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瑾,我知道你一向是个倔强的性子,但咱们做错了事情就该去道歉,我看舒意也不是个小家子气的,定会体谅。”
长公主在旁边苦口婆心的劝着。
看着怀瑾刚刚把披风给了舒意,想来也是心中愧疚的,只是不好意思拉下脸来而已。这么多年了,他几乎不需要依靠别人的力量就可以达成自己想要的目的,什么事情都是靠自己做的决定,也是极少出错的,这么多年了也没看过他给谁道歉,现在看着当今秦怀瑾这副纠结的样子,长公主心里竟有些好笑。
“我去找景湛,皇姐不必送了。”
秦怀瑾转身扬长而去。他其实不觉得自己有错,关于母妃的事情,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都要刨根问底。只是刚刚看着那个女孩倔强还带有一丝敌意和防备的目光,突然就想起来自己的猫儿被逆了毛时的神情,一时有些动容而已,现在想来,不该心软的,如今留下与合晖的话柄,一些不知好歹的人又要借机生事,总免不了麻烦。
长公主看着秦怀瑾渐渐远去的背影,摇了摇头,刚刚准备进去看看舒意,就听见鄢如寂两兄妹的声音:
“长公主留步,如寂还有些事情想找舒意姑娘说说,不知如今方不方便,能麻烦长公主带我们一起进去看望一下吗?”
长公主看着他们两人,以为是鄢如斯与舒意有些私交想来看看,也就没有多想。
鄢如斯可要冤枉死了,本来准备从长公主府出来之后去逛一下集市的,谁成想被皇兄拉过来去看人家姑娘。你说他们南越的漂亮女孩也不少啊,皇兄对着她们怎么就没有兴趣,偏偏要找合晖的人?唉,难得就万年铁树开一会花,她就舍命陪君子吧。
舒意本来身体底子就比较好,这次落水也被及时救了上来,此时喝了姜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也没有准备再长公主府上多留,沐浴更衣之后就准备起身告辞。谁料长公主的声音却突然响起。
“舒意啊,今天真得谢谢你,要不是你出手相助,那个太尉的姑娘还不知道要出什么事呢。”
长公主走进来,身后还跟着鄢如斯和鄢如寂,舒意看这阵仗,顿时有些头疼,如果长公主一个人来还好,就算她和摄政王一起来,舒意也已经想好了一套措辞,可现在这两个南越人与与她非亲非故的前来探望,长公主难道不起疑心嘛?两国的使臣走的这样近,对他们大渊人来说,终归不算是一件好事情。
“长公主言重了,都是舒意应当做的,谈不上什么感谢。”
舒意的眉目本就显得清冷,如今受了凉,眉头微微蹙着,给人一种病美人的感觉。长公主见她虽然被迫入水,此时仍可以保持风度,心中不由得又对她多了几分赞许之意。本来想继续刚才在花园里的话题,突然想到鄢如寂两兄妹还在这儿,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
“两位想来是与舒意有什么话要讲的,本宫也不在这里坐着了,免得你们这些小辈们总是拘束。这是不要讲太久了,舒意才刚刚缓过劲来,让她多休息休息。”长公主一边向外走一边叮嘱着。
房中的人却并没有回应她,只是轻轻地点了一下头,转身就去看舒意的情况了
“舒意姑娘你好些了吗?我觉得这次落水与大渊摄政王脱不了干系,你要是想出口恶气,我可以帮你。”鄢如寂还是一副坦坦荡荡的模样,仿佛不知道这样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有多么惊世骇俗。
他和她今天好像才第一天认识,怎么就值得对方掏心窝子的对她好呢?何况这件事情还牵扯到摄政王,对方说帮忙就帮忙,语气轻巧的反倒令人生疑。
“王子这说的是什么话?本就是我自己要跳下去救人的,干摄政王什么事?况且您今天突然来看望实在有些鲁莽了,若是旁人不知道的误会了去,还以为咱们两国私下之间有什么利益往来,平白叫有心人钻了空子。”
舒意看他这样子既然能猜出来这件事情和摄政王有关系,就不像个没有脑子的,但干出来的事的确有些欠考虑,加之舒意一向喜欢好看的皮囊,对于这个明朗夺目的少年实在狠不下心来,索性在言语中提醒他一下,免得得罪人了还不知道。
“皇兄不是那样蠢的人,只是最近生了病,有些烧坏了脑子,行为怪异些也是正常的。现在见到舒意姑娘没什么事,我们也就放心了,就先行告辞了。”
鄢如斯听着两人的对话实在不对劲,直到舒意点破了自己皇兄此番行为的不合理才猛然回过神来。原先只以为他是玩玩而已,看现在这架势,怎么好像要把自己整个国家都交到别人手上去一样?再聊下去,鄢如寂的打算就真的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于是连忙冷了声音,拉着皇兄出去了。
舒意看着他们两个意见似乎不一致,很是有些奇怪,难道这两个人做事情都没有事先商量过?现在居然让她一个外人看出了破绽。她现在有些怀疑南越皇室的环境是不是真的如此舒适,连这样的赤诚心思也可以在斗争中毫发无损。
“鄢如寂你干什么?来真的吗?那个女子今天才同我们见了第一次面而已,你知道她的底细吗,她是否婚嫁?年芳几何?是何居心?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啊,皇兄!咱们没有决定自己婚姻的权利,那不过是一个政治工具而已,你要是想找一个回去玩玩还行,但这个舒意一看就是心气很高的,我不同意你喜欢她!”
鄢如斯一口气说了这许多话,心中的怒气还是没有平复下来。自己的皇兄一向稳重,今天的行为却十分反常,那个女人到底给他下了什么迷魂药?
鄢如寂看着舒意所在书房的方向,目光突然柔和,低下头去。
“如斯呀,皇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