
“我好痛,痛的想哭。”
“你要痛,就喊出来哭出来,不用忍着,有我在。”
厉敏真的哭起来,哭的很恸。
宗弼心疼,也落下泪来,道:“有我在,有我在。”
“孩子没有了,孩子没有了……”
厉敏迷迷糊糊的哭了一阵,道:“大夫还在吗?”
“在。”
“为什么还在?”
宗弼不敢回答,她怕厉敏知道她一直在流血。
然而厉敏却猜出来了,非要起来看看。
宗弼道:“你不要这样,有我在这,什么都会好的。”
“我要……看看。”厉敏努力抬着头,虽然感到头晕,也无法坐起来,但她还是看到了被鲜血染红的床单。
厉敏灰了心,又滚下泪来,早知道会这样死,不如那时就被宗弼杀掉。
宗弼哭道:“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相信我。”
“我想要我的孩子,我想要我的孩子……”
“以后我们还会有很多孩子,有男孩有女孩,你教他们识字,我教他们骑射,好不好?”
“我想要我的孩子,我想要我的孩子,”厉敏泣不成声,道,“对不起……”
“我们还会有很多孩子的。”
厉敏呜呜咽咽的哭,她想她快死了。
幸而厉敏没有死,虽然她没有了孩子。
宗弼更不肯南下,他实在害怕了,厉敏这样虚弱,恨她的姬妾又这样多。
厉敏的精神备受打击,她觉得好愧疚,她对不起那个孩子,也对不起宗弼。
宗弼寸步不敢离开厉敏,然而朝廷里面已经催了他几次,他踌躇再三,决定等厉敏身体好一点便带她一起南下,他实在不想她再离开自己身边了。
厉敏的恢复还算好,又赶上春天,虽然虚弱,还是慢慢的可以行动了。
朝廷屡次催促宗弼,他仔细问过了医生,终于准备带着厉敏南下了。
江淼和泉儿等了几个月,还是不见宗弼的影子,泉儿开始担心宗弼,江淼也有点坐不住了。
岳飞在南宋也着急不已。他在洞庭湖练兵屯田已经两年多,眼看着高宗因为惧怕金国竟然拆除了偷偷修建的防御工事,一口气赌上来又想辞职:
“比者修盟漠北,割地河南,既不复于用兵,且无嫌于避事。伏望陛下俯照城悃,曲赐矜从,令臣解罢兵务,退处林泉,以歌咏陛下圣德,为太平之散民,臣不胜幸甚。他日未填沟壑,复效犬马之报,亦未为晚。臣无任激切战惧俟命之至!”(大意是说既然不用打仗了,就请陛下赐我回家闲住吧。)
高宗对岳飞的耐心,已经完全耗尽了,他实在受不了岳飞这个刺头了,又不好管又不好用,整天就闹着要北伐,三天两头的撂挑子,还动不动就当众给人没脸,这样的人实在不招人待见。
岳飞见高宗不肯回复,一气之下又写了一封:
“臣顷以多病易衰,仰渎宸听,乞退处丘垅,以便养疴。伏蒙陛下未忍弃去,尚閟俞音。不免控沥肺胆,再虑悃愊。
……
今讲和已定。两宫天眷不日可还,偃武休兵可期岁月。则臣之所请无避事之谤。
……
伏望陛下垂溥照之明,回盖高之听,曲加仁恻,洞着愚衷,使一夫之微终遂其欲,特许退休,就营医药,臣不胜感戴圣德愿望之至。”(大意是说我久病多年,尸位素餐,今和议已成,恳请陛下许我退休回家养病)
高宗气到无语,只好“所请宜不允”。
岳飞欲进不得,欲罢不能,只好守在鄂州军营“存抚军旅”。
张宪也看出自从厉敏被俘以后岳飞就有点性急起来,她在的时候,岳飞纵使愤懑,也会先跟她商量,自从她被俘,他就开始心慌起来,两年的时间里几次请辞,又因为激烈的反对议和和秦桧结了梁子,这样下去可怎么好。
岳飞年轻的时候性急,后来又因为金军南下和第一任妻子刘氏失散,曾经有一段时间很暴躁很颓废,逛过妓院,打过下属。但是后妻李氏的沉稳和关怀让他重新振作起来,32虚岁就做了清远军节度使,之后更是仅用8天就平定了洞庭湖的钟相杨幺叛乱,一年之内两次北伐,为南宋将士打出了军威,打出了士气。
坦白说,厉敏对他而言,既不是军师,更不是贤内助,和她在一起的感觉,既不像和将士在一起的血气方刚,也不像和李氏在一起时的相濡以沫,她古灵精怪,单纯任性,娇生惯养,她看似与岳飞格格不入,却偏偏相谈甚欢,如果没有他,岳飞会永远是一个公而忘私的人,因为有了她,他的生活才开始变得有牵挂,有期盼,有起伏。
如今她去了金国,两年之间唯一的消息就是兀术强占了她,她那样任性的性格,会多么不开心,如果当时岳飞打破了僵局,她怎么会一气之前跑去前线,怎么会?
宗弼南下的速度很慢,他知道他时间紧迫,但是他怕厉敏受不了。
厉敏自从流产以后就变得沉默,那种沉默让宗弼看了就心恸,他一心想保护她,却连他们的孩子都保不住,他说过不会再让她受苦,如今她却这般痛楚。
厉敏在整个南下途中一直呆在马车里,宗弼怕她颠簸,把车造的很重,又铺了厚厚的兽皮,厉敏在车里睡了很多天,还是觉得难过,她实在很难过。
江淼和泉儿也发现了宗弼队伍里的笨重的马车,等到了晚上,泉儿便领着江淼去探营。但是宗弼的大帐守卫太严密,他们实在探不出什么。
江淼和泉儿看到下人很悉心的打扫马车,知道马车里坐的肯定是个重量级人物,他是不在乎这个人是谁的,但他还是在车上留下了一个“?”。
第二天,厉敏看到那个“?”,便知是江淼来了,她知道宗弼让下人每天打扫她的马车,出发前要把被褥烘暖,扎营后要防止被褥受潮,如今宗弼日日与她呆在一起,她根本没机会和外界联系,在马车上刻符号一来信息量小,二来也容易被发现,得想办法见面才可以。江淼是怎么进来的?会不会被人发现?他能不能救她出去?怎么和他联系?她这样能不能骑马?
厉敏让人传话说她要骑马,宗弼拗不过她,只好让她和自己同骑。
厉敏把头发散了,披了一件红色的披风和宗弼同乘一马——她的头发已经很长,又披了一件红色的披风,江淼在远处打眼便认出来了。
宗弼看厉敏脸色不好,道:“这样颠簸受的了吗?”
“我整天呆在车里,也该出来见见太阳,”厉敏惨白的笑了一下,道,“两年前我跟你回上京(会宁)的时候,阳光也很好。”
“是啊,又是春天了。”
“我来这之前一直活得很封闭,以为生活就是那样枯燥,来到这边才知道,这世上的家变情仇,远比我想象的多。”
“你是临安人?”
“如果按地域算的话,我应该是金人吧——其实我大学是在东北上的。”
“那你是金军南下的时候去的临安?”
厉敏摇摇头,道:“我不属于这里,既不是宋人,也不是金人,如果要算的话,汉人吧。”
“那你的家人呢?”
“我和同学5年前来到这里,上学的时候都可以回家过年,到这边以后却只能在别人饭桌上蹭饭。”
“那我把他们接到金国,让你们团聚。”
“你才没那么厉害,连我都不知道回家的路。”
宗弼暖着厉敏的手道:“那我陪着你。”
“有时候觉得我很幸运,可以认识这么多推动历史进步的人。”
“什么?”
厉敏突然笑道:“你知道你是谁吗?”
宗弼微一皱眉,饶有兴致的看着厉敏。
“按我们书里的写法:你是两宋时期北方少数民族的杰出将领,开国名臣。伟大的军事家,政治家,宋金和议的缔造者——不过在杂记小说里,你的名声偏臭。”
“你们的书里也有我?”
“有啊,你们都是推动历史进步和民族融合的大英雄大豪杰,有远见卓识的时代精英,而我不过就是你们的仰慕者。我来之前,你们只属于历史和传说,我来之后,才知道你们的生活。”
“这么多日子以来,我还没见你笑过。”
厉敏强打精神,道:“有些东西不属于我,我不敢奢望。”
“我们还会有很多孩子,等我把南宋的事情解决了,我们就回去,永远在一起。”
厉敏突然想起一件事,问:“四郎,你真的想当皇帝?”
宗弼皱眉道:“我大哥告诉你的?”
厉敏点点头。
“我大哥有5个儿子,还有个养子已经做了皇帝,他那样说,只是为了拉拢我,他是不会支持我的。”
“你们完颜家的事情,真的好复杂。”
“所以你要快快好起来,为了咱们以后的孩子。”
“你会不会,和你大哥翻脸?”
“我大哥永远是我大哥。”
“可是,他就快50岁了……”
宗弼突然抱紧厉敏,咬着她的耳朵道:“你想做皇后,就要学会争权夺利,否则万一我有事,你一定会被碎尸万段……”
的确,如果宗干的最终目标是他的儿子们做皇帝,那他死后宗弼子孙和宗干子孙必有摊牌的一天,如果摊牌,完颜亨一定没有胜算,而她的政治敏感度,宗干是了如指掌的。
“我不想死,也不想做皇后……”
“那就不做,我一辈子护着你。”宗弼仍是凑在厉敏耳边道,“只要亶儿的地位稳固,朝中就不会有大动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