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对这个姑娘有种异样的感觉呢,或许是今日白天里的冬日暖阳太过和煦,照在人脸上暖暖的,星星点点地撒下来,在那姑娘的脸上也有了明媚的光泽,就像冬天里化冰的时候一样令人看见闪闪发光的晶莹。
他一向不相信所谓一见钟情,但在舒意身上好像就是看见了一缕阳光而已,在黑夜里生活久了的人是会惧怕那直射的阳光。但舒意就像是一种虽然生在黑夜里但仍旧渴望光明的种子。鄢如寂认命地看了看已然西斜的落日,真是天公作美呢,让他在异国他乡的冬日还可以看见一丝光明。
两人坐在马车里,一时间静谧地出奇。
“皇兄!什么不知道啊!你就是见色起意!那么多漂亮姑娘你不找,为什么偏偏要找合晖的人,你知不知道这样会让大渊的人加强对我们的防备,这样谍网还怎么转移布置?你再这样我要告诉父皇了!”
鄢如斯看他这样的神情,气的话都说不出来了,平常一向清醒自持的人怎么突然就这样疯魔。
“你要告诉父皇就尽快吧,这个时机他要来换人也来不及了,你这样只会加快我的步伐,皇兄劝你还是不要这样做。这些日子我会先进行绸缪,不必担心。”
鄢如寂还是那样坦荡的样子,似乎并不在意自己皇妹的看法。身上依旧有着舒意最为欣赏的少年气,虽然莽撞但目的明确。
“皇兄你要这样我也没办法,谍网的布置反正又不是我在负责,你爱怎样就怎样,不过这个女人,你就是娶不到。只要是明眼人就不会赞成,就算你可以不管不顾地上门提亲,人家玄雾阁的人未必就会同意。”
她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似乎想要将对面的人拍醒一样。
“你我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妹,我讲的话都是为了你好,皇兄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鄢如斯真想把皇兄的脑袋敲开来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些什么。
鄢如寂是有自己的打算的,既然大渊的人对他们已经有了防备之心,那是怎么表忠心也洗刷不了的,怀疑就像一颗种子,一旦在人心中扎根就会很快的长成参天大树。他们南越已经俯首称臣太久了,长时间弯曲的脊梁要是不及时伸直,再想恢复正常就要经历极大的痛苦。正好借玄雾阁的力量,与合晖结盟,南北夹击,将大渊的根基狠狠地撼动一番。
“皇兄你太乐观了!我说了人家玄雾阁也不一定会同意的,你就不怕碰壁吗?”
鄢如斯试图唤回他的理性,她还记得小时候皇兄就是他们一群人里最谨慎的一个,什么事情都要有十足的把握才放手去做,她曾经问过皇兄为什么不干脆放手一搏,这样等待也许会错过很多时机,皇兄那时候的神情很是自然
“因为我不喜欢碰壁,不喜欢失败的感觉,蛰伏可不是为了让人一举歼灭的。”怎么这样不喜欢失败的人居然不怕碰壁了?
鄢如寂朗声笑了笑:“不是你曾经同我说要放手一搏吗?突然想到这样规划严谨的人生很是无趣,就搏一搏吧。”
最后会碰壁吗?鄢如寂还真不知道,但他现在觉得自己有那个能力,碰壁则壁倒,并且摧枯拉朽。自己的生活只有浮于表面的明朗,真的需要这样有意思的人来调剂一下了。
鄢如斯看着皇兄心意已决,知道再劝也无用,便干脆放弃了。
“皇兄难得想随心所欲,皇妹我只有随着你了,真是舍命陪君子,要是出了什么乱子,回去又得被父皇唠叨了。”她径直下了马车。
舒意一行人也没有在长公主府多加逗留,推脱说害怕舒朗担心就先行离去了,此时也堪堪到了玄雾阁。
“姑娘,今天落水之事要瞒着阁主吗?”荆芥想着舒意总是不愿意将一些危险的事情告诉阁主,她也就这么问了一句。
“不必了,这件事闹得这样大,哥哥想必已经得到消息了,就算有心要瞒也遮不住,还是我回去解释吧。”
舒意揉了揉眉心,这个摄政王,自己和他到底有什么仇,要这样整自己。她如今还是一个使臣,要真出了什么事这边皇帝也不好交代。而且他推了自己下去又把自己捞了上来,这般反复无常是为什么?让她和哥哥解释都无从下手,真是令人头疼。
舒意一会到玄雾阁就被众人给簇拥着:
“姑娘今日怎么落水了,没什么大碍吧?荆芥是怎么照顾的?”溪苏在旁边讲着,荆芥本就不喜欢说话,此番本来也自责,现下听了溪苏的话,一言不发的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溪苏!这就是一个意外而已,荆芥也是受了我的命令才没有行动的,你倒好,现在来怪罪荆芥,是不是还想连我一起训诫了?”
舒意本来就头疼,听见溪苏这样吵,不由得话说重了些。
“行了行了,带我去见哥哥吧。”舒朗现在还没出来迎她,想必是生了很大的气。
“哥哥,”
舒意敲了敲门,却没人应。
“哥哥你在吗?”
这个时候哥哥再怎么处理事务也该回来了,舒意今天又出了这样的事情,想必舒朗也没有什么心情去别的地方潇洒的。就算生气,不应门真的是令人有些担心,于是推开门走了进去,可房间里哪里还有舒朗的身影。
舒意四周看了看,只在桌上发现了一封信:
“吾妹勿念,合晖事务繁杂,兄长先行回去打点,在大渊照顾好自己,一旦危机解除,兄长定会早日归来,勿念。”
这封信分明是哥哥的笔迹,但这种事情却不像是舒朗会干的,一个人悄悄的离开,连白茶她们也不知会,未免也太不合常理了些。舒意心中有一种不安的情绪,连忙通知下去,让暗卫查看消息的虚实。这件事太过蹊跷,总是让人生疑。
大渊果然是龙潭虎穴,事情一件接着一件,让人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