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意坐在马车上思考着秦逾明刚刚到话,觉得有些不对头。在舒意印象中,这个人对别人可是冷淡得很,就像上次自己还帮他从皇帝的眼皮底下给逃过一劫,他也只不过说了个谢字,送了些礼,再没有多的言语。
荆芥看着舒意发呆,自己也松了精神,还是想着鄢如寂和鄢坠欢的事情。
“姑娘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荆芥有些难为情地舔舔嘴唇,知道姑娘不愿意管闲事,可自己已经为了那一位神奇的蛊毒麻烦了姑娘好几次……
“你若是说鄢如寂的事情,想怎样随你吧,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人。不过你要是问摄政王的事情,那么……,他这个病,还要劳烦你多费心了。”
荆芥听见这话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能继续研究就好,至于治病什么的,原本也不是什么难事。只要能把那位药给找到,并且长期供应,差不多大半年就能好。
两个人在马车上讲了些话,摇摇晃晃到玄雾阁时已经是傍晚了,一楼的店主似乎在很是着急地张望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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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有什么急事么,我记得今天可不曾安排过客人来见。”舒意不紧不慢地下了马车。
店主一见舒意回来了,连忙迎上去把她给扶下来,
“今日的确是没有什么贵客,可是来了报信的人,那人浑身是血,像是受了重伤的模样,您和荆芥都不在玄雾阁里,小的就自作主张找了个大夫来瞧,现在情况已经稳定,不过人还没醒。”
店家也算是玄雾阁的老人了,说话井井有条,舒意一下子就抓住了要点,脚步加快走了进去。
恰巧舒意刚刚进去带了一刻钟左右,那人就悠悠转醒过来。
“姑娘……”他强撑着要下床行礼,被舒意给扶了起来。
“你伤还很严重,就躺着说话吧,到底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回禀姑娘,路上遭遇歹人,可那人分明可以取我姓命,却只是把我打成重伤然后又放过了。
信已经被销毁,但阁主和我说过具体内容……,戚夫人有动作了,她撺掇合晖皇帝要我们玄雾阁找到四殿下……,”
舒意仔细听着,觉得有些奇怪,四殿下,涂渥丹,不就是大渊离归居总理吗?戚夫人把人藏起来也就罢了,怎么现在还自己跑到皇帝面前请玄雾阁给自己“降罪”呢?
“你好好休息,病好了之后就在这里呆着吧,来来回回的更加不安全。”
舒意对他吩咐了几句之后就离开了,继续回房想着。
竹沥的事情她还没有忘记,这件事主要就是戚夫人的责任,她自己心里肯定也是清楚地很,此番给她们机会一定有诈,只是不知道这个女人又在哪里等着他们。
“明天去一趟离归居,准备准备。”舒意出门对着店主吩咐。
“可是姑娘,明日约了客人,有两个早就定好了,您看……,”
舒意揉揉太阳穴,自己怎么把这件事给忘了,
“那行,你尽快安排着,要是明日挤出些时间来是最好的。”
店家应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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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店家估计的没错,那两个客人都是难缠的主儿,说了不能讲价,偏偏舍不得那些银子,谈了好久才解决掉,出门的时候还是一副愤愤不平的样子,舒意看着已经半沉的太阳,心说今日果然是不得空了。
谁成想她还没找上门,涂渥丹却在傍晚时分现身了。
“舒意,有些事情找你谈谈。”
几个月不见,涂渥丹除了眼神阴沉些以外,和从前倒真没有什么不同的地方。
舒意勾起一边嘴唇有些自嘲的意思,笑了笑,没让涂渥丹看见,转身带着人上了三层。
“四殿下想要聊些什么?”
“我在等你找我。”
舒意倒水的手顿了顿,停下来看着涂渥丹,想要看看他究竟知道多少。
“你不需要用这种眼光看着我,戚夫人以为靠那样几个小喽罗就可以将我玩弄于鼓掌之中。殊不知我也有自己的眼线,你现在满意了?”
舒意该想到的,涂渥丹可不是一般人呢。
“所以,四殿下知道臣女要把你的消息告诉合晖皇帝,所以特地前来阻止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您大可放心,我们行动之前从来思虑良久。”
涂渥丹拿起面前只有半杯的水喝了下去,“我不是来阻止你们的,今天我来是想和你们谈一笔生意,你们把我的真实消息告诉我父皇,我帮你们对付戚夫人。”
舒意几不可闻地笑了一声,“四殿下觉得臣女有什么理由可以相信您么?还是说,这原本就是你和戚夫人设计的局,我们玄雾阁把消息告诉皇上,然后你逃脱,我们就成了欺君之罪?”
涂渥丹似乎有些生气,但是强行耐着性子坐在舒意对面。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我要杀了戚夫人,你们也一样,合作岂非里应外合的万全之策?”
舒意点点头,示意涂渥丹继续说下去,若是放在以前,涂渥丹绝对不会给人这样对待自己的机会,只是如今自己也是有求于人了。
“你们只管说我在这儿,到时候父皇与我相见之时,我自有办法把脏水泼到戚夫人身上去……,”
涂渥丹凑近与舒意耳语几句,待两人目光再次相对时,眼中都不约而同地多了几分信心与坚定。
事情谈成,涂渥丹很快消失在半朦胧的夜色中,舒意看着他的背影,仍旧不相信他刚刚说的话,不过试试又怎么样呢,他有张良计,自己也有过桥梯。
尘埃落定,舒意坐在书桌前给哥哥写回信,半道截信的多半是戚夫人的人,只是戚夫人手下多练习媚术,真正的高手也不多,派个武功好的回去应当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她在信中把和涂渥丹的话原原本本写了一边,还在最后特意叮嘱着让舒朗把溪苏给送回来。惊蛰不在这,始终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