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朗很是坚定的摆了摆手。
“早到一天就多一天打理事务的时间,小意这回真是犯了大糊涂,我这个做哥哥的,总要替她分担一些。”
用妹妹的终身大事而换来的安全与清白,这代价实在太大了些,早知如此,就不该放她一个人回大渊,知道她是个主意大的,却没成想达到这个地步,这种事情也不曾与他商量一下。
白茶知道规劝无果,很是有些担心的叹了口气,准备再去找几床垫子来把马车里铺的更加柔软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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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兄!”鄢如斯真的有点受不了。
“你下回下棋的时候,要是还这么快就把我打发了,你看我回去跟不跟母后告你的状!”
一连下了五盘棋,每一次都不到一柱香的时间就把她给打发了,她好歹也是个公主,皇兄怎么一点面子也不给。
“你们两个又在吵些什么?”舒意这一路上来和他们已经十分熟络了,对于身份的转变倒很是适应,并没有出现想象中的尴尬。
“皇嫂你看看!皇兄他根本就不让着我,他就是故意的!”鄢如斯气冲冲的告状。
这个在外头十分护短并且有着七窍玲珑心思的小公主一旦和亲近的人相处时,总会变得有些无赖起来,和对外头的那样成熟精明简直判若两人。
“我瞧着你皇兄才不是那样的人,是你耍赖皮了吗?”舒意笑着打趣,看了一眼桌上的棋盘,却坐了下来,帮着鄢如斯下棋。
“嘻嘻,我就知道,还是皇嫂对我好!”鄢如斯之前没看过舒意下棋,总觉得这个皇嫂是千好万好,会泡茶来会弹琴,下棋自然也不赖的。
一盏茶过后。
“皇兄!你再说你不偏心试试!皇嫂这围棋下得明显比我还差,你怎么不吃她的子!啊?!!!☄ฺ(◣д◢)☄ฺ”
少女姣好的面容发起火来仍旧有一份明媚的气息,叫人看了神采飞扬。
鄢如寂却毫不避讳的笑着,看着自家妹妹冲了出去。
“如寂难道不去劝劝她?”
舒意拿起自己刚刚带进来的点心吃了一口,靠着马车安安稳稳地坐了下去,姿势比刚才的跪坐要闲适的多。
“皇妹就是这样小孩子心性,不到明日气就消了。”
鄢如寂也不像前几日那样腼腆,逐渐安定下来,准备专心处理手上的事情。就这样大概过了一刻钟,舒意觉得气氛有些凝固,拍拍衣服起身。
“在忙公务吗?那我就先走了。”
鄢如寂倒是点头,一句挽留的话也不曾有。
舒意的身影刚刚出了马车,鄢如寂立刻就像松了一口气一样,肩膀微沉。刚刚那一刻钟自己一个字也没有看进去,舒意若是长长久久的坐下去,自己真可谓是效率低下了。
不过转念一想,似乎也就明白了那些昏君的缘由。既然已经靠着父辈坐上了王位,那么身边有美人,怎可辜负?尤其是在美人格外令人心动之时。
是夜。
要回到南越,马车得赶上一个半月的时间,寻常是可以找到一个村子落脚的,若是实在找不到,也只有在原地安营扎寨,今日便是这样一个情形。
“我从没想过有这样荒凉的地方。”
舒意和鄢如斯在马车里头坐着聊天。
“我们来的时候还不是这样,估计是冬天里闹了饥荒,百姓都搬走了吧?”鄢如斯懒懒的解释着,说话间已经有了困意。
“今日天气格外凉,又是在荒郊野外的,我去叫下人准备一床被子给你皇兄送过去,你要不要一起?”
舒意瞧着外头渐渐刮起来的北风,很习惯地照顾着身边的人。
鄢如斯今日才和哥哥闹了脾气,气是消了,只是还不能拉下面子来主动去找他,于是摇了摇头,扯过被子,自己躺了下去装睡。
舒意摇摇头,想叫下人去准备,可突然就想起自己身边只有溪苏一个了,不知怎么就生出一种苍凉之感。
舒意眨了眨眼睛,想要忽略这种令人情绪低落的感觉,转身下了马车,自己抱了一床被子过去主营。
其实舒意应当是睡副帐的,只是偏偏鄢如斯有些黏她,小公主又不喜欢睡帐篷,所以才和她一起在马车里头安置,好在马车大的很,睡两三个人完全不成问题。
守门的人见着是舒意来了,很是自觉的掀开了帐篷帘子请人进去,竟是连通报一声也不曾。
舒意弯腰进去,还没来得及开口,只见一人匍匐在岸几上,似乎是睡熟了。
她鬼使神差的走过去,小姑娘抱着一床被子行动有些不便,却没有把被子放下来,摇摇摆摆的样子,颇有几分滑稽可笑。
鄢如寂的确是睡着了,白天你用了好大一会儿的功夫才使自己稳定下心神来,晚上便赶着连夜处理了事情,这会子确实有些疏忽。
墨色的发从肩膀上滑落,还有几缕落到了脸前,朦朦胧胧的,让人看不清楚这头发颜色着怎样的容颜。
被子只有薄薄一层,舒意腾出一只手来拨开头发,鄢如寂的脸就这样出现在面前。不得不说,睡着的时候更好看。
醒着的时候像是一头尚未完全成长却已有锋芒的狼,现在安稳的睡颜倒像是一个幼兽,眉心皱着,还看着有些委屈。
舒意低下头去亲了一下鄢如寂的眼眶,忽然就感受到了一种睫毛的震动,她连忙直起身子,却被一只有力的臂膀给拉了回去。
“小意。”鄢如寂笑意颇深。
舒意也不算是一般小姑娘,虽说有些不好意思,可脑子还是能正常使用的。
“担心你夜里着凉,给你带了一床薄被来,我回去了。”说着便想要挣脱那个臂弯,却不想抱得更紧。
“这些事情自然有下人来做,何必用你亲自来?”
舒意转念想了想也是,不过嘴上却是不肯饶人,偏生要斗回去才行。
“关心则乱啊,夫君。”
她的脸上难得的有了狡黠的笑容,比从前多了几分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