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大师大师!”
鄢如斯风风火火地跑到了观星台,远远的就听见了她大声叫嚷的声音。
在这王宫里头,几乎所有人都见过这个公主,公主从小性子就活泼的很,见到谁都是自来熟,公主的母妃过世之后,公主消沉了一段时间,日后又是那样的开朗,总是很招人喜欢的。
可问渠居士似乎并不这么想,听见这声音的他甚至往内里走了几步,不愿意碰见这个令人头疼的公主。
可偏偏鄢如斯眼睛尖,一下子就瞧见了问渠居士的背影,指名道姓的将他给定在了那里。
问渠居士脸上没有表情,很是礼貌而又疏离的回话:“公主今日前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鄢如斯其实来过很多次,总归就是在这找些稀奇东西玩玩,却偏偏要人陪着,问渠居士这个喜静的人就深受其害。
“嘻嘻,我没什么事啊!本宫是想着你们在宫里头寂寞,特地前来疏解。”
会信她的话才怪,问渠总是见她这副不着调的样子,以为自己早就已经习惯了,可是还是忍不住像一个长辈一样,要出生训斥鄢如斯几句。
“公主都已经成年了,已经是时候行嫁取之事,还是多放些心思在这上面。”
不要整天来烦人了。
鄢如斯撇了撇嘴巴:“这种事情怎么是我可以安排的?父王早已经把一切都准备好了吧,我只需要等着那天就行。”
作为一个女孩子,不把自己的亲事放在心上,还真是少见。问渠居士见她的确如此,也无心再说,找了一块布墩子,坐下念经。
“哎!不过,你不是会算卦吗?你快给我算算我的姻缘是什么样的?”
鄢如斯以下是来了兴趣,把问渠居士的袖子甩了又甩,像是一直在撒娇的小猫一样。
问渠现在就是很后悔,为什么自己没事要跟她提这种事情?平白给自己找麻烦不说,事后恐怕还是要听她唠唠叨叨。
到底还是心不甘情不愿的拿出了龟壳,算卦需要等待,鄢如斯在这种神明之事上还是很有耐心的,至少在等待的过程中,这个活泼的公主一个字也没有说。
问渠拿起那一个龟板的时候,明显看到了鄢如斯眼睛里面闪烁着一丝躲避和雀跃,生怕收到什么不幸的消息吧。
“公主,这龟壳未裂。”
你要说这佛道是什么?这佛道也许是上天给的点播,也许就是千千万万人心中的那一些信仰,得之则生,弗得则死,所有人都在这因缘际会之中,是半点也挣脱不得的。
鄢如斯脸上的笑容凝固,本也不是什么虔诚的信徒,可就也许就是信仰的魅力,就算你不完全相信,可到底也做不到完全不信不是?
鄢如斯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表情,努力看起来不那么受打击。
“那算了,拿个签筒子来,我抽签吧!”公主的脾气倔强从来不是说说而已。
鄢如斯拿着那签筒子摇到好半晌,终于掉出来一根,她急急忙忙去捡起来,递到问渠的手上。
问渠居士依旧敛眉低目,这签不需要去翻书,太特殊了,这筒子里面总共就一根这样的东西,还真是……
“三生石上姻缘契,坠入凡尘难得知。这跟前不能用上下来形容,公主的姻缘自有天定,人力是无法抗拒的,一切皆有缘法,阿弥陀佛。”
问渠继续闭上眼睛用手指捻着念珠,嘴里又喃喃的念起佛经来,似乎这一切的凡尘俗世都不能打扰到他半分。
鄢如斯心里有些不痛快,这辈子做公主从来潇洒肆意的很,要说什么不能掌控的,也就只有这姻缘了,父王对自己是好,事事顺着自己,可宗人的姻亲有如祭祀,半点也不能含糊。
今日心血来潮上观星台给占了一卦,说说是什么大富大贵人家,自己心里也好想些,偏偏是这样不清不楚的东西,叫人好难琢磨。
公主开始想着自己到底遇见过什么有缘人,又有什么特别看得上眼的,可想来想去,脑海里面就只有那些好看的皮囊,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就是没有半点错的,可若非要找一个自己觉得举世无双的……,真是有些强人所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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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今天来的好巧,偏偏公主今日去宫里了,想来是要等一会儿的。”
舒意等语气比平常冷淡些,鄢如寂一听就觉出有些不对劲,立马上前去陪着笑脸,竟是一点面子也不要了。
“小意怎么了?可是本王做的有不好的地方,惹你生气了?”
舒意看着鄢如寂的脸,忽然就觉得有一点陌生,明明还是那样赤诚的眼神,手掌心的温度还是那样温暖,像一只大犬一样守在她身边,可偏偏,就是有什么不一样了。
舒意倒是没有挣脱,只是神色依旧冷淡:“王子没什么想和我说的吗?”
说吧,说你要与我坦白一件事,说大王子的事情,说这一路上可能面对的艰难险阻,只要你说出来,我就可以立马站在你这一边。
先前就说过了,假面带久了之后想要撕下来是不太容易的,两人都是在这世俗红尘里面摸爬滚打了好几圈的,心里头想的是什么总不可能全然写在脸上,却也没法让人轻易窥测。
“小意,你想听我说什么?说我心悦你,说我非你不娶,说我要你当我的王后,说……”
鄢如寂肯定已经察觉了什么,他在试探,连王后都说出来了,这分明是想要看看舒意知不知道大王子的事情,可惜了了,舒意一句话也没讲。
溪苏突然冒冒然地闯了进来:“姑,姑娘,宫里头来人了,说是王上找。”
舒意轻轻点头,随机不动声色地脱离了鄢如寂紧紧握着的手,头也不回的向门外走去。
鄢如寂的眼神在舒意离开的那一瞬间渐渐暗下来,不像是那个一笑阳光的人会有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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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宫。
“小姑娘聪明的,应该已经想好了吧?”
舒意喜欢这样的开门见山,自己也不用费多大的力气揣度心思,微笑着点了点头,似乎是一个没有主见的娃娃。