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就轮到鄢如寂红了耳垂,别过脸去不肯讲话,手也就松开了。
舒意眉眼含笑的站起来,怎么男人比自己的脸皮还要薄,真是可爱的紧。恶趣味满足了,舒意轻巧地走出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鄢如寂终于从那满脸通红的缓过劲来,随手整理了一下案几上的文件,拿起被子走回了床边。
嗯?今日的被子上似乎还有着一种令人安心的气息,不像是那种脂粉,也不像是花花草草的味道,自己也说不上来究竟是什么,这是这一夜的确睡得格外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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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渥丹似乎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和从前万花丛中过,能采八千朵的风流公子并没有什么不同。
老皇帝因为觉得有愧于他,只是悄悄提点了两句之后,便再也没有什么音讯来阻止,真是一个潇洒王爷的作派。
“殿下,这王家的姑娘约您这个月十五去她家赏花呢!”
在他招蜂引蝶的时候,自然也是见过了不少官家小姐的,人长了一副好皮囊,自然是十分吸引那些小姑娘,再加上这种风流倜傥的做派,哪个不心动?
除了父亲母亲极力反对,或者是真心心疼女儿的,都觉着嫁一个王子也算是一件好事情,虽然比不得做皇上的妃子那样气派,可是好歹安稳些。
涂渥丹笑着点头,“去,怎么不去,但凡是美人的邀约,本殿何曾拒绝过。”
下人想着的确如此,那些官员们想要拉拢殿下的,殿下反而没有去敷衍,反倒是这些莺莺燕燕的小姐的邀约,殿下还真没有一回推脱了。
只是王家姑娘…,嘴上积德些,实在是算不上什么美人的,连个才女也算不上,殿下这,这是什么意思?
不过主子的事情也轮不到他们这些做奴才的多加置喙,拿钱办事就行了,那下人连忙就回了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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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归居。
“就是这样,夫人。”
再从涂渥丹回了合晖以来,戚夫人一直让阿祁仔细监视,只是这么多天了也没抓到什么蛛丝马迹。
“有意思,越来越有意思了。”
看着自己培养的人一步一步成长起来,变得越来越有心机,现在已经是很沉住气的大人了,这感受还真是稀奇。
阿祁很自然的忽略了涂渥丹在偶尔看到她时露出的凶狠的表情,像一头恶虎要把人撕碎一样,充满着仇恨。
阿祁其实真的不明白,为什么涂渥丹会在那么短的时间内爱上一个人,甚至为了那样一个不干不净的女子能够改变自己的志向。
戚夫人也许会懂吧,她想,但这种事情并不敢和戚夫人直接的说,不然这位殿下肯定又要有麻烦了。
“继续去盯着,我倒要看看他能够蛰伏多久。”
阿祁点头下去,消失在目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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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姐。”秦怀瑾迈着修长的步伐进了长公主府。
秦庆云今日穿了一条鹅黄色的裙子,不是平常那般干练,多了几分小女孩子家的气息,倒是让人看着有些不习惯了。
“摄政王叔。”秦庆云规规矩矩的行了个礼,只不过眼神又往后面瞟了些,没看见那个一贯熟悉的身影。
秦怀瑾了然,却也没有戳破,快步走到前面去,进了内厅。
“难为你亲自跑一趟了,这小姑娘不听话的很,偏偏不愿意和我一起去你那摄政王府。”
长公主笑着倒了一杯茶,秦庆云就在旁边坐着,安静的很,并不说话。长公主也没有要让她出去的意思。
这两个母女闹别扭,哪有舅舅进去插手的份?何况秦怀瑾也没有这份心思,所以只是低头喝茶。
“庆云如今也到了该嫁娶的年纪,这种事情,自然是要问问你这个舅舅的意思,怀瑾可瞧这有什么好的人家吗?”
秦怀瑾挑眉,心下了然。
“陆家小子还不错,陆扬波,时常替我来看长姐,想必小郡主也认得的。”
长公主心里想的就是这个人选,身份地位也匹配,又是自己认得的,是个贴心温柔的小儿郎,还在上京城里头,自己照顾着也方便,真真挑不出错来。
其实长公主能看出来,陆家那个小子对庆云多半是有点意思的,只不过是世家教出来的公子,礼数周全得很,断然不会不经过父母就擅自表白心意,故而温温吞吞。长公主是满意的紧,只不过最怕的一点,就是这庆云不会同意。
其实所有人长大好像就是一瞬间的事情,觉得有些事情不值得了,懂得权衡利弊了,只为自己的未来考虑的时候,大概就是所谓的成长了吧?
秦庆云丝毫不担心母亲和王叔为自己挑选的夫婿,自然是顶顶好的,既然是这样的话,这些喜不喜欢又有什么所谓?
“婚嫁之事,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女儿自然是没有意见的。”
这话可不像是秦庆云会说出来的,那样神采飞扬的小女孩,经常还有些嚣张跋扈的气息,怎么会突然把这种话挂在嘴边?
长公主的确惊讶,可手掐在腿上真实的痛感让她不得不相信,由此也生出一些愧疚之感来,不过只是一瞬,之后便是有些难抑的欣喜。
早知道事情如此简单,也就不必把怀瑾请过来了,原先想着是一场恶战,却不知原是一拳打在棉花上,让人有些哭笑不得。
“庆云既然想好了,母亲这就去让庙里的和尚占卜个吉利日子,啊,不不不,还得先跟陆家知会一声呢,你瞧瞧我这个脑子。”
两个母女的性格好像就在一瞬间调转过来了了,一个原本那样沉静自持的母亲突然变得有些手足无措,一个原本欢快跳脱的小姑娘就变得这样内敛无言,人生就像是一个圆圈,每个人都在里面打转。
秦怀瑾在这个时候一般会笑的,不知道是笑自己还是笑别人,但总归是会露出一个笑容的,可是他没有。他只是静静地起身,轻轻吸一口气,又重重的吐出去,脚步丝毫没有逗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