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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献王妃 烨洛 3291 2024-07-11 19:52

  宋玉珩赶回府里后,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看见了奕歌和梨洛两人旁若无人地便坐在大厅的椅子上嬉笑着,当即便有些不快,可又想起奕歌很是看重梨洛这人,也就只能先憋着,先把事情弄清楚了再说。

  奕歌自然也瞧见了走进来的宋哥,欢呼一声便快步跑来,“宋哥,你们是不是去救长缨郡主了?救到了么?”不等宋哥回答,奕歌便看见了跟着宋哥后面进来的广平侯和长缨郡主,当即高兴地跑到长缨郡主身旁,将长缨郡主上上下下打量个透,“长缨郡主,你没受伤吧?我听人说那个瘪三凶残的很,没对你下手吧?”

  柳长缨倒觉得奕歌这人实在奇怪,自己明明先前还害得她差点毁了容,不得不待在床上修养小半个月,怎么这会儿倒像是同她没有任何恩怨似的问东问西,但转念一想,奕歌本就是缺根筋的脑子,或许心里并不像自己想的那般记仇。

  “我没事,就是有些累了。”

  奕歌识趣地给长缨郡主和广平侯让了条道,让他们回自己的院子先休息会儿。复又跑到宋哥身边,咧着嘴便开始傻笑,直把宋玉珩笑得后背发凉,“你这是在笑什么,有事便说就好了。”

  听到宋哥这么说,奕歌才稍微松了口气,她虽然知晓宋哥的脾气好,但是这毕竟是宋哥的府邸,没打一声招呼便随便带人回来的确不妥,但她又想不到别的好方法了。因此她便将方才两人被追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还添油加醋把那壮汉说的无比凶残,见宋哥始终板着个脸,似乎并不想妥协,奕歌只能双手合十哀求道,“宋哥,就待几天的时间,等确定外面没有那个变态后,我就让梨洛姐姐回去!不然她又没地方去,身上又没银两,出了王府岂不是会遭殃,就求求你了,宋哥!”

  微微带着鼻音的宋哥,一声接着一声敲击着宋玉珩的耳膜,也一阵阵拉扯着他的心,若不是还有旁人在场,他恐怕早就把持不住要亲眼前这个不知道正在诱惑他的小家伙了,“只能住五日,五日后让她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太好了!谢谢宋哥!”

  瞧着奕歌高兴着蹦跳起来的模样,宋玉珩不禁也笑了起来,摸了摸她因为之前逃跑而显得有些凌乱不堪的头发,“这几日我会比较忙,你就同梨洛在府里逛逛,别随便出去。”

  得到奕歌肯定的回答后,宋玉珩再三叮嘱奕歌要照顾好自己,才又跟着少青出了府。奕歌则开心地跑到梨洛姐姐身旁,“梨洛姐姐,宋哥答应可以让你留下来了,不过只能待五日的功夫,五日后我就出府看看,要是那人还在这西凉城,我就去求宋哥再让你多待几日。”

  “没想到这献王竟然听你的话。”

  奕歌不好意思地笑起来,她才不会说是她好磨歹磨才让宋哥答应的,“对了,梨洛姐姐,你还没来过这献王府吧,我带你到处转转,我跟你说,这宋哥不知道有多少家财,整个府邸比品芳楼还要大,光是后院的花园就是两个梅花庵那么大,若是想逛遍这献王府每个角落,恐怕得用上一天的时间,我先带你去我的房间瞧瞧。”

  出了王府的宋玉珩直奔一处隐蔽的茶楼,少青左右看了半晌才跟着上了楼。整个茶楼都出奇的安静,只偶尔从二楼最里边的房间里传来瓷器碰撞的声音,宋玉珩轻车熟路地走到房间前,径直走了进去。

  里面坐着正在泡茶的人抬头见了宋玉珩,便赶忙放下手中的茶盅,起身行了一礼,“秦淮阳见过王爷!”宋玉珩微微抬了抬手,让他少了这些礼数,便在秦淮阳对面落了座。

  “怎么突然派你来了?是族里出了什么事?”

  秦淮阳是他外祖父的学生,一路从知县坐到大理寺少卿,皆是外祖父一手提拔起来的,这秦淮阳同外祖父的感情也极深厚,有些不方便他们出面的事情,都交给了他去做,而他对他们一族倒也算是忠心耿耿,是外祖父最为信任的心腹。外祖父被罢官遣送回乡养老后,这秦淮阳本想一同与外公辞官回乡,可却被外祖父拦下了,他们族中之人,品阶最高的官也不过是个从五品的太史令,并无实权,更是在朝中说不上话。这大理寺少卿虽不直接参与朝政,但多多少少能和朝廷的人相接触,能让他们也不至于完全不知道朝中动向。于是,这秦淮阳便在大理寺留下了。

  按理来说,他此时都应该待在城都,怎么会冒然跑到滁州来,若是被父皇知晓,定是一条重罪。他本不愿来见秦淮阳,但这秦淮阳却几次三番给府里留了信,说找他有要事商议,因此也就冒着风险来相见了。

  秦淮阳也就不多做客套,这些日子来,他不停地赶路,就是想早一日到西凉城见着王爷,告诉他,自己心里正让他悲痛万分的事情。秦淮阳开了口,方正阳刚的脸上写满了焦急,“老师被皇后的人重伤,如今病入膏肓,恐怕撑不了多少时日了,我连日乘快马日夜不敢耽搁,就请王爷你快些启程去看老师最后一面。”

  宋玉珩“噌”地一声便站起来,心里五味杂陈,先是不敢置信再而是愤怒,再到现在的心痛如绞,他攥紧了拳头才没让自己皱起眉头,咬着牙说道,“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十日前,王爷您派了人到处散下消息说嵩王不顾皇上之命擅自踏入献王府时,我想正是这样才激怒了皇后,让她连夜找了杀手闯入了老师的府里,府里的侍卫虽拼死护主,但老师仍然受了重伤,皇上得知此事后,便派了御医前去诊治,却也无力回天,老师如今都是靠药在撑着,不知道能撑多久。”

  紧攥的拳头滴出了鲜血,而宋玉珩却浑然不觉,面上仍是毫无表情,可若仔细看,便能瞧见他脖颈处暴起的青筋,内心遭受着的剧痛让他已经快要到了忍耐的边缘,可他不能露出哪怕半点哀伤的神情,更不能做出半点有失规矩的行为来。这是西凉城,是那些居心叵测的人拼命想把他关起来的地方,这里藏着无数双时刻注视着他的眼睛,他们想要他慌乱,想要他痛苦,想要他失去理智,他就偏不能着了他们的道。

  “备马,我要即刻赶去徽州。”

  “王爷!”

  少青想出声提醒王爷,他此时可是罪人的身份,除了滁州他哪儿都不能去,否则都会被冠上罔顾君命的罪名,可他又何尝不知道王爷心里的心急如焚和悲愤交加呢,王爷如此聪慧有才干之人被困在这滁州,整日里不过饮茶作画消磨时光,便是如此都仍然要时刻提防着从城都来的冷枪冷箭,纵然如此便罢了,可那些人却竟然连王爷在这世上最亲的亲人都不放过,王爷自从娘娘去世后便幸得国公在朝廷里为王爷挡下朝臣的阴谋诡计,才能在后宫平安长大,王爷同国公的感情自是深厚。如今听见国公病重,恐是弥留之际,于情他不应该开这个口,于理他更不能让王爷做不孝之人,可这一去,必将生出诸多是非,不知道会被城都那些人利用此事来做什么文章。

  “备马!”

  少青不敢再多嘴,领了命便赶忙往王府赶。宋玉珩颓然地坐到座位上,以手抚额,在外人看不见的地方才痛苦地皱起眉头,紧闭着双眼似乎想将他方才听到的消息从脑海里赶出来,好像赶出去这件事便不是真的了,他便不必处在如此心如刀割的痛苦中。

  “王爷,皇后一行人做事阴狠毒辣,我们退一步,他们便以为我们失了反击的能力,便会变本加厉地迫害我们,让他们收手的最好方法便是将他们重挫一顿,让他们知道王爷您不是谁想动便能动的。”

  秦淮阳的话在宋玉珩耳朵边走了一圈,却并未进到宋玉珩的心里,他如今没有半点心思谈权谋,他只想快些赶到外祖父身边,赶在。。。他咬紧了后牙根,心里隐约知道会面对什么样的结果,可只要一设想,心便一抽一抽地疼,手不小心碰到了眼角,竟然发现紧闭的眼睛里已早是泪水,心里一阵凄凉,他就算落入到这样的境地,那些人还不放过他,就算是要对付他,又为什么要拿外祖父下手,为什么?他恨不得砍在外祖父身上的刀,数十倍数百倍地砍在他身上,若外祖父当真有半点不测,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头一次生出了无力感。

  纵然是在被贬来滁州的路上,他都不曾这般悲凉,不曾这般对未来丧失了所有的希望,他知道只要他还活着一日,宫里的人便奈何不了他。可现在,他就仿佛是身体里最柔软,最不能被触碰的地方,被敌人用刀一下接着一下划开,让他亲眼看着那伤口流血,让他感到自己正在失去,感到自己无能为力,感到他就是个废物,保不住自己更保不住身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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