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着下唇,待松开嘴时,那里是一排白白的牙印,“双华只嫁云绰,除他之外,绝不嫁!”
“你这个逆女!”父皇生气地将手边的茶杯掷在地上,碎在她眼前,她却没有一丝颤抖。
画面又一次转换,他们赐婚之日,她坐在上首位,笑看着他,他的动作轻柔,上前谢恩,眼里却没有一丝笑意,只是彼时她太过沉溺于自己的想法之中,忘了问一问那人的心思。
是谁的衣袂翩飞,于桃花树下凌厉出剑?
粉红的花瓣,微风轻轻一拂,有些便如细雨般凌空缓缓飘洒而下,剑尖在日光的折射下隐隐泛起紫青光芒,仿若金星点缀闪烁,剑身上落了花瓣几片,然后男子再一挥剑,花瓣随剑气而动,飘然下落。
春风不改她百媚生娇。
她上前送给他一方绣着她名字的手帕,低垂着头,红了耳垂,“公子……”
那人未曾想到有人在旁,看到她时微微一愣,复又低头看着那方手帕,犹豫片刻,终是接过,没有看到手帕底绣着的是她的名字,只是含笑道:“多谢公主。”
她感觉刚刚好像自己不经意碰到了他的手指,他的手指很长,但那不经意间她却可以清晰地感受到他指尖的温度。
那是他们定亲后的第一次相见。
际边,似有淡淡水雾之气缭绕,然后在朦朦胧胧中,她看到那幅刚刚画完的男子画像,轻轻一笑,煞是娇羞动人。
她感到风在耳边呼啸,气喘吁吁跑到他身前,因来时的路太长,又唯恐遇不上他,所以她跑得很快,发上的步摇已摇摇欲坠,手里拿着那幅画累得弯下了身子,“公子且慢!”
男子的面容渐渐看不真切,她却能想象得到那人浅笑柔柔,那日他当是穿着一袭白衫的,因他素喜白衣。
男子轻轻扶正她的步摇,但也仅于此,他一向守礼,收回手,躬身行礼,“参见公主!”
因着他的动作,她抿唇浅笑,羞红了脸颊,低垂着头,声音嗫喏着:“公子,可否看一眼此画?”
男子微微一怔,看向那幅未展开的画,随即又是温雅一笑,在她心里,似乎他从来都是这般温柔细腻。
他以为她不过是要与他探讨一下画法上的技巧,可当他展开那副画作之时,不由得微微一愣。
那画上伫立着一方素白胜雪的修长身影,衣袖边是鎏金细线勾勒而绘,那男子于杏花树下轻轻拂下发顶杏花,夕阳金辉洒下,于天地间倾城立世。
论人,美矣;论画,当是绝笔。
只是,他从不想再给她念想,即便他们已是未婚夫妇,所以,他表现得很淡,也不过是匆匆一瞥,便将画重新收卷了起来。
她模样姣好,往日不敢瞧他的脸,那一日,她却出其大胆地仰起头睁着明亮灵动的眼睛紧紧看着他,问他:“公子可欢喜?”
“公主所画,千金难求,云绰自然欢喜。”彼时她笑靥如花,红颊似火,却听不出他话里的冷淡。
突然她的视线清晰了起来,看到那日清风拂过,有几片杏花瓣调皮大胆地吹向他们,她却依旧睁大了眼睛笑得甜蜜地看着眼前之人,然后眼睁睁看着那几片花瓣顺着他的脖颈轻轻向下浮落,为这无边的美色更添几分暧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