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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献王妃 烨洛 3317 2024-07-11 19:52

  宋玉珩回府后,先派了府里的探子去打听那瘪三的消息,顺便再找找长缨郡主的下落。窗外阳光正好,不知从何处飞来的鸟儿在府上盘旋了一阵,便瞅准了一处枝桠,颇为欢喜地便啼叫着在那儿落了脚,似乎十分满意自己找到的这处栖身地,不停地挪动着步子,好似要将这枝桠打量个清楚。

  一片落叶阻隔了宋玉珩想继续窥探那鸟儿的想法,这才发觉院子里的树叶竟都落了大半,这西北的秋天果然比城都要来得更早些。如今在城都,怕仍是酷热,虽时有凉风也不愿在正午当头踏出院子。他还记着去年的这个时候,正陪同父皇从避暑山庄回宫,一路上聊着所到之处的民情,他虽无意坐上皇位,但却同情受了旱灾的百姓,还说道让父皇开国库救济灾民。如今一晃便一年过去了,受了饥荒的灾民今年却有了个好收成,可他却从沦落到了此地,果真是世事难料啊。

  “王爷!”

  柳明在宋玉珩面前行了一礼,见王爷抬了手便起身说道,“王爷,府中暗卫皆已出发了,估计再过五六日便能到达城都,不出意外的话,皇上应该不出七日便能收到消息。”

  “五哥是何时走的?”

  “回王爷,五日前。嵩王出了王府后并未即刻回城都,而是转道去了知府大人那里,五日前才动身去往城都,估计明日才回嵩王府。”

  果然如他所料,五哥同滁州知府乃是一丘之貉,不想着赶紧回城都隐藏自己的行踪,竟然还想着去知府那儿显摆显摆自己王爷的身份,恐怕还想顺道让知府多关照一下他的七弟吧。五哥错就错在站错了位置,若是同以往一样好好只待在自己的嵩王府,不干涉内斗,又何必把自己逼到这步田地上。

  “你替我送一封信给父皇。”

  “何必叫柳明去,我明日便要启程回城都了,我替你交给父皇便是。”

  宋玉隶刚从奕歌房里出来,正想着同七弟说一声他也是时候要回城都了,正巧便赶上了七弟在同柳明说话。宋玉珩却有些错然,“何必如此突然,你回了城都也无事可做,何妨在此处多待些时日,等过了月夕再回也不迟。”

  宋玉隶作势用袖子揩了揩眼泪,声音似乎还带上了哭腔,“没想到七弟竟然如此舍不得三哥,三哥甚是欣慰,甚是欣慰。”宋玉珩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他不过是觉得回了城都,三哥必然也免不了要成为太子那一帮人盯梢的重点,出入各处都得小心行事,必然会有诸多不便,倒不如在这西凉城待着,虽也有太子的人,但到底无法布下太多眼线,也不敢在此地动手,出入都要自由些。

  见宋玉珩不为所动,宋玉隶便垂下手来,颇有些遗憾,“我已在你这儿待了一月有余了,再不回去,父皇都要下旨将我召回去了。再来,太子那帮人近日行事是越来越嚣张了,你外公那边更是帮不上你什么忙,你现在就是聋子瞎子,城都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情,你是半点不知道,只能见招拆招,太过被动了。我早日回去,也好早一日让你知道城都的动向。”

  “三哥,你可有坐江山主人的宏愿?”

  一番话把宋玉隶惊得连连摇头,“你三哥放浪形骸惯了,你瞧瞧我们父皇,三宫后院有几个真心对他的?就说那皇后,整日里只想着如何让自己母族成为朝中第一大族,还想着让自己的儿子登上龙座,父皇看似风光,实则倒不如你三哥我逍遥自在,今日能去找妖艳的小倌,明日又能换个口味,岂不乐哉。”

  宋玉珩本是一句玩笑话,却不想倒引出这么一番话,倒叫他感慨了好一阵子。或许他不愿从父皇手里接下这江山便也是因为自己的私欲吧,做这万万人之上的皇帝,有太多事众人逼着你去做,有太多事众人拦着你去做,你若不顾礼法执意而为之,便会被扣上昏君的名号。

  他虽不似三哥那般随心所欲,却也实在不愿为了别人而活,为了黎民百姓而活,因而父皇三番五次旁敲侧击打听他的意思,他均是委婉地表明了他只想做个乐得自在的王爷,若是日后社稷需要他,他也能出一份力,但要他一辈子都扑在这朝政上,怕是做不到。

  “明日启程,时间过于仓促了吧,东西可都收拾好了?”

  “我哪有什么东西,不过两三件贴身衣物,早就打包好了,只是还得劳烦七弟你给三哥找辆马车。”

  “三哥来时不是带的宫里的人?”

  “自然是,”宋玉隶在廊下找了个阴凉地儿便盘着腿坐了下去,“宫里都是些什么人,给了银子什么都能说,我出了宫后便把父皇派给我的马车和人都给遣散走了,另外自己再雇的马车和车夫,走的都是小道,没几个人知道我的行踪。敌在明我在暗才是王道。”

  宋玉珩倒突然也想去清倌院瞧瞧了,瞧瞧都是些什么样的男人,能把三哥教的心思如此缜密,他一直以为三哥纵情声色,虽嘴上总是不讨喜,但实际并没什么花花肠子,这一个多月相处下来却发现三哥在皇宫那副疯疯癫癫行事乖张的模样,怕是装给有心人看的,若不是三哥将心思都放在了小倌身上,怕是要比他更能深得父皇喜爱。

  “那自然会给三哥找好的马车与车夫,只是我府里的大部分侍卫都下落不明,暗卫又都派去了城都,怕是难再找人护送三哥。”

  “人多才引人注目,谁会去关注小道上走着的一辆马车?再说,你三哥武功虽在江湖排不上名号,但是防身还是可以的,你就放宽心,我一到城都便给你回信。倒是奕歌这事,你得多掂量着,父皇和太子那边可都盯着你,行错半步都不得,我虽能做你在宫里的眼线,可却帮不上什么忙,凡事都只能靠你自己了。”

  宋玉隶说到此时,才觉着有些对不住七弟,虽七弟自幼便被母妃领养,可到底母妃待他仍是比不上对自己和四弟,七弟自打十四岁封王后便搬去了自己的献王府邸,虽时常进宫,但情分便生疏了许多,再加上父皇愈加倚重七弟,时常一进宫便往御书房去了。再到后来,朝中时有大臣劝谏父皇要多花时间在太子身上,而不应该在献王身上,七弟那段时日便被父皇冷落了许多,可七弟却从来不同他们说半个字,就算是此次被贬至滁州,七弟连向他们道别都没有时间,便启程了,他们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了。这么多年过去了,事情不论大小,七弟都从未开口让母妃帮过一次忙,似乎已经知道,这天地间能帮得上他的,只有他自己了。

  “让你做眼线,并不是我的意思,宫里人多混杂,又有太子和皇后从中作梗,你想从宫里传出点消息来怕是难上加难,更何况如今我是戴罪之身,你与我有书信往来,更是给了皇后一行人诋毁我的证据,三哥你只需在宫里好生照顾母妃和四哥便好了。其他勿要挂心,我能处理。”

  宋玉隶不作多言,站起来拍了拍自己七弟的肩膀,想着他俩第一次见面的场景,那时候只听母妃说道要有个弟弟来宫里常住,因为四弟的缘故,他总不太喜欢弟弟。尤其是瞧见七弟总爱躲在母妃身后怯生生地看着他,如同女子一般害羞,他更是不待见七弟了。可时间久了后,七弟倒最为依赖他,总是到了何处都要拉着他的衣角,唯恐看不见他了,他嘴上虽是厌烦,但心里却觉着多了一份责任,但凡碰上父皇赏赐,总将自己认为最好的挑出来送予当时还不受宠的七弟,瞧见他露出笑容自己便也十分高兴。

  可当今那个依赖自己的小男孩,如今竟然长得这般高了,脸上稚嫩的神情早已没了踪影,总是似笑非笑眼眸里犹如一滩深水叫人望了进去却看不明白,皇宫到底是个折磨人的地方,教会他们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将心里的真实想法通通压到心底,越是受父皇疼爱便越是要藏得深。如今看七弟有奕歌陪在身边,他倒是稍稍有些欣慰,但又觉着这是个祸事,奕歌的身世,七弟虽不愿透露,但与皇宫的关系必然关系不浅,静妃娘娘冒着会被刺死的风险将这孩子送出宫,必然是不能让父皇知道这孩子的存在,可父皇若是深究此事,可就不妙了。

  “七弟,上次我去大牢放长缨郡主时,碰着了一个人,御前带刀侍卫——方栓。”

  宋玉珩对此事倒一点都不知情,颇有些诧异,“他怎么会在这儿?父皇不是每日都让他守在身旁?”

  “我想父皇一方面是想让他看着你,有任何动向都向城都回报,另一方面便是保护你,毕竟你远离城都,府里的侍卫自然比不上在城都的时候。我通过方栓之口,探听到父皇正在打听奕歌的身份,还有皇后那边都在各处搜罗消息。奕歌的身世,你可有把握不让这些人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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