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夫人惯用的手段,打了一个巴掌,再给你一个甜枣吃,可怜自己还是这样心甘情愿。
有甜枣已经是很好的了,那些今天难得出去放了风的小姑娘们可不一定能吃到甜枣。从小就被当做是玩物给养着,学的都是些讨好男人的本事,年纪一到就被送到达官贵人床上去,遇见个心思稍微柔和些的,兴许还能好好地过一辈子,若是遇上个暴虐的,没几日就要折了性命,这辈子都是没吃到甜枣的。
这样细细想来,当个侍卫也还不错,至少有些时候行动自由,也不必因为有人看上而胆战心惊。
阿祁想要了解戚夫人,想知道那个美艳的中年妇人是如何一步步走到今天,想要知道她从前到底经历过什么,才会有现在的疑心和手段。可努力了这么多年,也都是白费,戚夫人早就已经把自己的过去变成了一片空白,任谁人想查探,也不过是陷入一片白昼的虚空而已。
阿祁抬头看了看天,发现有个人正飞檐走壁的往城外的方向去,应该是戚夫人派出去向大渊传递信息的信使。这一去,不知道又有多少人要倒霉了,可阿祁和戚夫人有一点一样,就是喜欢看人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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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府。
“庆云,过节日就是你皇帝哥哥的寿辰了,你可有想好要送些什么礼物了?”
母女两个闹了这么一场之后,到底还是母亲忍不下心来看着庆云郡主日日茶不思饭不想的模样,首先低了头。
庆云郡主也还是年纪小,心里面有些事情是憋不住的,看着一向温柔的母亲这样柔声细语的哄着自己,心中积攒了这么多天的委屈像是找到了一个缺口一样,一下子爆发出来。
“呜哇!母亲,说了那些让你伤心的话,是我不对,可是…,可是你怎么可以说那种话?”庆云讲话都抽抽搭搭的,像一只胆小的兔子一般。
长公主无奈的拍着她的背,一边替她顺着气,一边温柔地安慰道:“母亲当时也是气糊涂了才说的那些话,我知道我们的庆云是最懂事的孩子,眼光自然也是一等一的好,你看上的人准不会有错。”
庆云眼里突然就有了那种不可置信的惊喜,明明前两天母亲的态度还那样坚决,甚至还打了自己一巴掌,怎么今天居然就同意了自己要和伐漠一起的事情。
长公主察觉到了那种眼神,修长的指甲摸了摸她的头,替庆云整理了一下刚才因为哭泣而变得杂乱的鬓角。
“傻孩子,母亲哪里真的舍得你后悔一辈子呢?母亲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庆云是知道的吧!”
这位平常最喜欢喊打喊杀的小郡主眼泪一下就出来了,自己习武就是因为想要保护母亲,可如今却让母亲为自己伤心落泪,的确是她的不该。
“母亲,母亲,是我的不对,庆云这辈子就任性这一回,这是最后一回了,我去和伐漠讲,之后,之后庆云保证日后什么都听母亲的,庆云再不敢闹脾气了。”
长公主依旧人畜无害的笑着,把庆云从地上扶起来,替她拍了拍衣服上的灰。
“你做事总是这副毛毛躁躁的样子,要叫母亲如何放心让你自己一个人?好了,不说那些伤心话了,你可有没有想好给皇帝哥哥送什么礼物?是就在这公主府里挑,还是自己出去买?”
庆云虽然知道长辈们有些过节,但和皇帝的关系还是不错的,两个人小时候也玩过一阵子,见面总还是能热闹的讲上几句话,准备个礼物是必须的。
庆云心里盘算着该怎么去见见伐漠,正巧就有这样好的机会送上门来,脸上露出了娇羞的笑意。
“寻常东西自然是配不上皇帝哥哥的,不如母亲让我去摄政王府挑一挑吧!皇叔那的好东西才多呢!”
俗话说得好,知女莫若母,庆云心里打的什么主意长公主一清二楚,恰好也是合了她的心意。
年轻的女孩子心里总还有着那些对爱情的幻想,非要等自己亲手去打破了才知道不过是水中月镜中花的虚假幻想而已。在得知一切皆为虚妄的时候,自然是如坠冰窟,如坐针毡一般难受,可这种难受的劲儿来的越早,人就清醒的越早,也就不会再为这些情爱的事情困住脚步。
长公主自己心里苦了这么多年,心里是坚信着长痛不如短痛的,让小姑娘自己去从心爱的人口里掏出失望的话,教训的确深刻了些,可日后的结局总该是好的。
庆云欢欢喜喜的换了件衣裳,在镜子面前梳妆了好久才走出门去,不同于往日那般风风火火的果决,今日颇有几分小家碧玉的含蓄内敛。
“去吧!母亲在家里等着,看看你能带回来什么好东西。”
庆云今日的脚步都像踩在云端一样飘飘然,母亲怎么那么好,这一巴掌挨得可真是值,母亲是那样好说话的人啊!只要自己稍微哭一哭,装装可怜就什么事情都依着自己了。
转念来又想到伐漠,两个人也算是青梅竹马的情谊,从小就在一起玩玩闹闹的,他必定也是喜欢自己的吧!
庆云念着,又想起自己是郡主,今日贸然上门倒像是提亲一般,不过如果他不愿意入赘公主府的话,自己和他一起去浪迹天涯做一个剑客,也是潇洒的很。
小姑娘的脸上满是那种青春洋溢的气息,任谁看了都会被她感染几分,露出一些温暖的笑容来。
“你们不必派人引我了,这里头的路我清楚的很,我去趟库房看一看就好,你们随便找个人和皇叔说一声吧!”
庆云从小是被娇养长大的,不论是在皇宫里,在长公主府,还是在摄政王府,就像是一个被人簇拥的公主一样,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情也不会被严厉惩罚。
底下的侍卫知道庆云郡主说的实在,也就没有派人跟着,任她一个人这样大大咧咧的逛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