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是小郡主!”王爷?小郡主?孩子们面面相觑,他们迄今为止见过的最大的官就是村长和里正,王爷还是头一次见,跟他们没什么两样嘛,也只是一个人而已,所以没有一个人因为对面站的是王爷而退却,依然尽忠的守护着他们的小主人。
“然儿,我是爹爹”,荣亲王见小女儿只是皱着眉头看着自己,心里的愧疚更加深厚,说出的话也更加温柔;安然猛地打了个冷战,差点被这幽怨的一句话雷倒,这么大的人了还跟一个孩子撒娇,究竟谁才是那个小的啊。
惜月和怜月跟安然比划着手语,安然点点头,惜月一声令下,孩子们闪开一条路,一条仅容荣亲王独自行走的小路。
荣亲王嘴一咧,看看左右随时准备出击的双节棍,心里的委屈更甚,他是他女儿的爹爹,要见女儿还要被一群小孩子防备着,他荣亲王何时落到这般田地了?
这个天神一样的男人就是自己今世的老爸?高大精壮的身躯挺拔如山,俊逸如画的面容冷若寒冰,靠在他宽厚温暖的怀中,前所未有的安全感立即包围住她,就像是前世哲修给她的安全感觉一样。
安然一双小手捧着荣亲王的俊脸,他的脸上还有因赶路而留下的风尘,从京城到这里快马加鞭要两个时辰,算算时间应该是接到信就赶来了,念在他一片真心的份上,就认了他吧,安然笑了,红扑扑的小脸绽开一抹如花似玉的笑颜,“爹爹,爹爹”。
荣亲王猛地把小女儿搂进怀里,虎目中一串英雄泪洒落尘埃,女儿无声的呼喊牵动着他的心痛,若不是他在五年前疏于防范让人钻了空子,何至于让妻女落到如此惨境。
“大叔,您哭够没,我们还要回家去吃晚饭,若是让小姐的娘亲知道小姐又偷跑出来,小姐就要挨罚了”,怜月摸摸有些瘪的肚子,忍不住拍着荣亲王的肩头诉苦。
“谁敢罚我荣亲王的女儿?”荣亲王对这个敢拍他的肩头的小丫头一瞪眼。
“当然是我家小姐的娘亲”,怜月毫不示弱,她得替她家小姐的娘亲把把关,这个男人若是表现出一丁点儿的杀意或是狠厉,那么她就鼓动师父去娶小姐的娘亲,那个温柔似水娴静如花的大美人,反正师父也该娶妻了。
小姐的娘亲那不就是他的娘子么?荣亲王的火气一下子消了,“乖女儿不怕,若是娘亲罚你,爹爹替你挨罚,哦”,替女儿挨罚,这是一个父亲应有的担当。
惜月闻言蔫儿了,她和怜月暗地里为了抢宁静做她们的师母可谓是斗得如火如荼,这下好了,她们的师傅都没戏了,那个好似月中仙子的大美人归别人所有了,唉,她们的师父可是真不争气,让她们说他们什么好呢。
“解散,回家,保密”,安然一个手令,孩子们自动解散,三三两两的簇拥着安然和她的爹爹向着村里走去,边走边跟无影套话,荣亲王三个字他们早就听说过,那可是中华国的战神,是他们崇拜的偶像,那个正抱着他们团长,笑的跟一朵花似的俊美男人,真的是传说中用兵如神的战神王爷吗?
宁家后院的大门洞开,宁静绷着一张俏脸,面似寒霜的正等着抓女儿一个现行,这里不是民主开放的现代,而是有着森严教条的皇权时代,若是让人知道她将女儿教成了一个小霸王,她该如何向孩儿她爹解释呀,所以,她必须要对安然进行一番古代式的教育了。
荣亲王抱着娇小玲珑的女儿,感受她圈着他颈项的一双小手的柔嫩,如同喝了蜜糖一样,这小女儿可不像她的哥哥姐姐对他这个爹爹除了敬畏还是敬畏,小女儿的孺慕亲近蓦地激发了荣亲王身为父亲的骄傲和自豪,那感觉棒极了。
安然埋头在王爷爹爹的肩上,偷偷笑着,这个爹还真是好骗,她以后的日子一定会……嘿嘿,混得风生水起。
荣亲王完全想不到被自家给女儿算计了去,此刻他的眼中只有门前那一个盼归的俏丽身影,他疾步上前一把将那身影揽进怀里,“娘子,娘子,娘子”,一连串饱含深深思念的低喃让怀中的女人抱住他的腰就哭开了。
温暖的怀抱,熟悉的气息,宁静好像找到了依托,素手拍打着男人坚实的胸膛,把对过去的惶恐和对未来的不安统统发泄了出来,一哭就是一刻钟,给足了安然洗澡换衣的时间,待到宁静安静了下来,才惊觉自己的失态,好在这是宁家的后门,又在山脚下,所以除了无影等护卫之外,再无其他人看到。
“小姐,老爷说让您和姑爷去前厅用餐,护卫们就跟我来吧”,老管家谨风传达了宁无涯的口信后,亟不可待的带头走了,晚饭是他今夏最爱吃的凉面,光是卤就做了好几种,有麻酱鸡丝的、番茄炒蛋的、肉丁炸酱的、酸辣肉末的,配上有点苦的蒜泥凉瓜,他要吃上两大碗。
宁静略带羞怯的牵着荣亲王的手,带他去了前厅。
这就是那个跟他们夫妻抢女儿和小外孙女的男人?看他黏在女儿身上的目光,哪里有半点‘冷面阎王’的气势,纯粹的就是一个‘妻控’,宁无涯虽然还不太了解‘妻控’的具体含义,但是小外孙女说的话一定是百分之一万的正确。
“致远见过爹娘”,安致远跪在地上给宁无涯和素心磕了三个响头,娘子已经大致告诉了他这几年的大致情形,还特别提到了宁无涯夫妇对安然的宠溺,若是没有他们夫妻的收留,只怕是她和女儿还在外面漂泊无依,弄不好还会被人追杀。
“起来吧,先吃饭,有什么事饭后再说,可不能饿着我的小宝贝”,宁无涯很明显的不待见这个抢他女儿的男人,素心只好开口打圆场,这女婿么,她看着还是很不错的。
“爹爹,就只有你自己来的吗?哥哥和姐姐呢?”饭后,安然率先提问,把主动权握在自己手中,让爹爹按照自己的思路往下走。
“糟了,逸儿、心儿和皓儿还在路上”,荣亲王闻言一拍自己的脑袋,他光顾和妻女团聚了,把三个孩子还在路上的事忘得一干二净,难怪总觉得心里有些不对劲儿,总算找到原因了,“他们坐马车来的,应该快到了”,看看外面天色已经擦黑了,荣亲王有些坐不住了。
距离清泉村二十里外的路上,疾驰的马车突然传来咔嚓一声脆响,赶车的护卫赶紧停下了车,原来是车轴要断了,利器造成的断痕让他瞬间把警戒提升到了极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