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既明压着滔天的怒气走进了淑静宫,李公公很有眼色地示意太监宫女们都停下在宫殿外头守候,只他一个人跟在秦既明身后进去了。
淑静宫的宫女们被拦在外头,主殿旁边围着一圈侍卫,个个面容严肃,见着秦既明就齐刷刷地跪下。
“禀告皇上,淑妃回宫后就一直在房间里,没有出来过。”
何止是没有出来,本来以为淑妃就像那些后宫嫔妃一样的,受了什么委屈会大闹一场,至少也得哭天抢地的抱怨几分,可这个淑妃娘娘还真是出人意料,一回到自己的宫殿里面就只是直愣愣的坐着,双目失神,好像被人抽去了灵魂一样,像个提线木偶,这宫里倒是静穆的令人生畏。
“你们都在外面等着,朕亲自去看看她又想耍什么花样。”
本来宫宴结束就已经是晚上了,秦既明又被舒意拖延了一番,现在到了淑静宫,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推门进去更是黑漆漆的一片,里面的人没有点灯。偶尔有风吹进来,丝帘被风吹得翻转起来,显得有些瘆人。
“淑妃,淑妃你给我出来!”
秦既明看着黑漆漆的一片,见不着人影,心中有些气愤,又不知为什么生出了一些恐慌。
他凭借以前的印象走到了卧房里,发现里面被褥叠的整齐的很,并不像有人睡过的样子,又转到书房里面去,才影影绰绰地看见一个人影。
淑妃半躺在一个紫漆描金山水纹海棠背椅上,脸对着窗外,仿佛并没有听见秦既明盛怒的声音。
“淑妃,站起来,朕**要你站起来!听不懂吗?”
他一直按来来自己的情绪,但看见面前的人如此冷清,似乎并不在意的样子,不由得有些失控。
“皇上又何必在这里逼我站起来,我站起来有什么用呢?要杀就杀,要剐就剐吧。我无话可说。”
淑妃确实并不在意旁人的感受,这下子连臣妾也不自称了,直接就把我给说了出来。这要让旁人听去了,定得骂她一句不知礼仪。
“呵,你倒有趣得很,朕什么时候说要杀你了,把你困在这里,不过是想听你一个解释,你如今就是这种态度,一心求死是吗?”
秦既明气极反笑,后退了几步,指着淑妃,说不出话来。
“皇上要我解释又有什么用呢?解释了你也未必相信,不必费这个功夫了。”
淑妃的脸一直向着窗外,就连转过头去给秦既明一个眼神也不曾。初春的风吹在人脸上还是冷飕飕的,衣袂随风飘扬,但是那个半躺在塌椅上的人也没有任何动作,只是拿左手撑着头,时不时的眨眨眼睛而已。
“好,好得很,今天你不同朕解释,朕却倒要问问你是为什么。自你入宫以来,朕可有哪些对你不好的地方?你偏偏此对朕?”
是个男人就接受不了自己的女人给自己戴绿帽子,何况他还是万人之上的皇上,是这个国家最有权利力的人。就算面前这个女人不是自己心尖尖上的人物,但总归是自己的归属物,这般明显的对别人展示出爱慕之意,叫他怎么不动怒?
更不用说那个人还是秦怀瑾了,是他的死对头,从小两人就被当做比较的对象,但结果往往却是那个人更胜一筹,现在就是当上皇上了,也偶尔可以听见这些流言蜚语,今天的事情更是勾起他以前不愉快的回忆。
“皇上又在同我说笑了,您是一国之君,怎么会有做的不对的地方?什么错都是妾身的错。”
错在初入上京城十不该被那华贵的马车迷了眼睛,错在当初就不该进宫参加选秀,错在不该听陆家的话进宫邀宠,错在不该在那一天去御花园给皇上送点心,才看见了那个颀长清傲的背影,错在不该把持不住自己的情绪坠入情网。
有些事情哪是这么简单就能说得明白的?
“好,就算你不怕死,你也不怕牵连陆家,不怕牵连你的那些好堂弟堂妹,不怕辜负你已经死去的父亲了?”
“你要是识相些,现在就说出来和摄政王到底有什么关系,说出你门背后究竟是在筹谋些什么,没准朕一高兴还能饶你一命。”
淑妃本来已经没打算和秦既明再纠缠下去,毕竟是自己犯的傻,自己来承担就够了,但他偏偏要提起那些她最亲的亲人们,提起那一段她做梦也想要回去,却难以倒流的时光。
“呵,皇上想听吗?皇上要是真的想听,妾身就同你说。”
“妾身就是喜欢摄政王,喜欢的不得了,皇上还记得这把椅子是怎么来的吗?”她轻轻的抚摸着那个躺椅的把手,脸上露出了秦既明极少见过的温柔笑容。
“我猜皇上贵人多忘事是记不得了的,这把椅子还是你赏赐给妾身的呢。哦,不,说准确些是我找您要的,是您那年生辰,摄政王送给您的礼物,您不想要,妾身却喜欢的紧,所以才找您把它要了过来,日日都躺在这把躺椅上,我还特意把它搁在书房里面,因为这里看不见卧房,这个椅子就看不见我在卧房里和您做了些什么。”
“很可笑吧,妾身虽然是您的女人,但却日日躺在这椅子上,看着摄政王府的方向。想着如何摆脱这个皇宫的牢笼。”
“所以啊,妾身就是讨厌你,讨厌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要是我没有入宫,也许我就可以和摄政王一起了呢。”
淑妃讲着讲着,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转身走到秦既明面前,昂起头直面他的怒意。
“淑妃,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就凭这些话,朕就可以治你一个大不信之罪,把你千刀万剐也不为过。”
秦既明伸手掐住了淑妃的脖子,眯了眯眼睛,好像真的要把她掐死一样。
“皇上尽管用力吧!咳,咳……,掐死了臣妾也算,咳,圆了臣妾一个心愿,再也不用面对您,再也不要做那些恶心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