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绰当然知道苏佑请他来此所为何事,想必顾彦来找过他了,就是不知苏佑到底是何意?
“顾彦来找我,听说之前去了公子府上,想必也是公子让他来的,可公子这不是陷我于不义嘛,那毕竟是我的表妹和舅舅啊!”苏佑眯着眼眸道。
云绰拂着茶杯,缓缓道:“绰只是觉得,孙将军此人为人阴险且为官不正,应当除之,可绰也知道那是殿下的亲属,也应当告知一下殿下,看看殿下的抉择,毕竟绰现在手中无任何实权,并不能处置什么人。”
亲戚?真是可笑,你苏佑知道何为亲情?生母早殁,从小就在另一个女人身边养着,叫着不相干的人为母妃、为舅舅,你会甘愿?
苏佑笑道:“公子这可真是好计谋,这不是让我与太子互斗吗?我们可是兄弟,那孙婧如也是堂堂正正的太子妃,我这不是公然给太子挖坑吗?”
“殿下此言差矣,殿下大义灭亲,正我朝纲,皇上一定会多加褒奖,至于太子也只会感激殿下,毕竟家中出现了这么一个恶妇,早些除之还是要好的,而且未来太子成了皇帝,那他孙家岂不是外戚,外戚专权,不见得皇上会满意啊!”
云绰说这话,苏佑自然懂得,他苏家的天下不就是外戚专权得来的,而苏家人都忌讳这件事。
云绰叹了口气又道:“绰不过是个小角色,这等大官,绰自然没有办法查他,可殿下不一样,既然知道了他的一些不为人知的事,那么搜集证据对殿下来说是轻而易举。”
苏佑微微一笑,“可我扳倒了孙将军,对我又有什么好处呢?现在他是我的舅舅,手中握有重兵,你说……我为何要除掉他呢?”
云绰也笑道:“不可用之人必除之,否则后患无穷!”
“如何不可用?”
“不为自己所用为其一,其二孙将军为人过于贪心,日后必有大错,最后殃及池鱼,就算殿下也不能逃脱啊!”
“公子这算是威胁?”他抬起眼冷冷看着云绰。
“不敢!”云绰拱手道。
“你公子云绰有什么不敢的?可我真的想不出除掉孙将军对你有什么好处?”
“绰自然是为我天筄着想!”
苏佑冷哼道:“为天筄?”他的语气满含嘲讽,但剩下的话也没有说出来,“云绰,除掉孙将军,我要他手里的兵权。”
云绰一笑,“这是自然,放眼朝堂,这个兵权就应该交由殿下才对。”
“那不知公子你有何良策?”苏佑淡淡问道,唇角微勾,瞥向云绰,有些邪魅,似是只在说个玩笑,并不是很期待云绰的答案。
云绰自然知道想让苏佑帮忙,他势必会要些好处的,而孙家最重要的东西就是兵权,所以一开始苏佑就跟这个“舅舅”不太亲近,就是为了日后除了他,得到他手中的兵权。
而云绰之所以要除掉孙家,就是孙将军千不该万不该当年攻打大召之时,杀了惊华公主!
只是……如今苏佑这么一问,他虽有策略,可是要行险招,他刚要开口,苏佑就摆手笑道:“本王与公子不过是一句玩笑话,公子竟然当真了。”
不知苏佑所说的“玩笑话”指的是要孙志棠手里的兵权,还是问他有何良策。
云绰闻言,表情凝重,划过一抹轻笑,说道:“殿下所说,云绰一直都有当真。”
苏佑轻瞥他一眼,不置可否,又道:“不过,这件事最终还是不应该由本王出面,想必太子立功的机会到了,也可以重夺手中权利了。”苏佑转着手中的玉扳指缓缓道。
孙志棠此人阴险狡诈,为官不正,苏佑早就想除掉他,只是知道这人势必会自恃功高而越来越放肆,到时候收拾他就犹如碾死一只蚂蚁那般简单,所以一直等着机会,而如今这个机会终于来了。
“想必殿下已有了计划,那么,云绰就先告辞了!”他从未低估过苏佑,只是想着,若此事真由苏佑出手,那他的“母妃”蓉妃娘娘与他注定是要生分了。
这朝堂之上,所谓的亲人都会成为被利用的工具,更何况不是真正的亲人呢?这波云诡谲的朝堂,终是只有利益,没有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