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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隐瑾瑜 袂幸 2268 2024-07-11 19:52

  秦既明仔细的端详了许久,随后将牛皮纸卷重重地摔在了地上,还用脚狠狠地撵了几下,似乎像是要在极力否认些什么一样,让人察觉出几分明显的心虚。

  “一派胡言,一派胡言!你不仅要问问朕信不信这话,你要问问这天下人信不信你说的话,你要问问这文武百官信不信你说的话,舒意!你敢吗?”

  舒意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将原本有些清冷的面目点缀得更加绚烂,是个极为漂亮的女子呢。她就这样大大方方的点了点头,还规矩地行了一个礼。

  突然之间,有许多个大臣走了出来,跪在地上,这种行动的意思已经是不言而喻的明显了。秦既明的胸口剧烈起伏着,用手指着地下跪着的那些人们,虽然只有星星点点的七八个,可是却十分的扎眼。

  “你们今日难不成是要反吗?再给你们一个机会,现在退回去的,可以既往不咎,若是各位爱卿们执意如此,就休怪寡人不讲情面!”

  这话听起来十分凶狠,可却是十足十的心虚,若是坚信这件事只不过是一场闹剧,何必要给这些已经站出来的人一个反悔的机会?人在愤怒的时候,总是不能十分理智的思考问题,秦既明虽然贵为九五至尊,可是也不例外。

  “皇上,臣这些年来兢兢业业为国谋划,可当年苏大将军一事确有蹊跷,还请皇上明察!”在旁边站着的一位大臣突然又跳了出来,跟随着那七八个人一起跪在舒意的身后。

  “皇上,当年之事确有蹊跷,请皇上明察!”

  “请皇上明察!”

  “请皇上明察!”

  “臣附议。”

  …………………

  每个人走出来的顺序都已经被安排好,每个人说的话都已经被准确的润色过,每个人都有自己该跪着的位置。

  甚至还有一些没有拉拢过的大臣,看着如今风向不对,也跟着稀里糊涂地跪了下来。

  法不责众这个道理放之四海皆通,如今这么多人已经站了出来,皇上就算有心想要惩戒,也不可能重罚,何况这件事情已经足够明了了,摄政王一定是在里头有功劳,背靠大树好乘凉,这些道理大臣们都明白的很。

  秦既明觉得浑身都有些使不上来力气,想要斥责,却又说不出话来,只能站在原地深呼吸,明明是少年帝王,却有了一种垂垂老矣的姿态。

  皇家的人是经历了累累白骨才打下今天这个地位,其中的艰难苦楚也不是一言两语能够说的清楚的,可是就像所有宏伟的事物一样,轰然倒塌的那一瞬间,说来就来。也许是王朝,也许是生命,也许是信仰,没有什么东西能够长长久久,亘古不变。

  牛皮纸圈里面写的到底是什么内容自然是一清二楚,史官们虽然惯用春秋笔法,可总归还是有那样火眼金睛,忠心耿耿的人证明了这份牛皮纸卷的真实性,由不得人再提出半分质疑。

  在大渊,史官的地位是十分重要的,高官们要靠他们歌功颂德,世间的一切要靠他们来忠实的记录,孔夫子虽然说过国之大事,在祀在戎,可到了现在,史官似乎已经取代了祭祀的作用,成为了所有人心中正义的一杆秤。

  舒意看着这位帝王渐渐暗淡下去的神色,颇为感激的看了看那些证明牛皮纸真实性的史官们,敢冒这样的大不帏来坚守正义的,无论在什么时候,都是稀少。

  “皇上,这话已经听得一清二楚了吧?苏大将军满门抄斩,是否的确是一种冤案!”舒意字字铿锵,远远的看去,倒是颇有她父亲的风骨。

  淑妃上前去扶住秦既明,眼睛却从未离开舒意一星半点。胆敢在上京城的皇宫里把皇上逼到这种地步的,寻常家的姑娘定是做不到这个份上的,也没有人会为了其他人而做无谓的牺牲,淑妃敬佩她的胆量,也在心里对舒意的身份打了个大大的问号。

  “敢问姑娘,今日为何站出来鸣不平呢?”总归都已经到了这个时候,再不袒露身份也说不过去了,淑妃干脆就替在场的各位说出了心中的疑惑。

  舒意微微下蹲,眼睛目视前方,竟然没有丝毫的畏惧。

  “臣女,乃是苏大将军遗孤,当年承蒙玄雾阁阁主相救,这才苟且活到今日,收集了多年证据,今日终于能将一切坦白于众人面前,还我父亲一个清白。”

  在座的人听见了这话都是吃了一惊,那些贵着的大人们身躯微微颤抖了一下,不过也很快接受了这个事实。

  当年苏大将军被灭门之后,一把火就给烧了,虽说尸体的数量是没错的,可那样焦炭一般的人,哪里还分得出来谁是谁?若是被人狸猫换太子,也不是没有可能。

  再者,若不是真的血脉亲情,舒意又怎么会冒这么大的风险为一个十年前早已死去的将军翻案?有了遗孤这个身份,似乎一切都能说得通了。

  秦既明这时候也已经反应过来大势已去,若想要保住自己现在的颜面,就不得不承认父亲当年的却是做错了事情,这样大义灭亲的确不太好看,可也是现在文故局势的唯一办法了,底下跪着的人已经乌泱乌泱一片片的,自己若真是把他们都连根铲除了,这朝堂之上哪里还有什么可用之人?

  年轻的帝王很快找回了属于自己的思绪,推开身边的女人,重新坐回到只属于自己的王座之上,以一种睥睨众生的姿态高屋建瓴,眼神中是从未有过的果决。

  “既然有人愿意为当年的事情作证,这卷牛皮纸卷也已经得到了认定,朕姑且就相信当年是父皇受了奸臣的蒙蔽才做出了这样的决定,只是…,你又如何证明你自己的身份?

  信口胡诌而已,若是不能证明,朕可就真的要治你一个欺君之罪了。”

  舒意倒是没想到秦既明这么快就能反应过来自己计划的漏洞,有些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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