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敏不防,被他抱到床上,推不开躲不掉挣不脱。
既然心里有他,为什么不给他!
宗弼根本无视她的挣扎,也不准备停下,厉敏又急又气,抬膝击中他的下身。
宗弼吃痛,弓身叫道:“你干什么!”
厉敏还不解恨,摁着宗弼就是一通乱打。
宗弼又无奈又好笑,道:“你要把我杀了,以后指望谁?”
“谁要指望你!”
“好了。”宗弼坐起来,道,“不就两个女人嘛。”
“就两个女人?你丫以为你天天干的那些事我不知道啊!”
宗弼无奈无语到失笑,道:“好了,好了,我错了,好不好?”
“那你还对了啊?!”
“我错了。”宗弼握住厉敏的手,温和的道。
“你有本事,就多找几对狗男女,大家搞**!一个人干那么多,也不怕累死!”
“怎么会呢,”宗弼凑在厉敏耳朵上道,“总会留着力气给你嘛。”
“滚!”
宗弼抱着厉敏,真诚的道:“嫁给我。”
厉敏吃了一惊,她不知道事情会发展的这么快,岳飞会怎么想呢?
“怎么了?”
“我不想嫁给你。”
“为什么?”
“我想回家。”
“等使者回来,我把所有的宋朝物件都给你,你想要什么,我就给你什么。”
“我要回家。”
“不可能!”
“我的生活在那边,我的理想在那边,我的一切都在那边!”
“你只属于我。”
“你不是我的生活,不是我的理想,不是我的一切!”
“不要再说了!”
厉敏不敢多说,她知道宗弼惹不起。
金使到达南宋之后,宋金双方开始讨论和谈事宜。
高宗虽然倚仗秦桧在朝廷中赢得了场面上的“不反对和谈”的局面,却并不十分信任他,毕竟他从金国回来的过程疑点重重,毕竟临安城里大街小巷都在传说他是完颜昌放回来的间谍,毕竟高宗不是傻瓜,他很清楚秦桧谨慎少言背后隐藏的心机与狠毒。
为了在和谈时不至于太处下风,高宗让痛骂他“不念父母之仇,不思宗庙之耻,不痛宫闱之辱,不恤百姓之冤,逆天违人,以侍夷狄”的枢密副使王庶做秦桧的副手。
谁知王庶也是个爱赌气的,因为反对和谈,王庶居然来了个“徐庶进曹营——一言不发”。
金使的态度极其傲慢,上来便要求南宋向金称臣,这一点虽然岳飞韩世忠等人坚决反对,但是金强宋弱的形势却是有目共睹的,况且高宗皇帝自己都曾请求“削去帝号,用金正朔”,主战派的左丞相赵鼎也就不说什么了。
接下来是讨论“岁币”还是“岁贡”的问题。其实宋朝给“岁币”的传统由来已久,“檀渊之盟”之后北宋每年给辽国银绢30万,维持了百余年的和平,并且因为和谈之后两国边境开放贸易,宋朝的盈利多于给辽国的“岁币”,退一步说,30万银绢对于宋朝也不算什么,厉敏都能捐助过80万军费。
然而让宋臣纠结的却不是一年50万银绢,而是这50万该叫做“岁币”还是“岁贡”,最后秦桧拍板,每年南宋向金交纳“岁贡”50万银绢。
紧接着金使又要求高宗跪接金国的圣旨,这一点莫说是主战派,主和派也忍不了了,可是右丞相秦桧答应了。
群臣在对秦桧进行无谓的口诛笔伐之后,终于有了结果:迎回太上皇、皇太后棺椁之后,高宗皇帝需要守孝,不能处理公事,由宰相秦桧代为跪接圣旨。
两边于是议定:
一、宋帝向金帝称臣;
二、金归还河南、陕西之地;
三、金还徽宗及其皇后棺椁;
四、宋每年向金纳贡银25万两,绢25万匹。
双方议定完毕,便择了明年(绍兴九年)正月正式签约。
金使完成了和谈任务,便开始在临安大肆采买金国朝廷及贵族所需物品。
宗弼派出的使者满大街的为厉敏采买茶叶、衣物、用品、书籍、玩意,很多东西大家听都没听说过——比如卫生棉。
江淼听说金使采买《红楼梦》《三国演义》《水浒传》《西游记》,便知是厉敏要的,于是私下和岳飞商量了,扮作商人缠住了金使。
“您要采买的这些东西我们都有,但不知你们作何用处,需要多少?”
“问这做什么?”
“官人有所不知,这些书在临安城并没有的卖,若要采买,需要小人亲自前往新国,定好了册数和刊印方式方才可以交货。因为不同刊印方式的书价位差别较大,运费又颇不便宜,因此采买之前需要知道具体数量和用途。”
“不必在乎钱,你只拣着最好的买就是了,至于数量嘛,每部一份就够了。”
“但不知这读书的是相公还是小姐?”
“问这干嘛?”
“官人有所不知,因这《红楼梦》是关于解梦的书,需要根据购买者的年龄、身份来采买,但不知这买书的人……”
“是我家王爷最宠爱的陈娘子,她原是宋人,长得倒不错,但是听说也有30多了。”
“是王爷的妃子?”
“那倒不是——这也要问吗?”
“不需要了,官人想要的书我们都可以买到,但是需要时间。这样吧,官人先回金国复命,等再回来签署合约时,我们再将这些书双手奉上,如何?”
金使答应了出去,江淼对岳飞道:“看来兀术对厉敏还不错,至少舍得为她花钱。厉敏故意把卫生棉列在单子里,应该是在暗示我们她还没有怀孕,但是“北狩”的活着的皇族成员金人一个都不肯归还,估计厉敏也很难回来了。”
岳飞一边放心,一边又伤起心来,去年他和厉敏曾经约好了等他丧期结束不打仗了便成亲,如今眼看达成和议已成定局,自己27个月的丧期也快满了,她却被掳去了金国。
金使走后,高宗召集诸位武将商议如何重新布防,岳飞主动要求去收回的陕西、河南两地修筑工事,准备抵御金国,又说“金人不可信,和谈不可恃”,应当未雨绸缪,早作打算。
高宗让驻守楚州的韩世忠和岳飞一齐负责陕西、河南二地的工事,又大大褒奖了重臣,准备议和之后便给各位文臣武将升官加爵。
金使南下的时候正是初秋,金熙宗心情大好,就和皇族们一起去狩猎,女真人民俗开化,连女子也可以打猎,因此宗弼便问过家人,想去的都可以一道去。
厉敏不会打猎,只能跟着大家打打酱油,因为她备了大量的冰镇果汁,不一会儿就变成“幼儿园园长”了——人家纵横驰骋有多潇洒,她扶老携幼就有多尴尬。
完颜亨今年10虚岁,虽然还是一脸稚气,但是打起猎来已经不比完颜亮差了。厉敏极爱完颜亨,见他这样勇武,早把“四肢发达”的前一半忘了。
宗弼看她和完颜亨母子情深,道:“你既然喜欢小孩,为什么不生一个?”
厉敏不答。其实这一年来,她早已不自觉的接纳了宗弼,她听过一个“温水煮青蛙”的故事:突然跌入沸水的青蛙会因为求生本能跃出困境,身处温水的青蛙却往往会在逐渐升温的环境中丢掉性命,不管她愿不愿意承认,沦为“小三”都是早晚的事。
宗弼最爱厉敏满心犹豫低眉顺首的样子,如今看她这般迟疑,道:“犹豫什么?”
“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像对仪福帝姬那样对我,”厉敏黯然的道,“她比我年轻,也比我漂亮,懂得比我多,认识你的时间又比我久,你连她都不爱,又怎么会爱我。”
宗弼还没说话,完颜亨兴冲冲的跑来,道:“阿爹,二娘,我猎到一头狼,有这样大呢!”
厉敏故意道:“这么厉害?我不信!”
完颜亨拉住厉敏的手,笑道:“二娘跟我去看看就知道了,真的有这样大!”
厉敏跟着完颜亨一溜小跑到了那头可怜的狼跟前,不想竟被眼前的一幕吓了一跳:
原来完颜亨虽善骑射,最喜欢用的兵器却是铁连锤,他年纪虽小,力气却大的惊人,可以将狼腹击穿,厉敏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头死的惨不忍睹的狼。
完颜亨看厉敏转过身去,无辜的道:“二娘怎么不看?”
厉敏尴尬的道:“好孩子,二娘见不得这些,你,你快让人把它抬走吧。”
“二娘?”完颜亨还是一脸不解。
宗弼道:“亨亨,你二娘心软,见不得血腥,还是别让她看了。”
“哦。”
厉敏等了一会,用求救的眼光看着宗弼道:“走了没有?”
宗弼抱住她道:“等咱们有了孩子,你就不用害怕失宠了。”
厉敏安静的倚在宗弼怀里,犹豫不已,其实,要是做情人,他实在是个完美的选择。
宗弼看她不停的眨眼,道:“怎么了?”
“其实,你身材特别好,我见过的男人里最好。”
宗弼不解其意,皱着眉头看着她。
“你这样的男人,不太适合做老公……”但适合做情人。
当天,金熙宗完颜亶、完颜雍、完颜亨都收获颇丰,唯独完颜亮所得了了,金熙宗怕他难过,特地赏了他许多财物。
金熙宗完颜亶虽是太祖嫡子完颜宗峻的儿子,但因为宗峻死的早,其实是被太祖长子完颜宗干养大的,因此太祖次子完颜亮和金熙宗的关系就有些特殊:一方面,他们从小一起长大,手足情深;一方面,完颜亮眼看完颜亶做了皇帝,心里怎么可能平衡?这样的结果,就是完颜亮为人城府极深,连宗弼都只把他看做一个完全汉化的少年。
晚上,熙宗与众人宴乐,厉敏照例逃席,提了灯笼四处溜达。
天黑的很,厉敏独自走着,不觉害怕起来,不一会就往回走,刚一转身,竟看到两个黑影一晃闪到树后去了。
厉敏大叫一声,“谁!”
完颜亮和完颜蒲剌从树后出来,一脸惊恐的看着同样惊恐的厉敏。
除了仪福帝姬,厉敏和宗弼的姬妾势成水火,她本是个外人,却“挑唆”宗弼杀掉了诸姬妾的心腹,大家面上不敢惹她,心里却都恨她。厉敏虽然尽力讨好宗弼的两个女儿,但她们却并不买账。厉敏早听说完颜亮和宗弼的长女完颜蒲剌关系暧昧,也知道完颜蒲剌已经和别人订了婚,但她既不了解完颜亮,也不了解完颜蒲剌,只好对此视而不见。
厉敏见两人衣衫不整,道:“你们,你们疯了!”
蒲剌扯着厉敏急道:“千万别告诉别人!”
“他,他是你哥哥!”
完颜亮道:“您说的是,我们再也不敢了。”
厉敏心慌意乱,挣脱了蒲剌就往回跑,结果一头撞进出来找她的宗弼怀里。
厉敏吓了一跳,赶忙把他往一边拉。
宗弼奇道:“怎么了?”
厉敏怕宗弼看到完颜亮和完颜蒲剌,缠着宗弼道:“你陪我看看月亮吧?”
“月亮?”
初一哪来的月亮!
“你陪陪我嘛!”厉敏扳着宗弼的脸道。
宗弼心里狐疑,却分明抵抗不住厉敏的柔情。
厉敏打眼瞥见完颜亮和完颜蒲剌已经绕到宗弼身后,更不敢放松,踮起脚来搂住了宗弼的脖子。
宗弼明知厉敏这样做必有缘故,还是很高兴的接纳了她的投怀送抱,任凭她的头发在自己的脸上乱蹭。
厉敏比宗弼矮一大截,踮起脚来才能勉强搂住他的脖子,等完颜亮和完颜蒲刺走远了,宗弼已经脉脉的看了她许久。
厉敏尴尬的松了手,道:“其实,我就是想,看看星星。”
宗弼好笑道:“看星星?”
“额,我是觉得你个高,抱着你看的会比较清楚……”
宗弼道:“那就让你看的再清楚一点!”
说着突然把厉敏举起来,直把她吓得大叫。
宗弼把厉敏放下来,道:“看到了吗?”
厉敏仰着头道:“猎户座……在哪?”
“猎户座?”
这季节哪有猎户座!而且金人哪有“猎户座”的概念!
厉敏无奈,只好说:“以前上学,每次下了晚自习都看到猎户座挂在天上……如今看不到了……”
“我就是猎户。”
“北斗七星在哪?”
“你不知道?”
厉敏摇摇头,她还真不知道。
宗弼从厉敏身后引着她的手指向天际,道:“看到了吗?”
“那北极星呢?”
“在那里。”
厉敏毫无抵抗能力的陷在宗弼的怀里,突然害怕起来,慌忙挣脱了宗弼的怀抱。
她突然害怕,怕爱上他。
宗弼看到她满面娇羞低眉顺首的样子,愈加心动起来。
厉敏忙道:“别过来。”
可她说的如此无力,她怕的不是眼前的他,而是心里的情。
厉敏心里矛盾的很,她知道自己不该爱他,可她分明享受着他的溺爱。宗弼太完美,她怕她抵抗不了。
“你,没事了吧,没事我走了?”为什么每次她大脑空白都会冒出这种让人崩溃的傻话!
宗弼一把拽回想要跑路的厉敏,道:“怎么回事?”
厉敏彻底没了招,面部表情复杂的,长长的“嘤”了一声。
其实她不是故意撩拨,但她连番的傻话偏偏让宗弼更加不肯松手。
冷静,要冷静啊。
“啊,是这样的,
今天天气不错挺风和日丽的,
我们晚上没有课我心里挺爽的,
我提个灯笼颠颠的出来看银河,
心里琢磨着月朗星稀是多好一首歌,
可没想到月亮姐姐今天例假多,
于是我想改看星星其实也挺不错
只是天黑路寂人悄悄我心里挺怕的,
幸好你的及时出现瞬间挽救了我,
既然月亮休班猎户不在不如归去啊,
所以哥哥请你放手让我去洗洗睡吧……”
还是一样傻!
“你,相信我的话吗?”
宗弼爱怜的看着她,其实宗弼不是个爱笑的人,但他实在喜欢这个总让他忍俊不禁的姑娘。也许这样的场景在厉敏是折磨,在他却是享受,他压根不在乎厉敏想遮掩什么,他只在乎眼前这个如此让他着迷的姑娘。
“放了我吧……”
厉敏狼狈逃回自己帐篷,我的天哪,丢死人了!
厉敏这样热血上涌的崩溃着,不远处偏偏传来不合时宜的淫乐之声,我的天哪,这还让人活吗!……他估计很生猛的吧,那个,难道流鼻血了!
厉敏忍不住搓了搓鼻子,还好,没有流鼻血,唉。
她突然有一种冲动,冲过去把那个直播A片的“大喇叭”踢开……然后……额,真的流鼻血了……
厉敏疾奔进宗弼的帐篷,仰着头道:“你有药吗?……我,我流鼻血了。”
女上位。
“大喇叭”慌忙躲在宗弼身后,宗弼冲“大喇叭”道:“出去。”
“大喇叭”恨恨的瞪了厉敏一眼,衣衫不整的出了帐篷。
厉敏仰着头,看也不看她。
“过来。”
“你先穿上衣服……”要不然就“血山崩”了。
“过来!”
厉敏乖乖的坐在他身边,血流如注。
宗弼笑望着她狼藉不堪的脸,让她仰躺在床上,开始给她擦拭。
厉敏望着宗弼越来越近的脸,捂着他的嘴道:“胡子拉碴的,我才不要!”
“那你想怎样?”
“刮胡子呗。”
宗弼皱眉道:“刮了胡子成何体统!”
你也不是没刮过嘛,“刮刮看嘛。”
“胡闹。”
厉敏转着眼睛笑道:“要不咱打个赌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